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優雅!」以節見獵心喜,立刻拿起相機連拍六張,每張的角度都不同,依她拍照的技巧,大概可以寄給旅游雜志賺點外快……
「房子優雅,你的行為卻不怎麼高明。」
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傳入以節耳中,她立刻嚇得松手,一抬眼,見到坐在藤椅中冷然對她的發話者,她更是驚嚇得無以復加。
黑灼!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的男人!
以節吞了口口水,本能地倒退兩步。
「你——你想做什麼?」他只圍了條浴巾在腰際,這頭,莫非他專程跑來這里又想對她施暴?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黑灼站了起來,高大的他朝以節走近。「你隨便出現在我的房間有什麼企圖?」
他受日本「合劍流」之邀來海曼島度假兼談生意,合劍流與黑蠍盟素來友好。說明是度假成分居多,因此他沒多帶隨從,除了一把槍之外,連高天拓都被他給留在台灣處理幫務。
一時之間,以節怔住了。
上回在汽車賓館里,一陣忙亂之中沒能將他看清楚,今日再見,他居然見鬼的有股邪俊的魅惑力。
他昂藏的身軀高大挺拔,陽剛的線條顯示在他鍛煉過的健勁的肌理上,他的體魄則是健康迷人的古銅色。
以節眉頭一皺。
俊美——她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居然會欣賞起他的容貌、身材來?
其實,嚴格說來,他沒有雙眼皮,只是一雙眼楮顯得夠深邃罷了;他的鼻子也長得不夠俊秀,一管高鼻又挺又招搖,再說,他臉上還有疤痕呢,嘴也太大、太有陽剛味了些,像隨時會把人吞了似的。
想到這里,以節的臉驀然一紅,紅到了耳根子。
那張大嘴確實曾把人吞了,他把她給吞了,她還清楚記得他的熱唇在她雙峰上游移的溫度,那溫度足以將她迷暈,燙壞她。
「回答我的話。」他捏住她的下巴,這女孩三番兩次出現在他身邊,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回答……回答什麼?」輕揚睫毛,以節迷亂地張望著黑灼,她被他的身材給迷得甚至忘了剛剛他問了什麼。
他撇撇唇,再質問一遍道︰「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里?」
般什麼鬼?她聾了嗎?一個問題要他問兩次。
適才他在洗澡,一出來就看見她拿個相機在他房里猛拍,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他完全不知道。
她朝他露出一臉心虛的表情。「我——我迷路了。」
她知道這不是個好理由,可是事到如今,她最好據實以告。
可是,為什麼她會那麼倒霉呢?迷路也會迷到黑灼的房間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呸!什麼見鬼的緣分!她才不要跟他有什麼緣分哩!
「迷路?」他研判性的看著她,這理由未免太敷衍、太牽強,她以為他會相信她信口胡謅的話嗎?
「對!迷路。」她肯定地點點頭。
他盯著她,語氣里滲進了警告的成分道︰「你不覺得你應該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嗎?」
她也不客氣地瞪著他,既不滿也沒好氣地說︰「姓黑的,拜托你別懷疑了好嗎?你沒那麼可口,再說,你知道這里是澳洲,我也沒那麼無聊,專程跟著你到這里來偷窺你的房間……」
「趴下!」
黑灼突然沖向她,將她壓倒。
須臾間,一顆子彈射穿窗子,碎玻璃在瞬間散了一地。
「啊!」以節失聲尖叫,這像動作電影里的情節還是活生生第一次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對方立即又追加了幾發,直至一大面玻璃窗被擊得慘不忍睹,整片窗子的玻璃幾乎全碎了。
「走!」黑灼沉著地道。
在以節慌亂不知所措之時,黑灼已經迅速地套上了衣褲,他拉起她的手,旋風般的從另一扇門出去。
以節挑了挑眉。「走去哪里?」她才不要跟他走哩。
他黑如子夜的雙眼瞪了她一眼。「難道你想留在這里被打成蜂窩?」
「不想!」她立即搖頭。
「那你還不走?」
他撇下話,率先大步走出去。
以節氣呼呼地瞪著他的背影,她可不想客死異鄉;再說,這個男人這麼可惡又下流,她也不想死在他的房中,到時傳出什麼難听的緋聞,那她黎以節的一世英明就毀了。
眼看著黑灼已經步出房門,以節一咬牙,跟了上去。
☆☆☆
黑灼拉著以節經過溫水游泳池,再走過椰林夾道的小徑來到西翼套房區,他對路徑熟悉得就像是自家後院似的,不禁令以節大大好奇起來,他是不是常跑這里來度假,否則怎麼對這里這麼熟?
「可以了吧?我們有必要跑那麼遠嗎?」她實在跑不動了,肚子又餓,況且她也認為,這里是法治社會,難道那些開槍的人真的會跟來這里行凶不成?
黑灼總算停下了腳步,他不屑地看著她,鄙夷地問道︰「你平常很少運動?」
女人都是如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以節微愣。「什麼?」她不明白他干麼突然問這個問題,現在討論運動方面的話題不會太……太悠閑了點嗎?
他輕笑一聲,雙手抱胸,毫不留情地說︰「你平時就是根本不運動,所以現在才會感覺累,你不覺得你自己很沒用嗎?」
「我沒用?」以節的聲音提高了起來。
這家伙太過分了吧?她只不過是餓虛了跑不動而已,他居然說她沒用?那他自己又多有用?如果他有用的話,那為什麼他剛剛不留在東翼那里阻擋槍林彈雨,要急忙帶著她跑呢?
他更加刻薄地道︰「別以為女人扮嬌弱就會獲得男人的同情,若要獲得男人的尊重,你們女人就要自愛點。」
以節簡直難以置信,他竟會說出那番話來,她翻了翻白眼,哼了哼。「算了,我懶得跟你說,我要走了,要逃你自己去逃吧。」
看來他是個十足的沙豬主義者,再跟他相處下去,難保她不會被他給氣死,她還想多活幾年哩,還是少給自己找氣受為妙。
「你去哪里?」聞言,他瞬間蹙起眉心問她。
「當然是去吃飯,然後回我自己房間去睡覺呀!」她答得一派理所當然。
他冷冷地說︰「你出現在我房中,接著與我一起逃走,你已經被他們盯上了,你以為你還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這個島嗎?」
她睜大眼楮,他的口氣像在恐嚇她。「他們?你說的‘他們’是誰?」怎麼听起來好像黑社會的感覺。
他挑挑眉。「我怎麼知道?」
他當然不知道對他房間開槍的是什麼人,如果知道,他黑灼還容得了他們如此囂張!
「不知道?」以節又陡然提高了聲音,她忿忿地指控。「你不知道,那你干麼這樣恐嚇我?」
他冷然地看了她一眼。「女人,情緒不要那麼容易激動,如果想保命的話,你最好跟著我走,只有我可以讓你安然回到台灣。」
她哼了一聲,又哼一聲。
好狂妄的口氣,他以為他是誰?海曼島教父嗎?
可是事到如今,她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在這島上她無親無故的,總不能叫她去向那對新人求援吧,人家是明星,如果她闖入一名男子房中而後又被追狙之事經由那對明星新人的口讓媒體傳了出去,那「世紀婚紗」的名譽不就毀了一半了嗎?洪蕾可是會宰了她的!
她猶豫地問︰「我跟著你,你保證你會帶我回台灣?」這家伙看起來太不可靠了,她總要問清楚才是。
他淡漠地睨她一眼。「難道你很值錢嗎?可以在這里賣?」
她在他房中時曾說過他沒那麼可口,他現在只是小小回敬她一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