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欲求讓蓓妮很有傲氣的阻斷,可是她縮腿縮腳的模樣反教他覺得好笑,他撐起上半身瞅看著她。
「不熱嗎?」一語雙關,他還戲鬧的掀起一角煽風。
他好像變了人似,仿佛少了一點自持,對她多了一點愛寵。
「還好。」她挺勘的,只不過逐漸擋不住躁悶。
吉野不慌不急,只是閑暇的側躺一旁,當然也沒刻意保持安全距離。
擠到床沿,她撇撇嘴,小聲抱怨︰「過去一點啦,我快掉下去了。」
「好啊。」略微移了幾公分,他還是似笑非笑,迷人性感的眼眸直直的瞅視,像嘲笑她的窘狀。
金蓓妮擰眉,端正躺好,雙手交叉疊放小骯。她意想天外,就是不想管他有何表情,免得動心忍性不成。
「對了!」他突然叫了一句,結果她還不是反射性的轉頭看他。吉野沖著她一笑,手拎托盤的水壺重新倒杯水,咕嚕喝了口後,拿了顆紅藍膠囊放在她唇上。「來,吃下去。」
「這是什麼?」她聯想到老爺爺的惡作劇。
他忽地笑出來,害她不好意思極了。想也知道自己又胡思亂想了,才教他取笑,趕緊把藥丸搶了過來。可是沒水怎麼辦?
「感冒藥。你沖冷水澡,冷氣又開超強,沒有事才怪。」伸手采了探她的額頭。「還有點燙。剛才流了汗,要小心點。」
說完,看她膠囊拿著含在嘴里遲疑半天,他傾身覆嘴將水喂給她,連帶舌卷入,把藥送進她喉嚨。
「怎麼這樣啦,沒有預告就……」金蓓妮最不會吞藥了,沒想到糊里糊涂就大功告成,但還是嚇了一跳。
「待會再睡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怎麼會是待會兒,那現在要做什麼?
她剛閃過疑問,身體的反應即提醒了自己的現狀,忍耐許久的躁熱讓人愈來愈無法安靜下來。
「哼……」喘了幾聲,索性哽咽細泣。
「怎麼這樣就哭了?」他回糗她,知道怪老頭的藥力未散,一張小瞼蛋脹得通紅。「噓——」他摟過她,輕拍,讓她偎在懷里哭個盡興。
豆蔻年華,仍是懵懂的年齡,何況蓓妮還青澀的未曾談過戀愛,怪老頭這一招,難怪令她惶惶不安。
所以吉野特別溫柔憐惜,不停的軟聲軟語哄她。
金蓓妮在他的逗哄下,慢慢放松下來,迷失在他胸懷中,任由蘊積的激情漫布。
「一切交給我……」對于她的急切模索,他意欲緩慢的進行前戲,不想初嘗人事的她受傷。
「我發燒了。」她不耐他的溫吞。
他嗆笑,終于狂熱的親吻她全身,留下朵朵紅烙。
咬著她下巴,他喃道︰「抱緊我……」
兩道身軀在柔媚月光中,汗濕的緊緊扭纏,不分彼此。
第三章
一艘豪華郵輪停靠,數不清的人群擁擠的向甲板前進,檢查證照、船票的職員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海港的空氣清新,海水咸味里飄散著船上機械的油味,讓人不由自主想深吸口氣,又不想教那煤油味吸進鼻腔內。
金蓓妮看開船的時間還久,大熱天人又這麼多,看看四周,于是提著行李箱往文化中心走去。
正值慈悲月,中原普渡剛過,中心內安排了許多活動表演及展覽,但相較下,白天火車站前商店、廟口逛街的人潮更是活絡。
金蓓妮下意識的看著許多漆滿繽紛色彩的小型巴士在她眼前駛過。
要離開一個已習慣的生活,邁向未知的未來,一年來的點點滴滴霎時一一在腦海閃過……
但是不離開隆之家也很尷尬,還是走吧。她慢慢的踱向郵輪。
她低頭走著,忽地撞進一堵肉牆,有他的味道耶!
「蓓妮,你到底要去哪里?也不說一聲。」不會吧?她開始有錯覺了,才離開沒一天!
真的是他!
「吉野大哥?」她感動萬分。「謝謝你來送我。」
他真想一只指頭敲下去。「一個人搭船,目的地呢?」
成為他女人,他可以多給她時間,但可不是像這樣收拾行李落跑。
「我信里不是說了嗎,找親戚去,你和爺爺不用擔心,我會過得很好的。」老爺爺肯定會內疚難過的,他的「心急」雖然不對,可是她並非因此而生氣離開。
「親戚在琉球?」憑她不知人心險惡的樣子,誰會相信她的保證。
「好像是……」既已知吉野心中的想法,她才不要死賴著人家不放。
喜歡一個人何必要求什麼?那一夜的回憶是美好的,她不後悔。
這樣就夠了,真的。
「就靠著記憶中不確定的印象,沒住址、沒電話的,你就要過去投靠人家了?!」
「總是要去了才知道嘛,爸媽死了,小阿姨算是我世上唯一僅存的親人了。」她很不滿他那副像跟幼稚園小朋友般講話的態度,好歹她都念大學了,難不成會迷路,飄流海外嗎?
「如果只是要查清楚這麼久沒聯絡的親戚,禮貌上不是該先想辦法聯系一下,免得你突然出現在人家門口,不覺唐突嗎?」
「是喔。」她沒想這麼多,可是他也不必瞧不起人的訓斥她呀。他很高,她額頭不及他胸口,他雙手環胸彎腰的樣子,真的很像在對個不懂事的小妹妹講話。
「但票我都訂了,去玩一趟也行。」
他攏眉看著她。「如果是找人為什麼不坐飛機比較快?」
「我的錢不夠買飛機票。」她很實際。「而且我同學抽到這次郵輪特惠價讓給我,供吃供玩,一路還可以欣賞風景,參加游樂設施的活動。」
身無分文,也沒親戚的確切落腳地方,他實在想不出她有哪一點讓人放心的。
他伸出手。
「干什麼?」
「行李不重嗎?」
「很重,可是我提就好了。」不喜歡我,就不要這麼溫柔嘛,害她心搖意動的。
他沒說什麼,走在她旁邊隨乘客隊伍往前栘。他們之間出現沉默,離別在即,金蓓妮也想不出什麼好說的。
是感傷吧,她想像多年後,他們在一個陌生的城市偶遇,然後他身邊牽著一個,後面背著一個,很多小孩,還有一個很漂亮、很好的老婆……
「謝謝你。」她略有哭音哽咽道,想像中的畫面教她愈來愈想哭,覺得自己好可憐。
就快檢查到她了,她偏頭又說︰「送我到這里就好了,我到了之後,有正確住址就寫信給你們。」
他竟緊跟著她也拿出護照,不曉得是哪一國的護照,上面有他照片,名字卻列印著MR.FRANKA.GAUTHIER,並現場掏錢買頭等艙的船票。
「你不必……」她詫異的瞪大眼。
「或者你願意回家了?」
她已經沒有家了。「謝謝你這麼窩心。」她還兀自沉浸在自編自導的悲劇里。
吉野忍著笑,看她長吁短嘆。
她跟他登上甲板,頭等艙和二等艙位置不同,她轉過灣,卻被他拉至他那一邊。
「我不住這邊……」
「你跟我住一起。」
「怎麼可以?!」她發現自己喊太大聲了,忙又小聲解釋︰「我們不能住在同一間艙房。」
「為什麼不能?」
「本來……就是這樣。」他直勾勾凝眸的眼神,教她一句理直氣壯的話說得七零八落。他不會是覺得對她有某種責任或義務吧?
「吉野大哥,你實在不用……真的,我從來沒想過……所以那晚……就當成是……就是這樣,沒事,大家都忘了。」
「對,我不用。你也沒有必要多想。不是說正好旅行游玩嗎?那就好好放松心情度假吧。」他拍拍她的頭,三年一代溝,她的確想太多了。
那樣呵護的動作,她突然又有點想哭了,心酸酸的,想離開的動機變得有些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