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樵忍不住覺得好笑,「你認為我在氣什麼?」「氣我扯你的衣服啊。」她理所當然地回道。
「我是那麼小器的人嗎?」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這樣動不動就對我上下其手,你真當我是柳下惠,可以坐懷不亂嗎?」
妙首光光搔搔頭,納悶地道︰「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每晚睡在一塊,不也什麼事都沒發生?」
蘇君樵擰了下她的小臉,有些氣虛地說︰「什麼事都沒發生是因為我自制力過人,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他知道她單純,但沒想到會「蠢」到這種程度。
她輕蹙眉頭,「你確定?」
「廢話!」他又哼了聲。「你再繼續挑逗我好了,等你把我憋壞後,看你以後怎麼辦。」
憋壞?
妙首光光「嗄」了聲,了好一會兒,隨即笑道︰「別擔心,就算你真的憋壞了,我這麼厲害,還是可以醫好你。」
蘇君樵錯愕不已,不敢置信地瞪視她得意的表情,「你……」本以為她就算不會吃驚得說不出話,至少也會羞紅了臉。
再看了下她清澈的雙眼,他輕笑一聲,看來她壓根兒就不懂他在說些什麼,才會這麼口無遮攔地跟他東拉西扯。
他邊笑邊搖頭,將她的臉輕壓在胸口,撫著她柔細的黑發,「妙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妙首光光奇怪地眨眨眼,從他懷里抬起頭才要張口問,就听到亭外傳來孔方平的聲音。
「老爺!夫人!」
蘇君樵還來不及反應,妙首光光已經叫道︰「我們在這兒,進來吧。」蘇君樵輕咒一聲,在竹門被人拉開的同時,快如閃電地擁著妙首光光翻個身,讓她躺在躺椅內側。
接著,他拉起一旁的薄被蓋住她,自己跟著坐直身,以擋住妙首光光。
孔方平氣喘吁吁地沖到妙語亭後,看著垂下的簾子和合上的竹門,馬上僵直身子站在亭外,只敢朝里頭叫喚,不敢直接走進去,他可不想再撞上什麼不該看的一幕。
一听到妙首光光的響應聲,孔方平連忙往里頭走。
他突然怔住,一只眼不知道該放在哪兒。
老爺打著赤膊,地上是他的衣服和腰帶,雖不知夫人的現況,但以老爺迅速拉起薄被遮掩夫人的身子看來,他就是再蠢也知道里頭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孔方平哀叫一聲,連忙低下頭,彎著身子退了出去。若非跟在他身後的孔子昂及時拉住他,恐怕他早已跌落湖里了。
妙首光光掙扎著起身,不悅地看向正在穿衣的蘇君樵,「你干嘛啦?」她差點被他悶死。
蘇君樵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沒說什麼,反正她也不會改,多說無益。
妙首光光跪坐在躺椅上,伸手替他穿衣。
穿好衣服後,蘇君樵在她額上輕吻一下,然後扶她躺下,「你剛才不是嚷著想睡了?」
妙首光光打了個呵欠,點頭道︰「你不提我都忘了。」
蘇君樵輕笑一聲,拉起薄被替她蓋上。「我一會兒就回來陪你。」
她整個身子縮在被子里,只露出臉蛋朝他點點頭,「嗯。」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
蘇君樵拍拍她的臉,等她閉上眼後才起身走出亭子。
蘇君樵才踏出妙語亭,孔方平馬上迫不及待地上前,一張老臉忽紅忽白,支吾了好半天,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老爺……你這……」不是他老古板,只是大白天的就……
蘇君樵睨了他一眼,見他依舊張口結舌,干脆看向他身後的孔子昂。
「子昂,什麼事?」
「錢克己親自來訪。」孔子昂簡潔有力地回答,年輕的臉龐依舊冰冷。
「是嗎?」蘇君樵點了下頭,神色冷然地看著波光瀲灩的湖面,讓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錢克己邀請老爺過府用膳。」孔子昂見他沒有續問,開口解釋錢克己的來意。
「什麼時候?」
「十五那晚。」
「我知道了。」他轉身看向孔子昂,道︰「替我傳話給錢克己,我酉時會到,至于用膳就免了。」
孔子昂朝他點點頭,又道︰「探子回報,近來西門世家和錢家莊交惡,錢克己暗地放話要人教訓西門世家少主西門耀。」
「喔?」蘇君樵甚有興致地挑高眉,「這事什麼時候發生的?」
這倒奇了,以錢克己現在的窘況,他拉攏姻親西門世家都來不及,為何還會同他們交惡?
「大約在半個月前,錢克己拜訪過西門家後,回去便交代徒兒。」
蘇君樵若有所思地撫著下顎,突然冷冷一笑,開口道︰「子昂,找人去教訓西門耀。」
孔子昂看向他,問道︰「留下蛛絲馬跡讓西門世家尋到錢克己身上?」蘇君樵贊許地拍拍他的肩頭,「沒錯。」他果然沒看錯,這孩子的確是大將之才。
孔子昂點點頭,準倩領命離去時,蘇君樵突然出聲叫住他,「子昂,這件事別讓夫人知道。」
孔子昂看向他,雖有滿月復疑問,但仍點頭回道︰「子昂知道。」
「記得別在夫人面前說溜嘴。」蘇君樵又交代了一次。
不是他擔心心子昂會說溜嘴,而是這事若不小心讓妙兒知道,絕對不是找人教訓西門耀一頓那麼簡單就可以了事。
其實說到底,他還真不懂西門耀到底哪里得罪她,從一年多前在妙首光光公開大會上見過一面後,她到現在提到西門耀都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踢他幾腳。
孔子昂朝他保證地點點頭,才轉身離開。
蘇君樵轉身看向依舊張口結舌的總管,無奈地輕嘆口氣。「還有事嗎?」
孔方平經他這麼一問,終于回過神,「老爺……」
蘇君樵暗嘆一聲,試著擠出一張冷漠的臉嚇跑他,「若沒事的話,你可以下去了。」
孔方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搖頭長吁短嘆,「當然有事啊,老爺。」
蘇君樵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若是為了方才的事,你可以省省了。」他到底倒了什麼楣,什麼人不好請,請個總管整天叨念不停。
「老爺,不是小的好管老爺和夫人的事。」孔方平夸張地搖頭道︰「老爺和夫人如此恩愛當然是件好事,只是大白天的,多少也得掩人耳目……」
蘇君樵冷哼一聲,「還有嗎?」
孔方平听他這麼一問,以為經過他這一年多來的潛移默化,老爺終于可以听進他的忠言規勸,連忙道︰「這幾個月來,莊外大家傳得可難听了。」「傳什麼?」
「還不就是……」孔方平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嘆息道︰「老爺你啊。現在街坊大伙全笑話老爺是個妻奴,不僅大白天窩在房里和妻子耳鬢廝磨,還放縱夫人莊里莊外四處亂闖。」
「那又如何?」蘇君樵不在乎地聳肩道︰「旁人愛怎麼說是他們的事,與我何干?」
妙兒關不住,他也不想限制她。
「可是老爺……」不是他對夫人有任何微詞,相反的,他很喜歡天真爛漫的夫人,只是近來京城里的風言風語傳得……
「好了。」蘇君樵不耐煩地朝他揮揮手,「這是我和妙兒的私事,外人要怎麼想是他們的事,沒什麼好討論的。」
孔方平張口欲言,但在接觸到蘇君樵警告的黑眸後只好模模鼻子,不再多說什麼。
「老爺!」孔方平見他轉身往亭里走,連忙開口道︰「我還有事沒說完。」
蘇君樵停下腳步,輕嘆口氣,道︰「還有什麼事?」
「老爺,我找了京城最好的繡坊師傅來替您和夫人裁制衣服。」
蘇君樵轉身看向他,搖頭笑道︰「孔老,你還真是不死心啊。我說不用就是不用,我只穿妙兒縫制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