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槍枝距離死神較近,花仲騏慢了一秒,槍落入死神手中。
花仲騏不願放棄希望,依舊抓握住對方的雙手,想將槍搶過來。
就在兩人扭打搶奪槍的時刻,黑槍突然擦槍走火,子彈無情地射人花仲騏的月復部。
花仲騏的雙眼因吃驚而倏地放大,死神也驚訝的怔住。
花仲騏最先回過神,他將對方手中的槍再次打落,一個用力的頂肩,加上手肘彎起,狠狠地往後朝對方的心髒位置捶頂,對方一時喘不過氣,往後一倒。
花仲騏抓準這時機,轉身毫不遲疑的跑開。
他瘋狂地往前奔跑,不顧月復部像是有把火在灼燒著他,他只知道此刻他必須往前跑。
跑跑跑,不停的奔跑。
他听見死神在他身後追逐的跑步聲,腳步聲與機械軸摩擦出垓垓垓的聲音規律的交叉著,那聲音詭譎的像是陰問使者在催魂般令人心驚。
他的胸口灼熱的就像快要炸開,他的脈搏瘋狂地跳動著,他感覺到他的生命不停地在流失。
可是他不能死,至少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枉死!他必須盡快聯絡到一個人,告訴他要小心。
他一路隨手將可以推倒的東西部推落,就是為了要制造更多的路障,好阻礙那名左腳殘疾的殺手前進。
他瘋狂的奔跑,拚了全力的往前奔跑,可是這樣沒有方向的奔跑,卻讓他鑽進
一條死巷。他眼看沒有退路,于是奮力一搏,盡全力的飛快攀過那道高牆。
只是他的力氣在攀過高牆的那一刻,早已全數用盡,他再也沒有力氣撐住自己,整個人就從空中墜落……
墜落的同時,他似乎看見一抹嬌小的白色身影,從巷子的另一端沖進來……
就在快要撞擊到地面的那一剎那,他心想,他就要死了吧……
可是他心有不甘,在空中仍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卻依舊阻止不了不斷的墜落。眼看著,他就要墜落王無邊無底的黑洞中……
「啊——」
「嚇——」
花仲騏滿身大汗的驚醒過來,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耳朵卻听見一聲急速抽氣的驚訝聲。
他以為那是自己的聲音,最後他才發現,那是由兩個不同頻率的聲音重迭發出來的。
他轉頭,然後他看見了那抹朝他奔來的嬌小白色身影——
第五章
第三次了!
田馨右手輕捏著點滴的透明管線,清秀的黛眉微微蹙起,僵著身子,低頭看著花仲騏︰心底忍不住泛起嘀咕。
這男人已經第三次,這樣毫無預警的睜開眼楮嚇她。
奇怪,這男人睡醒要睜開眼楮前,難道都沒有預備動作的嗎?整個人就這樣啪地上半身整個筆直彈坐起來,睜大雙眼直瞪著她,活像個僵尸。
一會之後,她被他冷冷的眼神瞪得渾身不自在,于是月兌口說出歉意︰
「不好意思,我把你吵醒了嗎?」
花仲騏像是不認得她似的,怔愣的看著她,然後伸手抹過自己的臉,深深的從鼻腔噴出氣息,淺淺一笑的開口︰
「田馨。」他自然的輕聲喚出她的名字。他的聲音因為剛剛睡醒而有些沙啞、輕軟。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莫名其妙的然打了一個顫抖,雞皮疙瘩爬滿全身。
她挑高一道黨眉,故作鎮定的看著他,心底泛起點點疑問。
同樣的名字,為何他念起來卻有一種邪色的感覺,活像在拍似的?
花仲騏一直沒有等到她的回音,奇怪的再一次偏過頭與她眼對眼,看到了她僵著的表情,他突然好笑的問著︰
「怎麼了?你是不是又要問我,怎麼沒死?」
田馨听出他話中的調侃,月彎的星眸一眯,然後她決定視他的調侃,自顧自的檢查他的點滴。
花仲騏見她不理會他,嘴唇一抿,他看著窗外的天色,然後月兌口說著︰
「天亮了。」
田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窗戶,然後回過頭來,伸手打開量血壓器,嘴里則音調平平、態度認真的說著︰
「不是。你看錯了,那窗戶是假的。後面有人利用一大片的背景,隨時制造出白天跟晚上的錯覺,目的是為了要輕易掌控病人的狀況,好讓病人受我們醫護人員的控制。」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血壓器打開,對著他命令︰
「量血壓。」
對于她的解釋與說法,花仲騏听得滿是詫異,他不解地直瞪著她瞧。
田馨一直沒等到他配合量血壓的動作,無奈地嘆口氣,兩眼往上翻白,然後捺著性子說︰
「當然是天亮了!外頭的陽光這麼明亮,這是誰都看得懂的自然常識好嗎?量一下血壓。」
他挑高一道眉,對她的反復情緒不置一詞,乖乖地舉起手讓她量血壓。
他近距離的仔細端詳她的五官,發現她有一張像是會漾出水的完美皮膚,素淨的臉沒有被任何彩妝暈染,直挺的鼻梁下是一張菱形的漂亮小嘴。
而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雙月彎的星眸,一會平靜無波,一會又能閃動著晶亮的星彩,變化出百種風情。
他的鼻翼間再一次呼吸到她身上的淡淡薔薇香味。不同于一般女人濃厚的香水味與粉味,她身上的味道反而讓人心神舒服,眷戀的想保存下來。
她再直起身,拿起掛在床尾的板子,寫下他的血壓跟脈搏記錄時,他突然出聲問她︰
「你昨晚是不是睡不好?還是你心情不好?」
她停下記錄的動作,愕愣的瞪著他瞧,然後再一次選擇忽略他的問題,低頭專心記錄每日檢測表格。
她昨晚的確如他所猜測的睡不好,這也導致她今早心情不好。
而這個讓她睡不好的罪魁禍首,正是花仲騏,因此她當然不可能對他口氣好到哪里去。
昨晚她應該是累到一倒床就睡到不省人事的,可是不知怎地,兩個小時之後她就突然醒來,然後就再也睡不著。
睡不著的她腦袋特別清醒,千百個奇怪的想法在她腦中繞呀繞的,其中有大部分問題都是繞在花仲騏的身上。
她憋了兩天,一直想弄清楚花仲騏當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誰知道他醒來之後一句都沒說,害她想到頭都快爆炸了。
還有,院長似乎跟劉昌威有什麼關系,所以那天在手術室前院長看到劉昌威時,才會如此失常。而且,院長似乎也認識花仲騏。
而院長說的那句,劉昌威跟花仲騏的血液是一樣的,又是什麼意思?
這些問題一直在她腦中繞呀繞的、轉呀轉的,一直理不出頭緒,讓她心煩的要死。
既然睡不著,天一亮,她就決定早一點來上班,看看能不能早一點解開心中的所有謎團。
可是不知是誰將花仲騏已經清醒,並月兌離險境的消息泄露出去,她到醫院時竟發現大批媒體團團包圍住醫院,甚至花仲騏的病房外也有一堆記者。
就在她要進入病房前,她看見記者正在訪問管區謝警宮,這才知道消息是這些警察泄露出去的。
當她接近病房門時,一群記者竟然朝她沖過來,將她團團圍住,瘋狂的將問題丟向她︰
「請問一下花仲騏現在的狀況如何?」
「護士小姐,花仲騏現在——」
「他是不是還——」
「##%%——」
她蹙著眉頭,不發一語的走進病房,將大批媒體記者跟警察隔絕在外頭。
花仲騏安穩的睡在病床上,絲毫不知道外頭的人都快為他在醫院打地鋪,準備長期抗戰似的。
相較于她整晚睡不好,今早還發現自己有黑眼圈時,心中對他更是埋怨連連。
她將手中的記錄板子掛回床尾,將手中的筆放進口袋里,丟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