不一會兒,電梯里燈光乍閃,備用的照明設備終于開啟了。
許久未曾听見藍冷月的聲音,羅客雪推論她大概是嚇壞了,才會出不了聲。
他面帶安撫的微笑,轉身才想開口安慰藍冷月,卻見到她像是不痛不癢,依舊慵懶地靠著牆。
藍冷月淡淡地掃了眼一直固定在「六」的樓層顯示器,神情漠然地低下頭。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後,姿態優雅地在電梯地板上坐下來。
羅客雪輕「咦」了一聲,不能自己地直盯著她看——他長這麼大,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見到他非但沒有任何嬌羞之色,電梯故障卡在半空中,既不害怕發抖也不尖叫。
最後還當著他的面,大剌剌地就往地上坐。
「啪」地一聲,藍冷月攤開手中的報紙,交疊著一雙修長的美腿,也不介意羅客雪的注視,專注地閱讀手中的報紙。
羅客雪睜大眼,雙眼直勾勾地瞪著她修長的雙腿看,透過她開高岔的裙擺,隱約可見她姣美白皙的長腿,若隱若現地更引人遐思。
幾乎有幾秒的時間,羅客雪認為她正在勾引他,只是她漠不關心的神情,和專注閱讀手中報紙的神態,讓他推翻了先前的猜測。
「咳、咳!」他輕咳了幾聲,試著發出聲來,「小姐。」
藍冷月對他的叫喚聲置若罔聞,依舊只在意自己手中的報紙。
「小姐——」他不死心地又叫了一次。
藍冷月依舊對他听而未聞。
「小姐——」羅客雪干脆蹲在她身前,大手倏地一伸,壓下了她手中的報紙,直視她緩緩抬起的臉。
藍冷月緩緩抬起頭,冷淡地看向他,「有事?」
「當然有。」羅客雪性感地挑了下眉,微笑地指著電梯旁許久未曾改變的數字。「電梯壞了。」
「所以——」她看著他,實在不懂他的目的是什麼。
「沒什麼。」羅客雪聳聳肩,性感地睨視她微笑道︰「你不怕嗎?」
「不怕。」無趣地掃了他一眼,她又埋頭到報紙里。
「藍小姐。」他又壓下她手中的報紙。「電梯壞了。」
「你剛才說過了。」
「是啊,我是提過了。」他點了下頭,挑眉道︰「我只是奇怪而已,你好象對這電梯壞了沒什麼感覺?」
藍冷月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壓根兒沒開口回話的。
「你不怕嗎?」
「有事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嘲諷地看著他。
「沒有。」羅客雪誠實地搖搖頭,臉上仍舊漾著著名的性感微笑。「你很美。沒人跟你提過嗎?」
藍冷月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提過的人全死了。」
「真的?」他挑眉笑道。
「你想當下一個嗎?」藍冷月嘲弄地說。
「不想。」羅客雪搖頭笑道,直覺認為她在說笑。
她笑容頓時一斂,淡然道︰「那就請你讓開。」
羅客雪聳聳肩,對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
她看著他,不懂他馮何突然轉移話題。
「你手上的報紙——」羅客雪指著她手中的報紙,瀟灑不拘地笑道︰「是公司休息室的報紙。」
藍冷月垂眼看了下他指的地方,報紙上的空白處正蓋有一個明顯的紅色印戳——「羅氏企業員工休息室」。
「我知道。」藍冷月點了下頭。「那又如何?」反正公司又不只這一份報紙。
「你不覺得愧疚或是不好意思嗎?」他有些不敢置信她的無所謂,忍不住失笑道︰「你拿走了公司的財物。」這女人真的很怪!被公司老板逮到,她竟然不痛不癢,一點愧色都沒有。
「我家沒有報紙。」藍冷月坦然道。
羅客雪只覺一陣好笑。「你沒訂報也不能從公司拿。」生平第一次遇到這麼番的女人。
她聳聳肩,淡聲回道︰「不是沒訂,是沒人肯送。」似乎對自己的不負責沒有任何愧意。
有一次,鐵狠風險些被送報童的報紙打到,氣得拿槍掃射送報童的摩托車,自此再也沒人敢送報到他們住的社區。
「怎麼可能!」羅客雪輕笑地搖頭,覺得她在強詞奪理,「只要你訂了報,當然有人會送。」
藍冷月冷淡地掃了他一眼,不想跟他爭辯這種無聊事。「你可以叫人叩我薪水。」語畢,她又埋頭在報紙之中。
羅客雪輕挑了下眉,又朝她更靠近了一點。「你叫冷月,是不是?」性感低沉的聲音輕緩柔慢地在她耳邊響起。
藍冷月放低手中的報紙,神色嘲弄地笑看著它的舉動,「貴公司在您的英明領導下,電梯蓋得又大又寬。大老板您大可不用蹲在這一小角,和小女子人擠人。」
「我喜歡這兒。」他挑眉輕笑,情不自禁地微微俯首在她頸邊嗅了下,「你好香。」
「閣下也不差。」藍冷月面色不改地推開他的頭。「您大可蹲在寬敞的電梯中央像條狗一樣慢慢嗅,我不介意坐在一旁欣賞。」
「這麼毒的舌頭,不怕嫁不出去。」羅客雪失笑地說,看著她的眼神漸漸深邃,對她也越來越感興趣。
藍冷月推開他又欺過來的臉,一聲微細難察的「啪」聲倏地響起——
羅客雪只覺頸上一陣冰涼,眼角一瞟,只見一把細薄銳利的小刀正貼著他的頸項──
他心下一驚,但仍舊面色不改地看著她,挑眉道︰「翻臉了?」心底還在為她無聲無息就變出一把小刀震撼錯愕著。
藍冷月收起小刀,嘲弄地睨了他一眼,「想留著你這張臉出去招搖撞騙就滾遠點。」
「喔……」羅客雪睨了下她手中突然又消失的小刀,微笑道︰「越說越毒了。這樣頂撞你的頂頭上司,不怕明天被炒魷魚?」
「隨你!」
她推開他又欺過來的俊臉,嘲弄道︰「你好象真的不怕死?」
羅客雪握住她的手環在自己頸項後,性感地睨視她微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什麼時候開始染指公司職員了?」藍冷月沒拉開他的手,只是嘲弄地盯著他看。
羅客雪笑容可掬地望著她,開心地笑道︰「從你開始。」對自己的熱絡卻只換回她的冷嘲熱諷絲毫不以為意。
藍冷月嘲諷地挑了下眉,驟然壓低他的後腦勺,突如其來地吻住他的唇。
羅客雪震驚地張大眼,錯愕地瞪著藍冷月明亮但卻嘲弄的黑眸——
他失笑地望著不帶半分熱情的黑瞳,下一秒,他反守為攻,輕挑了下俊逸的濃眉,閉上雙眼,右手沿著她誘人的曲線緩緩下移,輕環住她的縴縴細腰,另一手壓在她後腦上,溫熱的薄唇印在她紅唇上慢條斯理地加深這個吻。
藍冷月垂眼俯視他樂在其中的俊臉,對他越來越煽情的熱吻和不規矩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輕蹙眉頭,心里也開始埋怨起鐵狠風——那個該死的大白痴!都是他提的什麼蠢蛋理論︰什麼女人主動一點會嚇跑男人。她八成是瘋了,才會听從他的餿主意。
藍冷月輕震了下,感覺羅客雪柔軟溫熱的薄唇離開自己略微紅腫的櫻唇,開始在頸邊留下一串串的細吻。
她輕哼一聲,冷聲嘲弄道︰「你可以撕碎我的衣服,把我直接壓在地上,我不介意上頭有台攝影機正錄像轉播。」
羅客雪輕笑一聲,緩緩從她細白的頸項抬起頭,失笑道︰「你真會破壞氣氛。」她不提他都忘了電梯里有裝攝影機。這女人對他的影響力真大,竟然可以讓他吻得忘了一切。待會兒他得記得去向警衛把錄像帶要回來。
藍冷月冷漠地掃了他一眼,臉色有些蒼白。他的吻雖不如她想象中的惡心,但依舊今她不由自主回憶起兒時的噩夢,胃部也開始不正常的蠕動,令她有股想嘔吐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