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嘴里這麼應著,眼里還是淚水盈眶。
「面煮好了,還不讓我轉過來?」
「嗯。」說歸說,雙手還是牢牢抱著他不放。
「面會糊掉。」
「嗯。」
「抱著我,肚子也不會飽。」
「嗯。」
「傻瓜。」
「嗯。」她終于破涕為笑。
必上瓦斯,他勾起唇角,大掌握住環抱腰際的柔荑,眼底眉梢滿是款款深情。
「答應我,一輩子都別放開我。」
「……嗯。」
「我也一樣,對你永遠不放手。」
「嗯。」
「我愛你。」
「……」
「我愛你。」他想听的不是沉默。
「我也愛你。」
他轉身,吻上那雙噙淚的唇。
一室旖旎,再也沒人記起那鍋糊爛的牛肉面。
第7章
早餐桌上,氣氛詭譎。
肖龍一雙大眼轉呀轉,視線在母親和干爹之間不斷游移,像在找些什麼東西。
「干爹。」
「嗯?」
「今天放假又不用上課,為什麼你會來我家吃早餐?」
「因為干爹想見你。」幸樂辰回得有些心虛。
「喔。」這答案小男孩還算滿意。「那為什麼你今天穿的衣服跟昨天一模一樣?」
「呃,因為……因為昨晚干爹家停水,所以干爹沒洗澡,也沒換衣服就來了。」事實是,他昨晚根本沒回家。
「喔,那你可以帶衣服來我家洗啊!」
他無奈干笑。「是啊,干爹竟然沒想到可以這樣做。」
小男孩咧嘴一笑。「沒關系,下次記得就好了。」
「嗯。」
他苦笑回應,順便斜睨了身旁正在忍笑的符以琳一眼。
也不想想昨晚是誰哭得梨花帶雨,勾得他意亂情迷,挑得他整夜神魂顛倒,眼里、心里只有她,現在看他被兒子逼供,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在一旁幸災樂禍?
「媽咪。」
被兒子一喚,符以琳立刻神經緊繃。
「嗯。」
沒事,她可是有換衣服,應該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你跟干爹一樣,也撞到東西了嗎?」肖龍手一揚,指著她圓領睡衣外微露的鎖骨。「黑青了,痛不痛?」
「黑青?有嗎?可是我沒有……」說到一半,符以琳無辜的嬌顏突然心虛了。
謗本沒注意到什麼瘀青的她狐疑地望向身旁的男人,正巧捕捉到幸樂辰一臉歉意,卻又深情款款注視她的模樣,立刻明白兒子指的是什麼,雙頰霎時緋紅一片。
「媽咪?」
「呃……是……我不小心跌倒撞到床,不過你放心,媽咪已經不痛了。」
她對兒子說了謊。
唉,不然能怎麼辦?總不能要她老實承認那是昨晚他媽咪和干爹一時天雷勾動地火,一夜激情留下的吻痕吧?
一只溫厚大掌從桌底下握住了她的左手,十指交握的掌心傳來無限暖意,也熨紅了她一張粉顏。
「肖龍,在餐桌上一直說話很沒禮貌,快吃。」不想讓心上人被問到無法招架,他難得擺出父親威嚴命令干兒子。
「喔。」肖龍倒也听話,乖乖低頭吃起三明治。
「我今天要載我爸媽他們去我小舅家采橘子,你跟肖龍要不要一起去?」他問,緊扣的雙手也不想放開。
經過昨夜,確定了彼此感情,也完全擁有了彼此,他孤寂許久的心靈此刻涌滿幸福,一點也不想離開她,只想分分秒秒和她在一塊,時時刻刻守在她身旁。
「要!我要去!」肖龍搶先舉手應答,興致勃勃。
「不麻煩的話,就請你幫我帶肖龍去。」
她抽起面紙,替兒子擦拭唇邊沾上的一圈牛女乃,略帶歉意地望向他。
「今天是假日,也是黃道吉日,我排了手術,待會兒就得去醫院。而且我表妹說有事要來找我商量,下午我也得在家等她,所以沒辦法跟你們一起去。」
「是嗎?」他有些落寞。「那也沒辦法,只好我跟肖龍去了。」
「對不起。」他失望的表情讓她有些心疼。「這樣吧,下個禮拜我一定會排除萬難和你們兩個一起出去玩,隨便你們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要去山上看獨角仙!」最近超迷昆蟲模型的肖龍馬上搶著發表意見。
「好,那我們就去爬山。」幸樂辰一口答應。
「耶、耶……」
瞧兒子開心得手舞足蹈,符以琳也跟著眉開眼笑。
她其實察覺得到,回到台灣之後,這個早熟的兒子言行舉止終于比較像同年紀的小孩,變得活潑、愛笑,而這一切看來似乎全是因為他有了位將他視如己出的干爹,彌補了他一直缺乏的父愛。
因為這一點,她對幸樂辰除了愛,還有滿滿的感激,是他的無私付出讓他們母子感受到了被愛的幸福,也只有他,能徹底征服這兩顆心。
「好了,不是說要跟你干爹去采橘子?吃完早餐就快點回房換衣服,別讓爺爺、女乃女乃等你們兩個。」
「好。」
肖龍笑嘻嘻地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便跳下椅子,蹦蹦跳跳地回房更衣,符以琳也跟著起身收拾餐桌。
「樂辰?」
罷把碗盤放進洗碗槽,她便被他由後緊緊抱住。
「我已經開始想你了。」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不讓她看見他赧紅的面容。
「那怎麼辦?」
她輕笑,明白要一個平日溫文儒雅、規規矩矩的大男人說出這種情話有多不好意思,听起來也實在教人窩心。
可惜她醫術再了得,也治不了相思病,何況,她還私心希望他這病最好能對她犯一輩子。
「唉……」他把她又抱緊一些,貪婪地吸著她那迷人體香。「我好想把你縮小放在口袋隨身攜帶,才能隨時看到你……你是怎麼辦到的,竟然讓我那麼愛?」
倚在他溫暖的胸膛,听著他的綿綿情話,加上他的唇在她頸畔若有似無地吮吻,不斷撩撥著她的欲念,符以琳的體溫一路飆升,差點沒融化在他懷里。
「你什麼時候學壞的?」
***
她輕喘一聲,在兩人都要失去控制前扳開那雙緊抱著她的手臂,轉過身,粉顏嫣紅、眉目含羞地凝望他。
「為什麼你的表現和我听說的完全不同?」她輕戳他的胸口,嬌嗔質問︰「說什麼你因為太木頭、不夠浪漫、不懂甜言蜜語,所以之前那個未婚妻才會跑掉。可是從昨晚到現在,我怎麼覺得你完全像個獵艷高手,把我迷得暈頭轉向?」
他笑了。「我真的把你迷得暈頭轉向?」
她的臉爆紅。「你……」
接下來的抗議全部落入幸樂辰的口中,等她的唇重新恢復自由,整個人也已經因為一記綿長熱吻而軟癱在他懷里,只能忙著喘氣。
「我的確沒跟香妄說過這些。」讀出她眸中的疑惑,他又接著說︰「馨兒她姐姐叫做香芸。」
她點點頭,知道他前女友就是馨兒的姐姐。
「香芸是個活潑外向又熱情的女孩,我們相處時總是她說、我听,她要求、我照做,那時候的我覺得感情不必放在嘴上說,相愛的人自然會感受得到,可是現在的我已經知道,有些事放在心里不說,別人永遠不會明白。」
他頓了頓,伸手輕撫她的粉頰。「我愛你,我希望你知道,也希望你感受得到,只要你喜歡听、不嫌煩,我願意天天說,直到我咽下最後一口氣的那一天。」
符以琳眼楮微紅,真的感動,可是听他提起舊情人,她心里其實還是有一點酸、一點擔憂。
「看來,我不只要慶幸成香妄當初做了落跑新娘,還應該感謝她給你當頭棒喝,讓我撿到一個開竅的好情人。不過……」她將小手貼上他的胸口。「你可不可以老實告訴我,她還在這里嗎?」
他微微一愣,會意後,隨即慎重搖頭。
「不在。」他將自己的手覆上胸前的柔荑,誠實以對。「我的心很小,一次只能住進一個人,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