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凌也听到了,她笑,慶幸他見不到她的苦,說︰「去簽約吧!這對你很重要。」她以為雙方是互蒙其利的。其實她想得也沒錯,只是發展如日中天的帝諾酒坊,實在不需要靠賈克酒坊來賺錢。這次葉爾漠純粹是道義相助。
「你……」葉爾漠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漠,」沙凌突然喚他,「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需要源源的祟拜跟愛。」
她的話說得沒頭沒尾,葉爾漠卻听懂了,「我是。我的確需要你的崇拜跟愛,那讓我快樂。」他強調。如果她要的是肯定,他不吝于給她。
她卻沒動力了啊!沙凌苦笑,想起他看不到她憤然扯出的笑容,又收起了笑,「漠,去忙吧!我愛你,」
她的愛語听起來像訣別!
「葉爾漠!」連奧古•賈克都著急得走出會議主了,「我急著趕飛機哪!」
葉爾漠揮了下手表示听到了,匆匆跟沙凌說︰「我簽完約就上樓,等會兒。」他隱約察覺出不對勁,但沒關系,等簽完約,他會有許多時間可以跟她好好溝通。
他收線,邁著自信的步伐走向奧古,「怎麼?不簽約了?」
奧古苦著臉,「葉爾漠!我在趕時間呀!」
所幸葉爾漠沒再繼續為難他,龍飛風舞的在合妁書上簽好名字之後,奧古吊揣的心終于能放下了。
「你能告訴我拒絕聯姻的原因嗎?我可以要維妮希雅改進。」維妮希雅說得吞吞吐吐的,因此奧古仍然想要挽回。
葉爾漠擺擺手,「我拒絕他人從來不說理由。」他睇著奧古,「需要說明理由的拒絕,就不是拒絕了。」
他還是如此狂妄!
奧古嘆氣,知道要促成兩個家族的聯姻是不可能了。幸好他仍然願意伸出握手。
「我必須老實說對你的拒絕相當遺憾。不過仍然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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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簽約,也同時宣布他跟維妮希雅的婚事了吧!
沙凌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說好不哭的,這淚怎麼就這樣調皮?像不听話的心!
回顧住了一段時日的總統套房,她什麼都沒帶走,一如來時什麼都沒帶來。曾經綴了滿室的鮮花已經半枯,如同形容憔悴的她吧。
舍不得的,又豈止是那些花而已呢?
三年前,她只花了半個月就失落了心;三年後,她用另外半個月尋回自己的心。該走了,她的心已然支離破碎,再也無力付出。
沒想到,付出是這麼折心的事。她以為自己可以無怨無悔的付出,用源源不絕的祟拜跟愛來堆砌感情,然而她錯了,當一顆心已經千瘡百孔,還能奉獻些什麼出來?
維妮希雅的出現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其實沒有那麼無私無欲,真的能做到不悔不怨,于是她選擇退出。這樣對大家都好。
沙凌氣惱的揩去泛流不止的淚,她不怪他,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廂情願,惱的是管不住的淚水啊!服楮像覆住薄霧,看不清歸去的路,一不小心絆到桌腳,僕倒在地上。
長毛的柔軟地毯沒踫痛身子,痛的是心哪!她用力的捶打著地板,想要發泄所有的委屈。
多可悲!無論她怎麼用力,身體上的痛都遠不及心頭的苦。她掙扎的爬起來,吸吸鼻子,卻在吸入彌漫在空氣中屬于他的味道時,淚水再度潰堤……
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難道你真的要掛著微笑祝福他的婚禮?
沙凌胡亂擦去滿臉的淚痕,一咬牙,跨出大步走出飯店、也走出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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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
葉爾漠一進門就發現了。
整個房間里的氣流都不對,一室的靜寂取代了原本的溫馨。
他緊握著拳走進去,直到確定房間里沒有她的存在時,情緒終于整個爆發。他按下服務鈴,咬著牙問︰
「沙經理呢?」
「她在一個鐘頭前離職了。」
「有沒有留下口信?」
「沒有。」
葉爾漠在听到服務生回答之後,忿忿的掄起電話往牆上砸!
這聲巨響引來徐經理的關切,「帝諾先生?」
「滾!」葉爾漠大吼。
咚咚咚一干人迅速跑得不見蹤影,沒有人想在憤怒的獅子嘴邊徘徊。董事長又出去應酬了,真糟糕!
葉爾漠兜著圈子,回想她的不對勁,卻怎麼也抓不到一點頭緒!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需要源源的崇拜跟愛……
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當然需要她的崇拜跟愛,那讓他驕傲滿足,只有她能帶給他這種感覺!
想起她含悲帶泣的控訴,天哪!她是怎麼想的?認為他掠奪了她的心,卻吝于交出自己的?
他以為敏感如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他以為他們昨天晚上已經講得夠清楚了,她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葉爾漠細細的回想,理清問題的癥結,顯然她鑽進死胡同里去了!
這女人!難道連感情都得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才算數嗎?那她不明不自的愛了他三年該怎麼說?
她以為他還把她當情婦嗎?
愚蠢!
現在呢?她單方面說不玩就可以瀟灑的離職?置他于何地?置他們的感情于何地?
可惡!不管她有多麼傷心,他都要奪回屬于他的心,這女人!不能說付出就付出,說撤手就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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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急鈴聲像催命鐘聲,震得人心惶惶。
如果可以,程銓真想繼續蒙著頭睡,可惜不行,他知道再不起來制止門外那個拿電鈴當索魂鈴的莽鬼,怕遲早會吵醒整條街上的鄰居。
「搞什麼鬼!」程銓一開門就沒好氣的吼著。
葉爾漠越過他走進屋里,「她呢?」從午後等到深夜她依然行蹤渺茫,連手機都斷訊之後,他僅存的耐心消蝕殆盡,于是跟徐經理詢問出程銓的住址。她最好不是躲在這里!
「她?」程銓揉揮眼楮,「誰?」
葉爾漠眯著眼望向他一臉惺忪,「我吵醒你們的好夢嗎?」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樣,否則這家伙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從齒縫中進出的「你們」是誰不言而喻,程銓反駁,「你是說沙凌嗎?開什麼玩笑!我們怎麼可能一起睡!」
「很好。」葉爾漠滿意的說,「那麼她人呢?」
程銓終于猜出些些端倪,「沙凌又不告而別?」這倒挺像她的習慣。
葉爾漠揪住程銓的領口,「她人呢?」
程銓拉回自己的衣服,「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葉爾漠掄起拳,程銓則毫不畏懼的迎視,兩個男人都惡狠狠的瞪著對方。
許久,葉爾漠知道無法用武力逼出答案,頹然的放下手,「我要找她。」
「找她干什麼?」程銓嘲諷,「再傷她一次?」
葉爾漠咬著牙說︰「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打你,只要你跟我說她在哪里。」
程銓卷起袖子,「不必看在沙凌的面子,我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火苗一觸即發,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的,總之,他們像兩只互不相讓的猛獅,為了心愛的女人大打出手,
翻倒了桌燈,打破了電視屏幕,就連牆壁上的壁畫都難逃池魚之殃,而勢均力敵的他們在一陣你來我往後總算分開,各踞一方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
程銓的左眼讓葉爾漠的右拳打得烏紫,而葉爾漠的下巴也教程栓的右勾拳擊出塊淤青。兩人互有掛彩,卻又心有不甘的瞪著彼此。
還是程銓先恢復理智,他揉著有些痛楚的指關節,沉默的走進廚房,過了幾分鐘,他拿出兩顆水煮蛋,遞了一顆給葉爾漠。
葉爾漠不明所以的瞪著他手中的蛋,「我不餓。」
程銓哈哈大笑,拋出水煮蛋,葉爾漠直覺的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