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不是他們家榛蓂在行凶,而是何寧蓱在欺負他們家榛蓂。
何寧蓱完了!她竟敢拿平底鍋敲榛蓂的額頭!她不要命了是不是?她一定會被何榛蓂凌虐至死。
眾人全都低下頭,衷心她禱告。等了半天都沒听到哀號聲,他們不禁又往里探去,這一瞧,大伙兒登時全傻了眼,人家小倆口正親密地相擁在一塊,有說有笑的。
「我想……」胡老夫人清了清喉嚨,支吾了半天才說道︰「其實呢,我想他們倆……」
受不了母親的語焉不清,胡道倫搶話說道︰「原來我們都誤會了,何小姐應該真的是榛蓂的未婚妻才對。瞧他們倆的親熱勁,應該不會錯的。」
崔茵蔚半信半疑地間道︰「小叔,你真的這麼想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可是榛蓂和何寧蓱從回來到現在的第一次對話。
見眾人仍是一臉懷疑,胡道倫拍著胸脯保證,「我的話你們還有什麼好懷疑?憑我縱橫情場這麼多年的經驗,我敢以今年的年收入向你們打賭,他們倆絕對是再認真不過了。」
听到他不顧死活地這麼保證,大伙兒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了。
「老公。」就在大部分人離去時,一陣柔美嬌女敕的女聲在胡道倫耳旁響起。
听到愛妻的呼喊,胡逋倫連忙回話,「什麼事?」
「你剛才說你縱橫情場多年,那到底是多少年呢?」顧縴縴撒嬌地勾著老公的手臂。
「沒……沒有啊。」他咽了口口水,不著痕跡地抹抹額前的冷汗,干笑道︰「你听錯了,我哪里縱橫過情場。」
她嬌哼一聲,「是嗎?」
「當……然。」他傻笑著。
還在裝傻!彼縴縴用力擰了他大腿一記,佯裝一臉和善地假笑道︰「我相信你。」
說完,她優雅地轉身離開,不理會在後頭哀叫的胡道倫。
胡道倫垂下頭,苦著一張俊臉,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個牛鼻子老道黃老頭真的說對了。他的晚年……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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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晴朗的天氣一直延續到夜晚,這會兒天上月白皎潔,星羅棋布。在這麼好的月色美景之下,最好的事當然就是蒙頭大睡。半夢半醒之間,何寧蓱無聊地回想起今晚的晚餐。來這三天了,今晚是頭一次被邀請與胡家人一塊用餐,他們對她的態度明顯友善了不少,原因為何,她到現在都還沒想清楚。
「喂!起來!」一個十分霸氣的低沉男音倏地敲進她的意識之中。
何寧蓱蹙著眉頭,睡夢中她好象真的听到有人在她耳邊低吼,還粗魯地搖晃她的身子。嗯,這個夢真的人真實了!
「喂!女人,你睡死啦!」胡榛蓂搖了她半天都不見她有反應,氣得更加用力地推了她一把。
咦!好象真的有人坐在她床邊,何寧蓱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一張開眼,她便被坐在她床邊的人嚇了一大跳,口齒不清地問︰「你怎麼含在這兒?」
胡榛蓂赤果著上身,下半身只穿著一件綿質短褲,肩上披了條大毛巾,頭發還滴著水,一看就知道他剛沐浴完畢。
「起來。」不理會她的抗議,胡榛蓂一把將她從被窩里抓出來。
「你干嘛啦?」地無辜可憐地問,偏頭看了眼床頭旁的鬧鐘,快凌晨一點了。「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我房里干嘛?」她剛才在睡覺前明明有鎖上門,他是怎麼進來的?
胡榛蓂不理會她的問題,把眉上的毛巾丟給她,惡劣地說︰「幫我擦頭。」
「不要!」她直接拒絕。丟開臉上的毛巾,她又趴回床上,鑽回暖和的被窩里。
胡榛蓂見狀,惡極地又將她從被窩里拖出來,「我管你要不要!」他霸佔住她的床位,舒服地靠椅著床頭,伸手又將毛巾丟給她,抓著她跪坐在他兩腿中間,命令道︰
「叫你幫我擦頭,你沒听到啊一一」「你是沒手不會自己擦嗎?」何寧蓱嘴里雖然這麼說,但仍舊認命地拿起毛巾幫他擦拭。她心想,順了他大老爺的意,說不定待會兒她就可以早點上床睡覺。
胡榛蓂閉著眼,斥道︰「唆!」好半晌,他舒服地吁了口長氣,有些昏昏欲睡。
「你是不是學過按摩?」
她詫異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從沒向人提起過呀!
「是我在問你話!」他微怒的聲音從大毛巾後頭傳了出來。
「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跟我室友學的。」她乖乖回道。擦了半天,何寧蓱滿意地看著胡榛蓂已經半干的黑發。「好了,差不多了。」
胡榛蓂依舊閉著眼,伸手模了模半干的頭發,微笑道︰「嗯,可以了。」
「那……請問你可以離開了嗎?」她十分有禮貌地問。
胡榛蓂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她。
驀地,他睜開雙眼,黑漆如星的雙瞳在夜色中,邪氣地望著她。「不可以。」
「什麼?」話一出口,何寧蓱立即後悔不已地咬住唇。她怎麼那麼笨啊,明知問了就會掉下他設好的陷阱,干嘛還傻愣愣地問出口。
看穿他的心思,胡榛蓂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你忘了今天下午你對我做了什麼嗎?」
她就知道他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她。「我已經向你賠過罪了。」
「我記得。」想到今天下午那些「好料」的,他到現在還會流口水哩。她輕哼一聲,「你記得最好。」
「我是記得沒錯。」胡榛蓂點點頭,他忽然抓著她的手覆蓋在他仍舊紅腫的額際上。「可是我的傷口依然存在,這是不爭的事實。」
靶覺掌下依舊明顯的紅腫,何寧蓱有些罪惡地嘆口氣,「那你想怎麼樣?」該不會是想吃消夜吧?
像是十分滿意她的回答,胡榛蓂放開她的手,微笑道︰「當然是替它上藥。」
「上藥?」她的聲音當場斑了八度。
「是啊。」他瞥了她一眼,十分滿意她的反應。「這紅腫不上藥,其不知道要多久才會消褪。」
「那……你不會自己上藥?」她就知道,這家伙絕對不會放過她。她有十成十的把握他會拿什麼藥給她。
「不行!」他一臉不贊同地搖頭。「這紅腫是因你而起,當然你得負責幫我消腫。」
何寧蓱氣憤地在心里暗罵自己,她話那麼多干啥呀!
胡榛蓂拍拍正在發愣中的她,「喂!別發呆。」然後他從床頭櫃上拿來一瓶他剛才帶進來的萬金油,笑里藏刀地遞給她。「喏,幫我擦。」
「你自己擦,好不好?」她楚楚可憐地凝視著他。
「不好!」看她當場垮下小臉,胡榛蓂得意她笑道︰「除非……」
「除非什麼?」她雙眼一亮,迫不及待地問。
胡榛蓂以食指點了下自己的嘴唇,然後邪氣十足地盯著她的紅唇瞧,邪笑道︰
「如果你……那我可以考慮看看。」
何寧蓱沉吟了好一會兒,最後遲疑地問︰「真的一個吻就可以不用幫你擦藥嗎?」光想到萬金油惡心的味道,她就巳先顫栗了起來。
「你可以試試看。」他聳聳肩,不肯正面回答她。
「那……好吧。」反正又不是沒吻過人。「先說好,你的手不準亂模。」
胡榛蓂嘲弄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敢情閣下的吻功那麼好,可以吻得我渾然忘我,獸性大發?」
「沒錯!」提到這個,她可得意了。開玩笑,她的緋聞鬧假的啊!既然她不打算結婚,多交幾個男友也是當然的。
「好啊!就讓我試試看你有多行。」他輕蔑她笑著。
她閉上眼,不去理會他臉上明顯的嘲諷笑容,下定決心要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吻得他連自己姓什麼都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