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莊主,關于我剛才提的事……」錢克己搓搓手,臉上帶著笑意。
「什麼事?」蘇君樵冷睨他一眼,連佯裝的功夫都省了。
錢克被他冷冰冰的黑眸看得頭皮發麻,連忙不著痕跡地擦擦額上的冷汗,勉強笑道︰「就是咱們兩莊合作的事。焦莊主,你意下如何?」
蘇君樵端起茶輕啜了口,神色冷淡。
倏地,他冷冷一笑,陰于的黑眸銳利地看向錢克已,「錢莊主,照合下方才的提議,在下實在看不出跟錢家莊合作有何利益可言。」
錢克己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干笑幾聲,道︰「怎麼會沒有?
以焦莊主的財力,加上我在京城一帶的人脈與勢力,我們合作一定能壟斷北方的生意。」
「以錢莊主在京城的人脈與勢力……」蘇君樵有些嘲諷地重復他的話。
「是啊、是啊!」以為他不信,錢克己連忙強調。
蘇君樵勾起冷笑,「既然錢莊主有此人脈與勢力,你大可自己壟斷北方的生意,又何必找焦某人?」
「這……」錢克己又是一僵,差點說不出話。「呃……焦莊主,話不是這麼說,咱們兩莊齊力,風險平均分擔;又以我們兩莊的能力,利潤自然多了。」
「是嗎?」蘇君樵不動聲色地反問。
「當然是。」錢克己忙不疊地點頭。
「錢家莊既是天下第一莊,所有生意上的優勢都該掌握在錢莊主手中,錢莊主又何必與焦某人合作?除非……」
錢克己臉色登時一陣青白,戰戰兢兢地問︰「除非什麼?」
蘇君樵冷冷一笑,「除非錢莊主另有所圖,不然就是你的產業出了問題。」「怎麼可能!」錢克己干笑數聲,冷汗不斷流下。「焦莊主言重了,以錢家莊的地位,老朽又怎會另有所圖?當然也沒有什麼其它問題。」
蘇君樵端又啜了口茶,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既然錢莊主這麼說,在下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當然、當然!」錢克己笑容可掬,壓根兒看不出他心狠手辣的真德行。「焦莊主,那咱們倆的合作……」
蘇君樵看了他許久才吊他胃口,「再看看吧。」
錢克己老臉一黑,愣了半晌才說︰「是啊,這事不急,等焦莊主考慮好咱們再談。」
愈看他愈久,錢克己愈有一種發毛的感覺,覺得有股陰森森、涼颼颼的詭異感。
蘇君樵放下茶碗,看一眼他心驚膽戰的樣子,扯了下嘴角。「錢莊主,在下該告辭了。」
「焦莊主,先別急著走呀,你才來沒多久,咱們還沒多認識、認識。」錢克已忙不疊月兌口道。他偷瞥了下大廳的入口,一直沒等到石漢英將他交代的事辦好,他沒話找話地道︰「對了,焦夫人呢?听說焦夫人美若天仙,是焦莊主的賢內助,莊主疼得像寶似的。」
等會兒雪柔出來,讓這個姓焦的小子見識什麼才叫美人。有雪柔在一旁迷惑焦木君,就不信他還會拒絕合作。
「多謝錢莊主夸獎,內人的確美若天仙,沒人比得上。」蘇君樵點點頭,對他的奉承不客氣地全盤接受,讓早已準備詞要接上的錢克己愣在當場,不知如何反應。
「呃……焦莊主好福氣。」錢克己只能訕笑回答。「只是尊夫人呢?听人說焦莊主夫婦倆如膠似漆,焦莊主今天怎麼沒帶夫人一同前來?」幸好他今天沒帶妻子來,不然他的計劃不就不成了?
蘇君樵瞥他一眼,淡然道︰「她去逛廟會。」
「逛廟會?」錢克己鄙夷地輕哼,臉上有著一抹虛偽的微笑。「難怪大伙都說焦莊主疼愛妻子,疼到骨子里去。」莫怪外頭都說蘇君樵是個妻奴,竟然縱容妻子拋頭露面,還有臉說出口。
蘇君樵把他的鄙視看在眼底,嘲弄地微扯嘴角,若說天底下誰的眼光他最不在乎,應該就是眼前這位了。
蘇君樵緩緩站起身,「若沒別的事,焦某告辭了。」
「焦莊主請留步。」錢克已急忙起身叫住他。
「還有事嗎?」蘇君樵冷冷地道。
「是這樣的,呃……小女她……」該死!漢英那家伙干什麼去了?叫他去叫雪柔那丫頭過來,竟拖了這麼久。
蘇君樵默不作聲地盯著錢克已看,又坐回椅子上。錢克己該不是要叫女兒來誘惑他吧?
想到這兒,蘇君樵嘲諷地輕哼一聲。這麼多年了,錢克己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永遠是那一百零一招——美人計。
錢克己見他坐了下來,不禁得意地暗暗一笑,心想這焦木君必定听過他女兒艷冠群芳的名號,今天來此雖為赴約,還不是慕名而來想見雪柔一面,不然怎麼會才听到他提及雪柔便馬上又坐下?
他滿意地撫著長須,才想說幾句話拖延一下時間,就見到廳外有一女子緩緩走來。
錢雪柔走進大廳,來到兩人面前。她微嘟著小嘴,柔媚地喊了一聲,「爹。」眼角偷覷一眼最近京城里名號傳得極響亮的男人——焦木君。
「來,雪柔,見過焦莊主。」錢克己將錢雪柔輕拉向前,為兩人介紹。「焦莊主,這是老朽的女兒雪柔。」
「見過焦莊主。」錢雪柔輕福了子,佯裝嬌弱地道。
蘇君樵瞥了她一眼,對她的柔弱樣壓根兒不理會,只是「嗯」一聲表示听見了。
見蘇君樵壓根兒不買女兒的帳,錢克己老臉一僵,暗地里扯了旁的女兒,暗示她有所動作。
錢雪柔輕移蓮步,在蘇君樵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焦莊主,雪柔這陣子常听到街坊談及您的事呢。」
「是嗎?」蘇君樵喝了口茶,冷漠地回道。
錢雪柔頓時下不了台,但了幾秒,又勾起紅唇,柔媚地道︰「焦莊主,傳聞您的妻子美如天仙下凡,不知雪柔可否有機會認識夫人?」就不信他的妻子會有她美,她錢雪柔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再說吧。」他不置可否地回道。妙兒願不願意見她、想不想見她,不是他可以決定的事。
錢雪柔得意地勾起一抹微笑,對蘇君樵的回答滿意極了。想必他是認定自己的妻子比不上她,是以感到自慚形穢,才不想安排她和那女人見面。她垂下眼瞼,心底暗自得意。
方才乍見到焦木君時,她雖然畏懼他臉上那道可怕的疤痕和渾身肅殺之氣,可是她又忍不住為他那股危險的氣息著迷。危險、難以捉模的男子激起她想征服的。她貪婪地偷覷了下他偉岸壯碩的身子,和那有力的健臂。
錢雪柔舌忝舌忝紅艷的嘴唇,焦木君那狀似無情的薄唇更是逗得她心癢,恨不得霸住他那誘人的唇。
蘇君樵冷笑著扯扯嘴角,對錢雪柔的目光不屑地撒撒嘴。真懷疑他以前的眼楮長哪兒去了,這種女人他也要?看她瞧他的眼光,像是恨不得扒光他的衣服。
「焦莊主。」錢雪柔輕仰起頭,以完美的角度將白皙的頸項完全露出,擺出她最誘人的姿勢,媚惑地柔聲喚道。
蘇君樵瞥了她一眼,等著她說下去。
錢雪柔臉蛋一紅,嬌聲道︰「哎呀!焦莊主,您別這樣盯著雪柔瞧嘛,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蘇君樵嘴邊噙著一抹冷笑,對錢雪柔話里的暗示勾引置若罔聞。
「焦莊主,您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蘇君樵不給面子地冷嘲道。
「這……」錢雪柔臉色一僵,對他沒有按照預期拜倒在她裙下覺得沒面子。
錢克己見她柳眉倒豎,生怕她驕蠻的性子發作,得罪了他的財神爺,忙不疊笑呵呵地道︰「雪柔啊,你瞧不出焦莊主是在跟你開玩笑嗎?」他拍了下她的肩,暗示她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