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是不愛都不成了——
***獨家制作***bbs.***
一夜睡醒,左永璇說不出的神清氣爽,總覺得花在笑、鳥在唱,世間一切突然美得讓人舍不得眨眼。
哀著下唇,模模那上頭的秀氣齒痕,明明還微痛著,他卻傻笑了,一副樂得快飛上天的模樣。
昨夜,他吻了相思,那甜蜜纏綿的滋味讓他想來還神醉其中。
雖然他後來一時情不自禁,不知不覺大掌便移向了她胸前,這才驚得她狠咬他一記,跳離他懷中,可是——她沒露出厭惡表情。
沒錯,相思掙月兌他懷抱的表情像一只迷路的鹿,有迷惘、驚慌,卻沒有一絲氣惱與嫌惡。
依她的性情,如果討厭、不悅,應該是毫不留情地賞他耳光,或者罵他、又叫他滾。
可她什麼也沒說、沒做,在怔仲片刻後,便靜默地轉身朝返家的路上走,見他隨後跟上,也沒擺出冷臉警告他離遠些,任由他一路寸步不離地陪著走回家。相思,應當是願意接受我了吧?他想來想去,越想越覺得可能,自然心情大好、眉飛色舞。
「打鐵趁熱,我應該主動去確認她的心意,若是能得到她允婚,也才能安心離開。」
他嘀咕著,但一想到和他情同兄弟的永康王前晚派人送來催他赴京共商國事的密件,舒展的眉頭又不由得聚攏。
無道昏君搞得民不聊生,時局越來越亂,四處流竄的匪賊更有增多之勢,雖然相思住在這城郊小村自給自足,生活暫時未受影響,可情勢若再壞下去,只怕這安寧日子也過不了多久。
下為別的,就為了讓自己心愛女子不因暴政而擔驚受伯、顛沛流離,他便決定答應參與永康王推翻暴君的大計,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還得速戰速決!「哇∼∼」
宛如平地一聲雷的宏亮哭聲嚇了左永璇一跳。
他听哭聲像是翔兒,卻是從相思臥房的方向傳來,心一揪,立刻飛奔而去——「怎麼了?」
他沒敲門便直闖而入,只見相思坐躺于床,看來沒什麼異樣,可是七巧和翔兒卻不知為何同時跑來她房里,一個一臉哀傷、一個號哭不止。相思抬眼望他,淡淡地說︰「沒什麼,只是我一覺醒來,半身不遂罷了。」左永璇愣了愣,半響才意會過來她說了些什麼。
「什麼?怎麼會這樣?」
「唉,你有所不知,相思她娘也是這樣,沒什麼癥狀便突然雙腳癱了,遍尋名醫都說這是世間罕見的怪病,沒得治,沒想到相思竟然也得到相同的怪病……」七巧掩面輕泣。「糟的是,這病還會毀人容貌,讓人臉上、身上慢慢長滿肉疣,就像你見過的那個山腳的李老爹……嗚……相思真是命苦……」听起來,情況的確極糟。
左永璇蹙眉听著安七巧的泣訴,視線則落在常相思身上。
他不由得想,若是自己一早醒來發現雙腳癱瘓,必定驚慌失措、悲痛莫名,絕不可能像相思這般鎮定,至親好友圍在床邊悲泣,她卻沈靜地翻看手上的《諸病源候論》,仿佛這病不過是染了小小風寒,不足掛齒。
穩住慌亂的心緒,他想像相思將來滿身滿臉全是肉疣的模樣,浮上心頭的不是嫌惡恐懼,而是滿滿的不舍與心疼。
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自己已愛她愛得如此之深,就算失去美貌、不良于行,只要她活著,他便深戚慶幸。
「你們別哭了,誰說相思的腿廢了?她的腿在這兒。」左永璇在相思床邊坐下,拍了拍自己大腿。「她不能走,我可以,她想去天涯海角,我都能背她去。從今以後,我的腳就是她的腳,這輩子我能走多久就背她多久,我能走到哪兒,她就能到哪兒。」
常相思低頭注視書冊,看似未有動作,可只要細瞧便能發現她臉紅了。
「左永璇,飯能亂吃、話可別亂說!」安七巧拭去淚痕,凜容瞪著他說︰「相思她不只是腳廢了,這花容月貌將來也會化為烏有,到那時你遺願意陪她一生一世?一時的迷戀和同情撐不了一輩子,做下到就別亂承諾,舉頭三尺有神明,負心薄幸小心天打雷劈!」
他眼色驟亮,毫不畏懼。「我對相思從來不是一時迷戀,況且不復美麗又如何?無論外貌變得再丑陋,相思還是相思,無論是當年那個機智聰慧又愛笑的小女娃,或是這個明明熱心善良,卻總是擺出一張冷臉的女大夫,我全都愛!只要她活著,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問題,我言出必行,若負心薄幸就罰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他說完,立刻拿開相思手中的醫書,握緊她的手。「相思,我們立刻成親。我要帶著你和翔兒回京,再遍訪名醫為你醫治,就算這病真治不好,我也會照顧你一生一世,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沒料到在這情形下,他沒被嚇跑,還當著旁人面前說出一長串羞死人的山盟海誓,甚至求婚……被他深情望住的常相思臉熱耳燙,一顆心又開始像只小鹿亂竄,撞得她胸口微微泛疼,卻又有絲甜蜜縈繞心頭。
「呵∼∼左永璇,你真是好樣的!」
突然,安七巧破涕為笑,重重地朝他肩頭拍了下。
「沒想到你如此重情重義,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你留在相思身邊總算沒賭錯,這下我能安心將相思的終身托付你了。」
他感激抱拳。「多謝,我這就去籌辦婚禮——」
「站住!」瞧他說完便要趄身往外走,常相思連忙喊住他。「誰說要嫁給你了?」
「我說你要嫁給我,非嫁不可。」事態緊急,他可不容她繼續逞強。「你這樣子生活如何自理?連下床倒杯水喝都不行,更甭提沐浴、更衣、如廁。隨便請人來幫忙我不放心,依你的性子也絕對不習慣外人親近,只有盡快成親,我才能以丈夫的名義幫你沐浴包衣,抱你如廁……」
幫我沐浴——光是想像他說的畫面,常相思便已羞紅臉,都快昏了,他卻還在那兒侃侃而談,「……所以你別再逞強,我也不想再給那些三姑六婆道是非、羞辱你的機會。今晚我們就成親,頂多我答應你不急著洞房。七巧,這媒人我想請你來當,媒人禮日後我必定補上。」
七巧忍著笑點頭。「好。相思,恭喜你終于要出嫁了。」
「你別在那兒給我添亂!」常相思白了好友一眼,沒好氣地掀被下床。
「相思,你——」
瞧她下床著履,活動自如的模樣,左永璇反而愣住,一時忘了想說些什麼。「你看清楚了,我腿好好的,快給我停止你的春秋大夢。」
他詫異地指著她的腿。「你的病……」
「相思沒病,是我要她裝病試試你。」安七巧自行招認,又神秘地笑看相思。「相思,既然已經證明他對你真是死心塌地,你就接受他吧!反正你親都讓他親了。」
後頭那句讓左永璇再度愕然。「你怎麼知道我親了她?」
「噗——果然被我猜中了。」
還以為是相思說溜了嘴,但從她立刻投過來的羞惱眼光,和安七巧的笑語,左永璇馬上明白是自己一時心虛,才笨得被人套出話來。
安七巧定到他們面前,視線在兩人唇辦之間來回。「我就說嘛!相思紅唇微腫、頸上的瘀青更是邪門得很,肯定昨晚和你發生了什麼,她還不認。現在再看看你下唇上的傷就知道,你們昨晚還真玩出火——」
「玩火?巧姨,誰玩火了?你不是說火很危險,絕對不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