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無所有的,至少還有兒子陪她。
她蕭索的背影讓程銓無比心疼。但他除了默默守候,還能做些什麼呢?她的心從來就不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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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程銓的辦公室後,沙凌住外走,要回程銓為她承租的小套房。今夜他應該不會寂寞吧!她幽幽的想。
服務台小姐匆匆喊住她︰「沙經理!帝諾總裁找你好久了!」
「找我?」還找她干嗎呢?
「是呀,他已經撥了幾通電話下來,要我一見到你馬上請你上去。」
沙凌無暇注意她滿臉的好奇,腦子里只有一道聲音響著︰他在找她!
要上去嗎?他不是已經有維妮希雅陪著了?
不上去嗎?難道連一聲再見都不說?
最後感情還是戰勝了理智,她告訴自己︰這次最後一次,她會跟他把話說明白。
「沙經理…,」服務台小姐打斷她的沉思,「也許帝諾總裁有要事要跟你商量呢!」她半問半推測。她們大家都對赫赫有名的帝諾總裁,突然冒出跟沙經理之間的詭譎互動,有著高度好奇,偏偏什麼端倪也看不出來。
不過帝諾總裁這麼急著找沙經理,他們之間應該不單純吧!好好奇喔!
沙凌無意讓自己成為別人口中閑暇消遣的話題,輕輕帶過,「也許帝諾總裁對我們對維妮希雅小姐的接待有意見吧!」
一听到那個超級難纏的法國婆子,服務台小姐吐吐舌頭,「那沙經理趕快上去,可別讓帝諾總裁久等了。」
「嗯。」沙凌旋身走入電梯,按鈕、關門,隔絕了外界的遐想。
徐徐上升中,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努力做出最最干練的表情。
葉爾漠,我們完了。她一遍遍的練習著如何用沉穩的口吻說著。她不是退縮的女人,既然有勇氣站在他面前,就有同樣的勇氣走出他的世界。
當!電梯開門,她的手心在冒汗、她的胃部在痙攣、她的腔上帶著僵硬的笑容。
突然,房門毫無防備的打開,葉爾漠站在門內,關心的問︰
「你怎麼了?」
你怎麼了?
這句尋常的關懷用語,讓她強裝的鎮定完全卸甲,她投入他敞開的懷抱里,忘了義正辭嚴的堅持,也忘了該說的再見。
什麼都忘了,眼里都是他的溫柔,嗔著他特有的味道、腦子里什麼世俗道德的規範都給丟了,她再也無法思考,只知道絕望的愛他!
她難得的熱情讓葉爾漠忘了想問她的話,只想立即品嘗她的美好,再度體驗完美的契合。
就在玄關,他們甚至等不及進到房里,他將她托放在鏡台前,恣意的吻著她柔女敕的肌膚,狂野的佔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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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太瘋狂了!」葉爾漠將虛軟無力的她放在床上時,忍不住說道。
他的手不舍的拂過她背後肌膚的殷紅,那是堅硬的大理石台面留下的痕跡,「痛嗎?」
沙凌搖頭。
葉爾漠終于想起一直惦在心里的話︰「我不知道維妮希雅侖突然飛來台灣,她給你找麻煩了嗎?」不消多說他也猜得到,嬌貴的維妮希雅不好伺候。
沙凌還是搖頭。她帶來更甚于麻煩的最迫使她正視現實。
他的關心讓她窩懷,而維妮希雅沒有留在他房里更讓她感動莫名,在最後的時刻她什麼都不想子,只要好好沉浸在他的獨寵里——至少此時他是專屬于她的!
沙凌伸手扭熄房里的燈,讓彼此都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只能純然的感受。
「說說你的事吧!」不管三年前還是現在,他們相處時都是她說他听,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只沉溺在之中,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此時才發現她幾乎全是由雜志上得知他的事,對他的了解淺薄得可憐。
「想知道些什麼?」黑暗中他的噪音特別低沉而性感。
「隨便,不要是公事就好。多聊聊你自己吧!」
「我?乏善可陳。」他的感情世界相當豐富,不過他懷疑她想听的是那方面的事。
「說說莊園。亞倫跟安娜都還好嗎?瑪莎呢?」沙凌同樣避開他的情交,她不想讓嫉妒啃噬掉這麼樣和的夜晚。
「他們都很好,不過安娜對你的不告而別很難過,郁郁寡歡了一陣子。」
「我很抱歉。」
「沒關系,都過去了。」葉爾漠安慰著,反正他會把她帶回法國,到時候安娜一定很開心。他想到有趣的話題了,「你听過瑪莉公主的鑽戒嗎?」
「听過。」沙凌慶幸黑暗掩去她的表情,不讓他看見她藏不住的憨。
葉爾漠卻沒察覺她的難過,興沖沖的加以解釋︰「在十五世紀時,奧地利的馬克西米連公爵想跟勃艮地的瑪莉公主求婚,于是請他的謀土替他想出能打動美人的方法。瑪莉公主在看到公爵捧著圓形鑽戒來求婚,感動得答應了他、也帶動上流社會競相仿效,這就是後代人們慣常以鑽石求婚的由來。」
「听說那枚鑽戒後來在帝諾家族?」沙凌苦澀的說。
他沒听出她酸溜溜的口氣,「沒惜,那是帝諾家族的傳家寶,由爵爺夫人承襲。」葉爾漠卻不知道她已經在維妮希雅手上看過鑽戒,只想著她知道了這個典故,等他求婚時一定會非常驚喜的。
沙凌覺得整顆心都漫在酸汁苦液里無法救贖。他一定要用這個方式讓她知難而退嗎?
兩具胴體間不容發的緊緊相依著,兩顆心卻在這一瞬間高得好遠好遠——
另人不懂女人的細膩,無意之間已經遺落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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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來得匆匆,維妮希稚離去得也很突兀,第二天沙凌一下樓,就听說她已經離開,緊接著又是她的哥哥——奧古•賈克——午後即將抵台的消息。
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承諾吧!沙凌想。
那麼,她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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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古一抵達飯店,隨即著手雙方合作的事宜,葉爾漠給的條件很寬松,讓他松了一口氣,原本還以為婚事告吹,會連帶影響到他簽約的意願。
雙方的律師很快地擬好告約書,葉爾漠卻讓一通電話給打斷了。她為什麼會打手機給他?他以眼神示意他們等等,徑自走到飯店會議廳外。
「你沒一班嗎?」
「我今天輪休。」沙凌解開他的疑慮,接著說︰「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崇拜你。」她的聲音悠悠渺渺的,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葉爾漠微微皺眉,「你怎麼了?你在哪里?要我陪你嗎?」他問,眼眼卻往會場里飄。
她听得出他的為難,雖然勉強,但他有這份心就譬廠。「不必,我等一下就回去。」她沒說回去指的是回谷關。「賈克總裁不是已經到了嗎?」
「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回去再說。」他有些如釋重負,奧古很急,他想先把約簽好,既然要幫忙就幫到底吧!
葉爾漠想起什麼似的又突然說道︰「我晚點陪你去逛街。」女人都喜歡這樣,不是嗎?
又是種酬勞嗎?她暗自心傷,也許她要得太多,已經逾越情婦的分際。
「我一直很崇拜你。」她說,「你永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告訴我,你曾經對某件事束手無策過嗎?」
葉爾漠擰著眉,隱約知道這個問題對她很重要,「沒有。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除了你,他沒說出來。
他對她的在乎甚至強過工作,扔下緊急的會議出來哄女人,對他是不曾有過的經驗。
「總裁……」左拉也走出來了,「賈克總裁的飛機在一個鐘頭之後。」奧古足專程來台灣簽約的,實在是那個美國財團幾乎逼得他走投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