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克己的女兒。」
「錢克己的女兒?」妙首光光坐直身子,看著他臉上的疤痕,「她為什麼要在你臉上劃一刀?」
蘇君樵無奈地輕嘆一聲,剛才提到錢克已父女時的怨氣全因她莫名其妙的問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喝下她倒給我的毒酒後,出手打了她一掌。她一怒之下,拿起先前預藏的利刃在我臉上劃了一刀。」
妙首光光點了下頭,「她真壞。」
「然後呢?」他笑著逗她。就這樣一句「她真壞」就算替他討伐完了?
「然後?」
她偏頭想了會兒,突然捧著他的臉,由左額疤痕處順著印上一連串的輕吻,直到右邊下顎。
「這樣可以嗎?」她笑彎了眼,討賞地問。
蘇君樵的眼神由錯愕、驚訝轉變至深邃,「你……」他聲音粗啞,幾乎發不出聲。
妙首光光輕皺眉頭,「這樣還不行嗎?」見他許久未曾開口,她靈機一動,又湊上前由他下顎的疤痕往上吻了回去。
蘇君樵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地瞪著她。
他突然伸手壓下她的頭,在她驚愕的眼神下,倏地封住她嬌艷欲滴的櫻唇。「樵哥……唔……唔……」
妙首光光張大眼,不解地又眨了眨,一雙水汪汪的黑眸直盯著蘇君樵的俊臉看。她伸手拍拍他寬闊的肩背,試著想開口問清楚他在做什麼,她的唇瓣被他咬得有點痛耶。
蘇君樵只是忘情地緊摟著她,盡情釋放他的熱情。
好半天,他才緩緩離開她紅腫的朱唇,微喘著氣,深邃似海的黑眸舍不得離開她紅潤嬌俏的臉蛋。
「你……咳!」听到自己粗啞的聲音,妙首光光輕皺眉頭,指責地瞪著他,「你剛才差點悶死我了。」
蘇君樵怔了下,納悶地看著她,「悶死你?」
「沒錯!」她用力咳了下,強調自己聲音沙啞。「你听,我連聲音都快讓你悶壞了。」
「你……」蘇君樵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他輕捏了下她白里透紅的臉頰,笑道︰「我很抱歉。這樣行了嗎?」
她喃喃叨念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道︰「以後別再這樣了,知不知道?」
「再說吧。」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以後的事誰知道?」
妙首光光輕蹙眉頭,總覺得他的話有語病,可是她腦袋里亂哄哄的,剛才還差點被他悶昏,現在壓根兒沒法子把事情想清楚。
蘇君樵挑眉一笑,「對了,你剛才說我現在的內力什麼的,我現在哪還有什麼內力?」他隨口扯開話題,不讓她有機會想清楚他的話。
「怎麼會沒有?」她不解地看著他,奇道︰「你不知道錢克己沒有廢掉你的武功?」
看他輕蹙眉頭,妙首光光才了解他真的不知道這回事。「你不會笨到連自己練的內功屬于哪門哪派都不知道吧?」
蘇君樵白了她一眼,屈指往她額頭敲下去。「你又知道了?」老實說,他還真的不知道。他爹怎麼教,他就怎麼學;爹沒說過,他也沒想過要問。
「當然知道!」她揉揉發疼的額頭,氣呼呼地也敲了回去。「我又不像你一樣笨!」
他挑眉笑道︰「那是哪派的?」他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話。連他都不知道的事,她會知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敲得我好痛。」她捂著額頭,依舊氣鼓著臉。
蘇君樵拉下她的手,果然見到她額頭上明顯的紅腫。「很痛?」
他明明沒出多少力。
妙首光光仙牙咧嘴,「你說呢?」
蘇君樵在她的紅腫處輕吻一下,伸手替她輕揉。「真的很痛?」
「都腫起來了。」她指著自己的額頭,嬌聲嚷道︰「你說痛不痛?」
「對不起。」他捧著她的小臉,愧疚又不舍地說︰「待會兒我拿藥幫你擦。」
她雙手叉腰,大聲道︰「你本來就應該這麼做。」
蘇君樵輕笑,搖搖頭,本想彈一下她可愛的俏鼻,可是轉念一想,待會兒若一個不小心把她的鼻子也彈腫了,今天他別想好過了。不過,他心里還是奇怪得很,明明他沒出力,怎麼會輕而易舉就打傷她?她的皮膚也未免太過脆弱了。
他低頭用唇掃過她的櫻歷,柔聲道︰「你喔,得了便宜還賣乖。」抱怨的口氣卻含有明顯的寵溺意味。
妙首光光伸手環在他的頸後,微笑道︰「看在你有誠意道歉的份上,我勉強告訴你好了。」
「告訴我什麼?」蘇君樵沉醉在她水亮圓潤的大眼里,壓根兒忘了兩人之前的對話。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望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甚至常常看得失神,忘了周遭一切。
「你的師承之處啊。」她搖頭晃腦地嘖嘖出聲,戲謔道︰「蘇兄,像你這樣是不行的,連自個兒師承何處都搞不清楚。」他挑高眉,「你很得意哪?」他屈起手指,朝她邪笑道︰「想在額頭上再多個包?」
妙首光光連忙捂住額頭,怒道︰「你敢!」
「為什麼不敢?」他聳聳肩,單手圈住她的雙手手腕,作勢欲彈。
「好啦,別打我!」見他好似真的想出手,妙首光光急得尖叫,「我說就是了。從你的內功看來,應該跟極道老人月兌不了關系。」
極道老人?蘇君樵沉吟了下,突然叫道︰「姥姥!」
「什麼姥姥?」她緊握住他的手,生怕他小人偷襲她,「你傻了啊!你姥姥怎麼可能是極道老人?第一,你姥姥是女的,再來,極道老人就算還沒死,也上百歲了。」
「我姥姥當然不是極道老人。」蘇君樵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極道老人是我外曾祖父。還有,即使你握著我的手,我也一樣能敲到你。」說完,他大手輕輕一抖,隨即掙月兌她的鉗制。
妙首光光誤以為他又要伸手打她,嚇得驚叫一聲,隨即飛身閃出亭台外。「你再偷打我,我不理你了!」
蘇君樵坐在里頭望著她,朝她招手笑道︰「進來,我不會打你。」
她狐疑地看著他,「是嗎?」她頭上的包還在疼呢。
蘇君樵看了她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她尚在記恨方才的事。他輕嘆一聲,覺得干脆走出亭外將她拉回來比較快。「沒見過比你還會記恨的人。」
「誰教你要打我!」她嘟著嘴,雙手抱著柱子,硬是不讓他拉回亭台里。
看著她鬧別扭的樣子,蘇君樵忍不住輕嘆口氣,突然彎身在她頸上吻了下,趁她怔住時,攔腰將她抱回屋內。
他將妙首光光輕輕放在床上,再從抽屜里拿了瓶藥膏。
「會不會痛?」他輕柔地替她上藥。「當然痛。」她緊閉雙眼,不肯看向他。
蘇君樵收起藥膏,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吻著,「對不起,我跟你鬧著玩的。妙兒,你別生氣了。」
听他柔聲道歉,妙首光光頓時覺得自己太過小題大作。「樵哥哥,我好小氣喔。」
她伸手握住他的大手,自我嫌惡地說。
「所以才這麼可愛。」他笑著說完後,讓她枕在他的腿上,大手熟練地按壓她的後頸。
妙首光光舒服地眯起眼楮,吁了口氣,輕聲道︰「樵哥哥,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
「什麼話?」
「你武功被廢的事。」她翻了個身,咕噥一聲。「爺爺說極道老人是個怪人,最喜歡和大家背道而馳,是以他的內功心法跟尋常的內功心法不一樣,他是倒著筋脈練起。」
蘇君樵看她這模樣,不禁失笑,總覺得自己正在替只小貓搔癢。
「你的意思是,我的內功和極道老人是同一路,所以當錢克己誤以為廢了我的武功時,事實上他並沒有。」
「嗯。」她隨口應了聲,眼皮已經沉重得快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