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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住金龜婿 第2頁

作者︰宮山倩

「小姐,查封就是指商行里的所有東西都要被官府充公、沒收。」

「沒收!」這個字眼任汀瀅可听懂了。

小時候她如果不听話,爹爹就會沒收她最喜歡的東西,那種椎心刺骨的痛,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直到現在想起,任汀瀅都還覺得心坎里悶悶作痛。

那麼商行被沒收………任汀瀅雙手揪著心口,一臉驚恐的。

「小姐?」小瑤又在失了神的任汀瀅眼前揮了揮,「小姐,你還好吧?」

「我的琉璃項鏈……」

「啊?」

「小瑤!」任汀瀅突然抓著小瑤,急急的問著︰「官府沒收了商行?那我放在商行里的琉璃項鏈……犧牲了搪瓷女圭女圭,好不容易才換來的琉璃項鏈呢?」

琉璃項鏈?小瑤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任汀瀅。

這是什麼節骨眼,連住的地方都快讓官府給查封了,她竟然還想著她的琉璃項鏈?

「小姐,你究竟有沒有听清楚我在說什麼?商行被沒收了,你失去的可不只是一條琉璃項鏈而已!」

「對喔!」商行每個月都有不少新鮮玩意兒,如果被沒收了……

天啊!她可是損失慘重耶!

突然認清了事情的嚴重性,任汀瀅二話不說的持起羅裙就往外跑,急著去挽救可能的災情了。

「小姐……你等等我啊……」

縴細的身影底下,一對鳳頭繡鞋爭先恐後的往那鵝黃色的裙擺下竄出。

要不是被禁止在自己合院外的地方施展功夫,任汀瀅早就施出她的內功,用跳的都比用她的小金蓮來得輕松且容易得多。

等她滿頭香汗的沖進大廳里,只見到蘇秋娘手中仍抱著早先搶奪成功的搪瓷女圭女圭,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正哭得死去活來。

商行里的陶總管則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除了眼巴巴的看著主母呼天搶地之外,就再也沒有半點主意了。

「汀洲啊……怎麼辦……我真命苦啊……我該怎麼辦才好啊?」蘇秋娘將女圭女圭偎在臉畔,浙瀝嘩啦的將臉上層層的胭脂全哭到了女圭女圭身上。

任汀瀅惋惜的看著那原是精琢清麗,此刻卻變得像是給里了一層八寶粥在上頭的搪瓷女圭女圭,暗恨一個好好的東西,才沒多久就讓大嫂給「珍惜」成了這副德性,要不是看在蘇秋娘哭得如此傷心的份上,她不好好的刮她一頓才怪。

算了!她捺下心頭火氣,輕聲的問著︰

「大嫂,發生了什麼事?官府為什麼要沒收商行?」

正哭得不可開交的蘇秋娘只是略略的抬眼看了她的小泵一眼,隨後又埋首痛哭。

眼下連向來最有辦法的陶總管都束手無策了,她那沒事便只會和她搶東西的小泵又能幫得上什麼忙?

見蘇秋娘不理會她,任汀瀅心頭又冒上了火花。

「大嫂,你別老是哭,把事情說出來,大家想辦法解決啊!」她硬是壓下翻臉的沖動,帶著淺笑,捺著性子又問了一次。

「告訴你也沒用,你能幫什麼忙?」蘇秋娘抬起哭花了的臉,帶著哭腔,不耐煩的揮著手。「你要是太閑就去吃吃糕點、撲撲蝴蝶,要不只怕你往後再也沒有機會玩了!」

這種藐視實在是太過于明顯,若非她敬蘇秋娘是如母的兄嫂,怎肯這麼忍氣吞聲,然而蘇秋娘真當她是個煩人的白痴嗎?

仍帶著溫婉笑容的任汀瀅,臉部不由自覺地隱隱抽動了起來。

淑女風度,要有淑女風度!任汀瀅一面這麼告訴由自己,一面盡力讓臉上漾著最甜美的笑容。

但是……見到蘇秋娘緊抱著的八寶粥……呃,搪瓷女圭女圭,今早的舊恨和現在的新仇又涌上心頭。

她伸手將蘇秋娘懷中的女圭女圭不著痕跡的拿了過來,以優雅的姿態將那女圭女圭高高的舉起,輕輕的放手,讓它重重的落下。

可憐那無辜的女圭女圭由今早的搶手貨,當場就變成了四分五裂的悲慘下場。

「任汀瀅!你竟敢……」

蘇秋娘原想開罵,但任汀瀅好整以暇的神情卻嚇得她趕忙收起她的雞貓子哭叫,只能睜大著眼,眨巴眨巴的望著任汀瀅。

蘇秋娘很熟悉這個神情所代表的意義——再說一句,就讓你好看!

「大嫂,你這麼盯著我做什麼?倒是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啊?為什麼官兵要沒收我們任家的東西?」

「我……你……汀洲……陶總管……」

以往若沒有任汀洲替她出頭,憑蘇秋娘那沒幾根筋的腦袋,哪能斗得過任汀瀅?

如今……想起丈夫身陷日圄,再也沒人能替她收服這個刁蠻小泵,害她想哭又不敢哭,只能拚命的吸著氣。

「算了,算了!我看你還是繼續哭好了。」任汀瀅翻了翻白眼。

難得見蘇秋娘如此的听話,只見她嘩啦啦的又是一陣喳呼。

「哇……我的命好苦啊……」

揚了搞被蘇秋娘吵得發疼的耳朵,任汀瀅轉向仍是滿臉驚惶的陶總管。

「陶總管,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小姐,剛才大少爺正在商行里和今天剛泊岸的滿剌加商船做買賣,誰知道官府里的何巡捕突然帶著大批官兵闖進來,指稱我們商行勾結海盜,私出外境買賣,有私販軍器的嫌疑。」

「海盜?軍器?」任汀瀅懷疑的看著陶總管,「大哥有這麼做嗎?」

「沒有、沒有。」陶總管連連搖頭。

「那官府怎麼會給大哥強冠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我們也是第一次和這艘商船做生意,怎麼知道它其實就是橫行南海水域的海盜船[仇風號]何巡捕說依大明律例,勾結海盜重則要斬首示眾,還要將家產查封充公……」

「斬首!」蘇秋娘听到這個字眼幾乎快昏了過去,她緊揪著任汀瀅的衣袖道︰「汀瀅,我知道你的點子最多,你快想想辦法,不能眼睜睜看你大哥被斬首啊!」

沒理會蘇秋娘的喳呼,任汀瀅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微側著頭想著。

[但怎麼可能呢?我記得河知府和我爹爹的交情一直不錯,怎麼可能會這麼不留情面?」

「呃……」陶總管面有難色的看了看仍嚎啕不已的蘇秋娘。

任汀瀅順著陶總管的眼光瞄向蘇秋娘,後者因感受到自己成了注目的焦點,而暫時停止了她的嘶吼。

[你們……你們干嘛這樣子看我,又不是我的錯……汀洲自己也認為每個月向官府繳納帖費,是不必要的支出……」

「你的意思是說,我爹和何知府的[好交情]全建立在[帖費]上?」這下子聰明的任汀瀅雖從不過問商行之事,也能明白問題究竟是出在哪里了。

「任家商行這麼多年來之所以能明目張膽的和番夷做生意,完全是老爺的手腕好,再加上定期的向官府繳納帖費,但是現在……」陶總管無奈的搖搖頭,任家商行的好名聲自任汀洲接管後就每況愈下。

兩年前任滄海因病去世,遺下了任家商行和金山銀礦給任汀洲,但就是忘了順便將他待人處事的準則傳授給兒子。

任汀洲沒學到他老子的急功好義,只學到了他老子的生意手段,奈何他並不知道他老子的那套生意手腕,是要配合上慷慨熱心的憨直,才算得上是運用精明,成天只知和他的夫人蘇秋娘精撥著算盤、細量著苛節。

有得千田想萬田、有得萬田想成仙的富人之貪,在他們夫妻倆身上表露無遺,想當然爾,任家商行的聲譽是大不如前了。

「我猜想沖著老爺過去和何知府的情分,大少爺不至于被斬首,但這家產查封充公……怕是難免得了!」

何知府的討厭審案和見錢眼開是眾所皆知的,要他審諭行文刑部來斬首一個人,對他來說真的是太麻煩了,因此絕大多數的死刑犯只要能繳得出錢來,最多是關個幾年就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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