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的在考慮板本的話,風鑒堯勉強應允。
「翟穎,我出去辦點事情,你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回來……」就看風鑒堯輕聲細語的在她耳邊說了一串,然後才毅然決然離開。
板本又神不知鬼不覺的使個眼色。
臨到門口,風鑒堯面無表情發出警告︰「我現在把翟穎暫時交給你,如果她少根寒毛,不要怪我不顧情份!」
沒人會懷疑風鑒堯話中之意。
板本一下子還以為被逮到小辮子了,心虛得很。
可是人家風鑒堯撂下話後就氣勢洶洶的風卷而去,害他堂堂的一個總裁一時惴惴不安,烏龜極了。
這下子,誰還敢打什麼主意?!
震驚後,申屠奎請示板本時,他很不負責的說道︰「我不知道,不要問我。」
所以意思就是說,誰不怕死自己去。
他一句話有說等于沒說,連雷麒當家的都沒種了,說真的!那里上下誰還有狗膽敢甘冒不諱。
第七章
就像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夢,灰灰蒙蒙。
失去意識後,她完全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外面世界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她的知覺恢復……或者說是她以為恢復了?
因為周遭的聲響一清二楚,可是她卻無法交談,甚至動一下手指頭。
記憶回溯到她被注射MT-101病毒,然後呢?
那現在她究竟是死了沒?
腦子思考沒問題,那為什麼該死的她連動都不能動?甚至不花力氣說話也做不到……
不知不覺又沉睡過去。
「……你清醒一點好嗎?人家做爸爸的都沒吭氣了,你在這邊瞎守什麼?」爆吼回聲不斷。翟穎整個人被嚇醒,眼楮睜不開,相對的听覺和嗅覺的補償作用便發揮功效。那是板本信平,可是他在吼誰呢?
沒多久,她馬上得知了。這一輩子她永遠不可能錯認的感覺——風鑒堯帶給她的。
問題是,風鑒堯的手干麼不規矩地在她臉上游來模去?不由自主的讓她渾身發燙。
這個人懂不懂得尊重啊?哪有這樣隨意將手放在別人身上爬來爬去的……
「想當隱士,想守貞,也不急于這一時……」板本信平像是自個兒在唱獨角戲,從頭到尾都是他的聲音,應該都是針對風鑒堯不滿。
「看在自己兄弟份上,只要你肯理智點,條件隨便你開,我保證一定幫你做到。」
板本信平鬼叫了半天,風鑒堯終于清清淡淡的哼一句。
「除非時光倒流。」
板本皺眉夸張哀嚎︰「這簡直是廢話,耍我嘛!」目前為止時光機也只听過沒見過,怎麼辦得到呢?
翟穎越听越迷糊了,搞不懂他們爭執的重點是什麼?風鑒堯又為什麼要「時光倒流」?倒是風鑒堯那雙手老是混淆她的思考能力,沒法子發揮她天才的IQ。
最糟糕的是,風鑒堯身上哪來那麼臭的體味?他不一向風姿倜儻,酷得有型,現在?可真虐待她的鼻子呀。
不曉得接著他們又吵了什麼,她只感到氣流急速震動,然後肉搏的脆弱聲響起。
打架了?
她好心急,卻無能為力,恨死了為什麼現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動?
陸續好幾聲痛喘,她一心一意擔心風鑒堯,大概是有人見情況不對勸架來著了。
申屠奎、麥可斯博士她認得出,其余的有些是工作小組成員,或許有些不熟吧。他們來了就好,翟穎安下心。
「你們把他架住,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教他認清事實。」板本向大家吼著,「就算你怪我也不要緊了……不能再讓你這樣逃避下去……」高言闊論被結結實實的一拳打散。
那一定很痛,翟穎心想道,弄不清怎麼回事?
是風鑒堯那仿佛絕望的哭喊震動她,心也不由得攪緊發疼,他到底發生什麼事?
很難想像什麼事情會令他悲痛至此?仿佛世界瞬間毀損,失去至親至愛的家人……
她印象中的他總是冷靜自持,優雅而自信,沒有任何軟弱之處。誰又能擊倒他呢?
「……翟穎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你們該死……」
風鑒堯下一句心碎的咆哮提供了她不解的答案。
原來糾紛的重心在于她?
一時間翟穎好難相信這個事實,她真的對他那麼重要嗎?
來不及有更多時間可以想個透徹,翟穎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沙包被粗魯的甩到一個寬厚的胸膛……及異臭。
「除非我死,否則你們別想動她。」風鑒堯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那種絕望勒緊她的力道,差點沒教她窒息、肋骨斷裂……
但所有痛楚、不舒服都不及她這幾分鐘吸收到的訊息……
它確實在乎她。
非常、非常在乎。
場面之混亂難以形容。
每個人都汗流浹背,而風鑒堯如看守唯一心愛的人緊守著翟穎,頑固的不肯放棄。
沒有人會懷疑風鑒堯的毅力。
那接著要怎麼辦呢?任由他和翟穎的尸體一起死去,申屠奎相信距離那一天不會太久了。與其結果相同,不如賭一把吧?
「幾個人困住風先生,不管是用藥或打昏,先讓我安頓好翟穎後事再說。」
「終于像句話了,」板本筋疲力竭,「只能這麼辦了。」強迫「瘋子」面對現實!其它的,以後……以後總能再想出別的辦法。最起碼吉野•隆之尚未就擒,一時間風鑒堯不會想不開,而「夜魅」也非浪得虛名,相信不會輕易被逮著。尤其在雷麒的掩護下……如果有這個必要,自己不否認有這打算。在報仇與風鑒堯的生命二者評量,雷麒沒有其它選擇。
既然有共識,除了麥可斯博士外,所有人被分配工作,他們這麼多人要是還擺不平風鑒堯,干脆切月復算了。
掙扎打斗,翟穎簡直要尖叫了,一個人被往兩邊不同的方向拉扯,五馬分尸八成就這滋味。
「翟穎!」風鑒堯淒厲的怒叫,「你們放開她,听到沒有!放開……」
「夠了。」麥可斯博士心軟地遏止,風鑒堯已瀕臨崩潰,實令人不忍卒睹。
可是板本和申屠奎也有他們的決心,僵持不下之際,又挨了風鑒堯好幾腳。現在大家根本不是武術打斗,已經毫無章法的扭打一團。
翟穎大半身體仍躺在風鑒堯懷里,而申屠奎、板本則分別各捉住她的手和腳。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風鑒堯發紅的眼楮怒瞪。
「听我一次勸,過去讓它過去吧?你還有你的生活要過。」板本苦口婆心勸道。
同是兩張俊臉青紅難辨,都變形了,更別提平時的王者之風、霸道的優雅氣勢完全蕩然無存。
申屠奎是唯一比較冷靜的,「最起碼讓我先幫翟穎檢查,她生前唯一還沒完成的實驗,她會希望自己能提供研究的價值。」
風鑒堯冷哼沒回答,可是有人一踫翟穎,他馬上更用力回擊。
「風先生……」申屠奎訝異的住口,終于讓腦袋瓜細心推敲些怪異處,「風先生,你最好是讓我趕快做個檢查。」
眼看風鑒堯疑心重重,不太可能答應,于是申屠奎就直接檢查翟穎的雙腿。
「你不要命啦!」板本好心提醒。即使翟穎死了,風鑒堯也不可能讓別人隨便模她,特別是個男人。
只見申屠奎瞬間被風鑒堯揍得老遠,滾到角落。
就憑申屠奎一雙毛手毛腳在翟穎的腿上又掐又模的,風鑒堯已有足夠理由給他教訓。
「不是……不是,」申屠奎棄而不餒的爬回來。「翟穎或許還不應該被宣判死亡,讓我進一步檢查看看。」
這個論調足以鼓舞宗人的希冀,尤其風鑒堯,心飛揚得老高。不過他不信任他。
「真的,我用我全家人的榮譽擔保,沒有經過你允許,我決不輕舉妄動。可是你一定要讓我檢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