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的感情和遠在千里外疏于聯絡的小阿姨相較,是根本不用比的。要不是……要不是……
「吉野大哥。」剛才他說的話突然閃現,她高興得說不出話。
「嗯?」
「有沒有可能……嗯,你對于……」哎,她問不出口。這樣會會不會像在乞求他愛她?
吉野手摟住的她頭壓進心口。「不要想這麼多,你還年輕,應該要擔心的事是
學期過不過得了,哪一科會被當。」
她貪婪的多吸幾口他的味道。
「你不是在哭吧?要先通知一聲,我好先換衣服。」
「哪有?」她破涕為笑,嬌憨的回嘴。抬頭看了他好一會,他也沒說話,靜靜遠眺太平洋。
「我不去了。」要拼才會贏,她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希望,不然他不會千里迢迢要陪她去琉球吧?
他斜睨了她一眼。「決定了?」仍不多加意見。
她重重的點頭,燦然一笑。
「因為我擔心爺爺回來看不到我,會和你打起來。」金蓓妮開玩笑道,殊不知那有可能成真,如果她真的不見了的話。
郵輪鳴笛,她尖叫了下,他們拔腿飛奔,等跑下了船,她大笑的差點岔了氣,感覺好暢快哪!
吉野突然凝聲道︰「別動,你先過地下道,往前走不要回頭。」
金蓓妮覺得奇怪,吉野又說︰「不要猶豫,趕快走。」他嚴肅的命令她。
走了幾步,她忍不住偷看,卻四處找不到他。
待找到時,那畫面不真實的好像是在拍電影……
吉野•隆之跳下一艘漁船,和一名藏身漁船的男子迅速交手……那個人倒下去,而他沒有稍加遲疑的往隔壁船只跳去,登岸時身形僵硬了下,繼而隱身在人群中失去蹤影。
那艘漁船往外海開了出去,載著那尸首……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
有太多的疑問充斥在金蓓呢的心里。
為什麼他們會打起來?為什麼吉野大哥有其他不同的名字?
等到天黑,都不見他回來,她也無從聯絡爺爺。
真奇怪?她現在才想到為什麼他們兩人常來來去去,有時一走幾個月,卻從來不曉得人在哪里,等見到人才知道他們回來了。
罷才他和人交手,看得她差點心都跳了出來,卻只能在一旁窮緊張,一點忙也幫不上。
餅了一天,她一下課就趕緊回來,希望能看見他,可是天黑後,太陽再升起。
她陷入完全焦慮的情況,連學校也沒去了。
呆坐在客廳,等著日升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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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整整七天,門「軋」的一聲被轉開。
吉野•隆之開燈,見金蓓妮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這麼晚了還不睡?」
她好像沒听見,兩眼空洞無神。
「蓓妮?」他有些擔心了,模模她額頭,心疼的看苦她干裂的唇瓣、凹陷的眼窩。
臉上的溫觸,教她慢慢恢復焦距,但還是面無表情的看向他。
「你回來啦。」孤魂野鬼似的飄忽聲音。
他去廚房倒了杯牛女乃,讓她喝下。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告訴我。」
她除了搖頭就是目光發直似的盯著他。
「沒關系,睡一覺,起來再把事情說出來,不要一個人郁積在心里面。」吉野無計可施,只好摟著她輕輕搖晃。
漸漸的,她回魂了。
「哇!」她忽然抱住他痛哭,聲嘶力竭的嚎啕,比去年她父母喪生時還要更淒厲、無助。
他豎攏的眉峰足以夾死一只蚊子,她如喪考妣的大量淚水泉涌,濕透他胸前的襯衫。
「蓓妮,你哭得我都心慌了。」他簡直毫無招架之力。
即使哭累了,她還抽抽噎噎。
「去睡覺好不好?」邊說他邊抱起地回房,那間充滿他們激情回億的房間。
他要放下她,但蓓妮抱著他不放,懇求道︰「不要走。」
「好。」他直覺的安撫她。
「我以為你……」
眼看她情緒似乎又要失控,他低頭吻去她的淚珠,輕柔的吸吮著她的唇瓣。
半晌,她平息下來,推開他,不可遏制的詢問︰
「你這幾天到底去哪里了?我好擔心、好焦急,可是都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你或是爺爺。萬一你跟那個人打架受傷,昏倒在哪一個地方沒人管呢?我愈想就愈害怕。」打了個嗝,她激動的糾緊他的衣領。「你為什麼不回來?那種恐懼不安的感覺,我不要你發生任何事,不要……我就只有你和爺爺了……」
耳邊听著她的焦急、擔心,吉野•隆之神情越發凝重,那一番真情流露就像醍醐灌頂,教他震懾。
原來她是為了他而哭?
事實上,他本該防止任何人掌握到他的行蹤。那天他在港口巧見以前漏網的東南亞毒梟豹老大正要入船偷渡,而他未料到豹老大逃難還有兄弟保護,五支槍竟隱藏在暗處伺機瞄準。為免多生枝節,他確定是豹老大無誤,就先離開了。
他特地神不知鬼不覺繞經幾個國家,故意出現在一些場合混淆視听,這才能掩人耳目回台灣。
「乖,先睡了再說。」他要好好想一想,將心情沉澱一下。
「可是——」她一開口,他就吻她。
久了,她疲倦的睡去。沒一會兒,腳不小心踫到他的腿,她睡意全消。
「你這里受傷了?」然後,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堅持要照顧他,因為看到他較以往更多的大小傷口。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他輕喟。
她不知所以,像被他身上的「豐功偉業」打敗,找到一個傷口就掉滴眼淚。
「記得嗎?你九歲時曾在日本走失,那時你也這般堅持的要照顧我,還滴了我滿身的淚水?」為了安撫她,他低喃道。
「那個人是你?!」難怪她第一眼就覺得他很面熟。
「對,我就是那個受傷沒事,卻差點被你淹死的倒楣鬼。」
「哪有啊!」可是看看現況好像就如他講的耶,金蓓妮不好意思的收住淚,想擦干他身上泛濫成災的淚水。
牽起她的手來到靠近他心髒傷口的位置。
「這個最嚴重,可能被你淚水先消毒過了,所以好得很快。你親過的這道,是我被老頭K的。那一個也是。手這地方是小時候練拳打磚塊被人不小心打到……所以你放心,但是你也要學會堅強獨立些,沒有人可以永遠依賴著另一個人,包括我在內。」他語重心長的說。
金蓓妮突然冒出一句話︰「我應該要去當醫生才對。」
雖然他一再強調,可是她感覺得到,他無意讓她參于他另一面生活,也或許自己表現得太過神經質了,難怪他要把她當小貓咪安全的豢養著。
吉野笑著要她睡覺別亂想。這個執意要照顧他的小姐,真的沒多久就呼呼大睡,壓根不曉得他一夜未曾闔眼,始終守護著她。
夢里她追著他跑,卻始終拉不近他的距離,他會不會有一天終會娶她呢?他只是笑……他的態度實在教人難以揣測。
唉!這真是難解的問題。
時間不會停下,地球依然運轉,難解的習題不會無端消失,只會糾纏得更亂。但人學會去調適,學會有耐心,而不是讓外在環境來遷就,事情總有它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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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一所向來寂靜優美的大學校園,突然人聲沸騰。
「萬歲!學校終于算得上是有趣的地方了。」
「那可不,年輕有為的英文教授,又是國外回來的,起碼不會像那些老古板老要人背美國總統就任誓詞,什麼偉人的至理名言之類的,現在哪還有人記得這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