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澄今天跟誰來看師父女乃女乃啊?」
澄澄理所當然的回答,「爸爸跟媽咪呀!」便自顧自的繼續玩了起來。
嚴司煒的腦海里靈光乍現,難道……
「您的意思是……」不可能!
覺圓師父但笑不語,這個從小就聰明透頂的孩子,沒想到這回竟然被心里的魔障蒙蔽了許久。
「可是——這怎麼可能!?她為什麼不說?」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世道循環自有定數,天機不可泄露啊!」
是嗎?嚴司煒努力的思索一些蛛絲馬跡,因為真相太過震撼,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茫然的注視著母親,想尋求幫助。
覺圓師父無奈的搖頭,再次點醒他,「傻孩子!初次見面,她如何得知我有腰痛的老毛病呢?」
嚴司煒站起身來,急切的想當面跟余亞樺問個清楚,卻被喚住。
「阿彌陀佛!不是她不願意說,實在是不可說、也不能說啊!孩子,逆天行事會招來厄運的。」
嚴司煒強按下洶涌的情緒,「我明白了。」
所以即使無端遭受他犀利的嘲諷、欺凌,她都默默承受,不曾有過怨尤?
他最愛的妻子,卻總是被他傷得最重!
是怎樣的情到深處,才會這般的無怨無尤!?
他一直以為……是她拋下他,枉費他的一番深情。沒想到,終究是他負了始終執著的書婷!
既然老天爺又恩賜了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好好珍惜這失而復得的妻子,
情緒稍稍平復之後,嚴司煒走到禪房,柔聲的呼喚︰「亞樺,我們可以走了。」
「真的?」懸岩半天的心總算能夠放下,余亞樺邊收起看到一半的經書邊問,「怎麼這麼快?」
嚴司煒愛憐的順順她柔長的發,在她額頭上深情的印上綿密的吻,「都解決了!」親愛的老婆,我們終于團圓了!
直到兩人並肩走出來時,嚴司煒還是眨都不眨的凝視著余亞樺,仿佛怕她會突然消失一般。
他怪異的舉止讓她衍生疑慮,「你怎麼啦?怪怪的耶!」
嚴司煒但笑不語,余亞樺沉醉在他濃烈愛意的目光中,好一會兒才雙頰配紅的輕斥,「神經!」
她快步走到兒子面前,「澄澄寶貝要走嘍!」細心的整整他的衣服、拍拍他小手上的沙子。
這麼明顯的舉動,他竟然沒有懷疑過她就是書婷!
牽著他摯愛的妻兒,嚴司煒對上覺圓師父慈愛的眸子,母子兩個相視一笑。
澄澄開心的揮手再見︰「師父女乃女乃,我們下次再來看您喔!」
目送他們一家三口幸福洋溢的背影,覺圓法師仍然是一派的優閑自在,只有眼里閃爍的波光微微露泄出心底的激動。
「師父,法會還要作嗎?」侍者師父在旁請示。
「阿彌陀佛!作場蒙山施食,超渡各方無主孤魂吧!」感謝諸天菩薩對嚴家的厚愛!
第七章
車子奔馳而去,窗外的景象不是通往回家的路,余亞樺疑惑極了。
「我們要去哪里?」
「陽明山。」
「哦?」他們在山上有一間別墅,視野很棒,可是由于他工作忙碌,他們已經好多年沒上山住了,平常就只有兩位管家會定期過去打掃。司煒今天怎麼會突然想到那里去?
嚴司煒拍拍她的手,安撫著,「沒什麼,只是想帶你們去散散心。」
「喔!」
車子駛進私人車道里,停在這楝具有古老巴洛克風格的別墅前面。
嚴司煒微笑的抱起早已累癱的澄澄,「這個小家伙,每天不是吃就是睡!」
「他還小嘛!」
他們將澄澄放在床上後就下樓了,嚴司煒從吧台拿了瓶紅酒,兩個人很有默契的走到屋外的亭子里。
「敬你!」嚴司煒舉起酒杯。
「謝謝!不過敬我什麼?」
「敬你這段時間以來的忍耐,我真是個渾蛋!」
余亞樺俏皮的皺皺鼻子,補上一句,「還是最可惡的渾蛋!」
「哈哈哈!沒錯!」嚴司煒再倒一杯,「最可惡的渾蛋跟你賠罪!」
她爽朗的喝下第二杯酒。這酒、這場景、這氣氛,依稀又回到了他們當初熱戀時的甜蜜。
「還記得這棟別墅本來要叫作什麼名字嗎?」
酒精釋去她的警戒,余亞樺笑著說︰「是書園,還是婷園?好拙的名字!」
當初情意正濃的時候,嚴司煒曾提議要把這棟別墅以她的名字來命名,但是卻被她一一否決掉了。因為這麼詩情畫意的一棟房子,怎麼可以取了個「書園」、「婷園」般俗不可耐的名字?它會哭的!
沒辦法!她的名字不適合嘛!這是書婷最後的結論。
嚴司煒忐忑的心因為她的回答而得到救贖。
書婷,果然是你回來了!
看著痴痴望著她,卻一句話也不說的嚴司煒,余亞樺懷疑的問︰「怎麼啦?哪里有問題嗎?」
「沒有!」嚴司煒急急的否認,他不能冒著再失去她的風險。這一次,他會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好不容易才回來的親愛妻子。
余亞樺見他神色有異,擔心的問︰「你又生氣了嗎?」
那她可得躲遠一點!雖然在她小小的發威後,這幾天他不再對她冷嘲熱諷。但是,萬一他老毛病犯了,又以欺負她為樂該怎麼辦?
她的怯色讓嚴司煒心疼不已,「別這樣,我不會再欺負你了!絕對不會!」
「真的?」
他的信用有這麼差嗎?
「真的!」嚴司煒無奈的點頭。
「打勾勾,騙人的是小狽!」
「啊?」她把他當成澄澄了嗎?
「不管!」余亞樺堅持地抓起嚴司煒厚實的手,小心的貼上自己的拇指,嘴里念念有辭,「打勾勾、不賴皮、賴皮是小狽!耶,完成了!別忘了唷,下回你再欺負我,我就說你是小狽,汪汪汪!」
嚴司煒拉過余亞樺,擁著她。「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相信。」她爽快的回答。
「為什麼?」經歷過這麼多事之後,她還願意相信他?
「當然!」余亞樺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因為你說過愛我了嘛!」
「看來你對我十分了解。」他好感動!
「並不見得。有時候,我就覺得你像團迷霧,總讓人看不清、模不透。」
「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這一次,他不要再因為疏于溝通而造成他們兩人之間的誤會。
「嗯,最近公司還好嗎?」余亞樺挑了個無害的問題。
「慢慢上軌道了。剛接下我爸爸的位置時,有幾位跟了我爸爸一輩子的老員工,以開國元老自居,對我的決定處處質疑,惹了不少麻煩,不過那都過去了。」嚴司煒輕描淡寫的帶過。
「真是辛苦你了!」這些事他居然從來沒有提過,是不想讓她擔心吧。
「幸虧我身邊有一票得力助手,忠心耿耿的何秘書幫了我不少忙。」
「喔……」听到何凱莉的名字,余亞樺喪氣的不想答腔。
「你怎麼了?不喜歡凱莉?」
余亞樺只是頭低低的搖著,不肯出聲。
嚴司煒親吻著她的額頭,輕笑著︰「我承認凱莉能力很強,是我的左右手。但是她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個秘書,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余亞樺嫣紅了臉,嘴硬的解釋,「誰問你跟何凱莉的關系了?人家才沒有在吃醋!」
「是嗎?那是我雞婆!」嚴司煒捧起她的臉,深情款款的允諾,「雖然在工作上,凱莉是不可或缺的助手,但是如果你不喜歡她,我隨時可以辭退她,換一個男秘書。」
「不用了,我相信你!而且我對她也沒有成見。」
心疼司煒獨自奮斗的辛苦,為了顧全大局,余亞樺決定暫時不要揭發何凱莉的陰謀。
他的心在她這里,那個女人再怎麼處心積慮,都只是枉費心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