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後悔的。」
他很天真喔!
做都做了,後悔又不是時光穿梭機,能時光倒流還是物換星移?這道理她在要上大學之前就懂了,後悔只會讓人一直哭,結果心哭碎了,還是後悔,她已經學會戒掉後悔了。
他真的像朝歡,笨笨的!
「說吧!你要什麼?」欺上床捉過險險掛在床邊的她,他看見她眼中瞬間涌現出的恐懼。
現在才知道怕?太遲!設計這一切之前,她就該怕的。
「痛痛痛!」他正抓在她淤傷的右腕上,四兒的眼淚突然就這麼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嗚……」他酒到底是醒了沒?為什麼她都听不太懂他的話?
放朝歌繃緊了臉,瞪視著被拖到眼前低著頭的四兒,那一顆顆眼淚故意滴在他腿上,小小聲的嗚嗚聲叫人厭惡至極!
可叫人錯愕的是,他的手正違背他的意志在幫她揉腕?!
「你要什麼?」冷緊聲音,他揉臉的手勁不自覺變重,漠視雙手的背叛。
力氣忽大忽小?
那不就是說,他酒還沒醒?偏偏,她的小肚肚這會兒又「咕嚕」好大一聲,她正疊在他身上,這麼大聲,他的手還壓在她的小肚肚上面,這這這……
奔四兒的哭聲,變大。
這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他沒耐心听她鬼哭神號,更別妄想在他身上抹那惡心的鼻涕。
「不準哭!」他煩躁喝令。
沒有掐死她反而一直幫她揉腕的雙掌,快逼瘋他!
握緊她雙臂,把人狠狠提到面前來,她就算哭到眼珠子掉出來,也別想他會放過她!別想他會心軟!別想他會娶她!別想——
冷靜,就這麼沒預計的被她看軟了心!
「你……」抖閉著唇,強吸住正要掉下來的大顆淚水,一張小臉近到不能再近,呆懼的直望著地。
什麼都能裝,什麼都能假,只有眼神是裝不住假不了……放朝歌終于看清楚了辜四兒清清淨淨的眼。
她沒有裝!
眼睜睜的恐懼,他太熟悉,那是夢魘。
黑暗,霎時被緊貼的小臉打裂。從鬼影幢幢的陰暗海底破出,只在瞬間,太突然。
不!小狽被狠踐一腳的表情是假的!
她就是那種女人!
她一定就是那種女人!
她一定非得就是那種女人不可!
他從來不強迫女人的!
「說話!」黑暗吼不住的在崩潰,速度快的驚人,他頑強抵抗。
他要听見她用那薄薄的一層膜來要挾他、恐嚇他;他要听她親口說,他的強要是她的詭計!
「我肚子不餓……」四兒話說的好小聲,就怕會被喂死。
「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次?大聲的再說一次!」放朝歌猙獰了整張臉,吼的嚇人。
他?定是听錯了,她說的絕對不是「我肚子不餓」,絕對不……
「我肚子真的不餓!」一大聲,不小心的滾了顆大淚珠下來,四兒趕緊用手抹掉,然後,害怕的又看著地,因為她的肚子又「咕」的好大一聲。
絕對不,在她的大聲中變成了絕對是。
不成熟的在臉上亂抹……手一松,她跌回床面,彈了一下後,他眼睜睜的看著她果著身子往後蹬退,直到抵在床頭。
肚子不餓?她的清白叫他毀了,她只會嚇的半死一直說肚子不餓?她到底成年了沒?現在的情況她懂不懂?
不夠亮的暈黃燈光,這會兒成了太亮……她,不是那種女人。
極度困難地,放朝歌真正的清醒。
表情不是,動作不是,聲音不是,就連身體,在他侵犯她之後也不是,她從頭到尾部不是那種女人,
最不是的是那不全的腦袋!
他居然……居然欺侮弱小?
不但如此,還挑了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弱小第一名來欺到底?
那眼神,該死的連叫她是女人都勉強!
喉結急速上下,他驚駭的無言,頭一次,他無法駁斥掐在頸子上的無形鉗制,他是魔鬼!
張開手邊的薄被,放朝歌艱困的擠出話。
「你過來。」她在發抖。
他有問過她名字,她也有回答,現在他記得的卻是滿腦子的陰謀論,跟他的下流!
「你……酒醒了嗎?」她不怕他吼,也不怕他的黑臉,她只怕她要听話真過去了,他會卯起來喂她。
她突然想起,冰箱里有個好大的生日蛋糕,是朝歡買的,可她生日已經過了好久……
放朝歌暗影重重的看著辜四兒的害怕。
把一切推給酒後亂性,然後抱著她給幾句無意義的溫柔愛語,這個小頭小臉的小女人,就會被吃干抹淨,連骨頭都不必費力吐一下的搞定……
黑暗的誘惑,強烈而直接的催他這麼做。
「我是清醒的。」他是人,不是魔鬼!他辛苦的掙開頸子無形的鉗制。
對個一腦子企圖,一肚子陰險,一身子詭詐的女人,他會接受黑暗的誘惑,毫不留情的將她玩弄于股掌間,直到他膩!
但對個小頭小腦的小女人,逃不會逃、哭不會哭、連叫都不會叫,他的人性再也看不過去的一拳擊倒誘惑,直接勒斃邪惡。
他不能用對付那種女人的方式對她。
「真的嗎?那……你告訴我,我有幾個?」看他捉著被角的手,一會兒松、一會兒緊,她沒這麼笨,不會被騙的。
放朝歌用行動回答辜四兒的問題。
用薄被覆住她又打冷顫的光果身子,往回收,瞬間,她只露出一張小臉的被他網進懷。
懊死!她連身上的味道,就算沾染上他的骯髒,還是那麼的清淨……是壓力?是酒精?還是鬼上身?
他瞎了眼的怎麼會咬定她是那種女人?
「啊!」他剛剛壓觸到她會痛的背,四兒小小聲的痛叫瑟縮。
放朝歌把身體放軟,小心避開她右背部的嚇人青紫。
嚴重的愧疚,逼出他心底沒人見過的溫柔。
懊拿她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第一名,怎麼辦?
用錢補償她?
在空白支票上填數字,然後對著那雙清淨眼神落筆簽名的,他想,他的左手會人砍了他的右手,畢竟,他的手才背叛過他,他嘲諷的握緊拳,沒想到萬能的錢,也有萬萬不能的一刻。
安排她進演藝圈?然後,睜著眼楮,看她被復雜的環境四分五裂?
娶她?更不行!他得娶朝歡,不能娶她。
他被她困住了!
放朝歌的手臂,突然收緊。
「我真的真的肚子不餓……」又大力了,他果然是醉了,這下子被他逮住,那過期好久的蛋糕真的會喂死人……辜四兒說哭就哭。
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他穩住陌生激動的情緒,看過太多比她愛哭的,他到現在才算真的領悟,什麼叫淚亂。
強硬的把自己從愧疚的漩渦中抽離,他冷靜的理出現在最重要的事——消除她的恐懼。
在他想出該拿她怎麼辦之前,他有必要改變之前對她的惡劣態度,這是他欠她的。
皺著的眉頭,被他強力拉開,他在臉上堆出迷人的笑。
「告訴我,為什麼一直說你肚子不餓?」
咦?他說話的聲音變的清楚又好听?
「你先說,我有幾個?」她怕死冰箱里那個過期很久的大蛋糕,尤其小肚肚這會兒又咕嚕一聲。
「你餓了?」肚子餓到底有什麼好怕的?她為什麼這麼緊張?
快速重組過腦海中既有的印象,疑問一一浮現,他切入最沒有合理解釋的疑問點,包在他懷里的小身體,明明發出不小的饑餓聲響,卻對著地恐懼的且說不餓?
「沒沒沒!」偏偏小肚肚跟她作對的又咕一聲,四兒緊張萬分的解釋!「我肚子一點都不餓,我只是……只是叫腸子做做運動。」
涌上喉頭滾動的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沒人能讓他真的笑,連朝歡都不能,在這種時候,她卻讓他差點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