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瘋女人不知是真瘋還是假瘋,竟敢如此不知死活的對著他亂吠。
沒有人能在惹火他之後,還安然無事的!
沒、有、人!
掘江龍介噴火的深眸仍瞪著她,口中卻低沉地問著曾柞蓓︰「曾主任,不知譚小姐進公司多久了?顯然她對此刻的狀況不太明了,麻煩請你向她說明一下,我有沒有資格開除她呢?」
聞言譚艾郁眼里的氣勢瞬間軟了一截。她頭皮發麻的來回看著掘江龍介和曾柞蓓及四周的同事。
「是的。總裁,您絕對有資格開除譚小姐。」她瞄了眼牆上的時鐘,苦著臉道︰「譚小姐進公司才——歷時十九分三十秒。」
「我夠‘資格’了吧!?」
譚艾郁大聲抽氣,星眸更顯無望的空洞,耳里听見他如詛咒般的咒語︰「你、被、開、除、了。」
「OH——MY——GOD——」
「哇哈哈哈——」
譚艾郁一人攻佔三人座的長沙發,低頭埋首在報紙密密麻麻的分類廣告里。偶爾從喉間嗯哼兩聲,當作是對身側的徐定嫣做回應。
星巴克咖啡館里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去去,香醇誘人的咖啡香,搭配著優雅的爵士藍調音樂,融合出舒服悠閑的氣氛。這也是譚艾郁她們三人最愛窩的地方,而且每次都一定要佔住這唯一的沙發座。
譚艾郁拿著紅筆在人事欄上畫著圈圈叉叉,皺了眉頭嘖嘖兩聲。月兌了腳上的夾腳涼鞋,她索性盤起腿整個人窩在沙發上,一副在自家客廳般的自在。
「哎喲——說起來你這人也真是背。最長和最短的工作紀錄,竟是被同一個人給打破。哈哈——」
譚艾郁挑高右邊黛眉,嘴角抽搐地自報紙版面抬起素淨的臉,咬牙切齒的對著嬌媚的徐定嫣道︰「嗟——誰知道那只死日本鬼仔豬的勢力版圖搞得那麼大!?搞個航空公司也就算了,竟還插一腿去搞什麼航運快遞。我咧——他打算攻佔台灣哦!?」
「嘻嘻嘻——每次講到掘江龍介,你就一副想殺人的模樣。哈,這叫什麼?克星出現了!?哈哈——」
徐定嫣屈腿窩在單人沙發里,柔弱的玉手搭在扶手上,笑歪了身。誘人的雪白峰溝在細肩V領中,隱隱若現地勾人目光。
譚艾郁瞄了她一眼,喝光馬克杯里的咖啡,彎了身將杯子擱回桌上,沒好氣地說︰「你再笑吧,小心失了你情婦的形象。」
「啊——」徐定嫣挑挑細眉,嘴角輕勾,整個人往椅背倒去,柔啞低語︰「那是不可能的。」
譚艾郁笑了笑,沒多說什麼,伸手便將腿上的報紙丟在沙發上,蹙著眉頭,左右張望了一會。
「怪了。小薰呢?怎麼沒看見她?」
那小迷糊不會是在途中又發現什麼,走著走著迷了路或忘了時間吧?這對葉文薰來說是很有可能會發生的事。
徐定嫣啜了口卡布奇諾,抿了下紅唇才輕輕開口︰「她跟著老板出差。」
「出、出差!?」譚艾郁驚叫一聲,搖頭又惋惜的下著評語︰「她老板肯定會「花轟」。」
阿彌陀佛,她就每天三注香幫他拜一下好了,積點陰德,搞不好會比較容易找到能做一輩子的工作。
譚艾郁輕笑一聲,放下雙腿穿好鞋,拿起紙杯站起身。
徐定嫣雙手捧著溫熱的馬克杯,抬頭望著她。
「你又要去倒牛女乃了嗎?那已經是第三杯了耶。」
「嗟——一杯美式咖啡可以買一個排骨便當耶!不多喝兩杯牛女乃來補充一下鈣質,哪劃得來!?」
譚艾郁哼了兩聲便往調味櫃走去。
一身短T恤、牛仔褲的休閑打扮,讓有著模特兒身材的譚艾郁更顯縴瘦勻稱。中長直發被她簡單地扎成馬尾,隨著她的走動而輕盈搖晃。
走向調味櫃的短短路程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但她全然未覺,只是逕自走向調味櫃,伸手拿起牛女乃瓶。
掘江龍介一手提著手提電腦,一手端著馬克杯朝調味櫃走去。
見一位高瘦扎馬尾的女孩背對著他,早他一步拿走牛女乃瓶。他沒有多看那女孩一眼,只是將自己的馬克杯擱在櫃上,耐心地等著她倒好牛女乃。
但見她將牛女乃倒滿紙杯時,他皺皺眉頭,對這種行為感到有些不齒。
那女孩終於倒好牛女乃,將蓋子旋上,放回櫃子。只見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紙杯,低頭將過滿的牛女乃喝了一口,這才轉身離開調味櫃。
掘江龍介看了眼一直背對著他的縴瘦背影,腦海中浮現了另一個有些相似的背影。
他蹙著濃眉,伸手拿起牛女乃瓶,將蓋子旋開,這一看讓他極度不悅,回頭出聲叫住那快走遠的背影。
「喂——小姐,你把牛女乃都倒光了,那別人怎麼辦?」
譚艾郁在听見這熟悉又可恨的聲音時,臉色一沉,挑著黛眉,極為緩慢的轉過身。
丙不其然,她看見了掘江龍介那張討人厭的臉。
掘江龍介在她回身面對他時,有一秒鐘的怔然,然後俊挺的臉龐浮現輕蔑的表情。
「哼——就是你這種「小人」才會做這種沒公德心的事來。」
譚艾郁听了不怒反笑,上前挑釁般地仰頭直視他。
「喲——那「大人」您又想怎樣呢?再一次開除我這個「小人」嗎?真是抱歉了。星巴克是屬於統一集團的。這是誰都知道的常識。這回你沒有「資格」開除我!」
「你——」掘江龍介又再次手癢的想殺人。
「怎樣?」譚艾郁卻大膽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掘江龍介的反應是直接地,他舉手想搶走她手中僅剩八分滿牛女乃的紙杯。
譚艾郁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一會,然後死命抓住紙杯悍衛著杯里的牛女乃。
掘江龍介順利拿走她手中紙杯,只想倒一些在他的咖啡里就還她。
「啊——」譚艾郁大叫一聲,兩手迅速捧住掘江龍介的手和他手中的紙杯,低下頭,就這樣捧著他的右手和紙杯,大口大口地將杯里的牛女乃喝完。
掘江龍介不敢置信地看著譚艾郁那大口灌著牛女乃的模樣。
她手心的熱度自他手背傳開,產生一股奇異的感受。
他們的姿勢,親密的就像他在喂她喝牛女乃般。
她並沒有察覺,只是拚了命般,一口氣將整杯牛女乃喝完,才退了一步,放下兩手,鼓著粉頰,晶亮的雙眸里滿是勝利的火花。
她吞咽完口中的牛女乃,歪著頭,得意地笑眯了眼。
他的手仍握著空紙杯,凝視著她的笑容,她那彎揚的唇角還殘留著少許牛女乃的汁液。
他挑高了一道眉,神情卻是愉快的,笑嘆了一口氣。
憑著體內的一股沖動,他跨步上前,低下頭,快如閃電的舌忝去她唇邊的牛女乃,又偷了一個吻才退開。
譚艾郁震驚無比,僵在那動也不動,四周像突然被消音那般的寂靜。
倔江龍介內心的震驚不比她小。他向來不是個沖動行事的人,但他一點也不後悔方才的舉動。只是善於隱藏情緒的他,還能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他擠捏手中的紙杯將之丟棄,端起咖啡杯,然後對仍在驚嚇中的譚艾郁道︰「喝完了,就該知道要擦嘴。」
他端起馬克杯朝座位走時,又突然回頭,促狹地對呆若木雞的譚艾郁說了一句︰「活該。」
說完,他通體舒暢的朝只坐一人的沙發組走去。
他挑了三人座的最左邊座位坐下。右側單人沙發上,一名像貓般嬌媚誘人的美女正慵懶地窩在沙發上,像只等待主人的波斯貓,嬌柔地對他微笑。
他眼神里的欣賞贊嘆,毫無隱藏的直視著那貓般的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