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廚房听見聲音出來探看的布克爾,一看見善善發了狂似的又叫又踢,一愣之後,連忙向前要分開兩人。
「爵爺,善善先生就交給我吧。」
這善善先生是不要命了嗎?爵爺只要動動眼,就能傷人,這種無禮的冒犯……布克爾真是替這位善善先生捏把冷汗。
「退下。」見布克爾不動,路易直接提抱起善善,「我不會傷他。」這有意思的小子,力氣不小,很有生命力。
「爵爺……」
路易半闔住眼,嘴角仍然帶著笑意,他的聲調,顯得更為沉魅,「布克爾,退下。」
「是的,爵爺。」等退回了廚房,布克爾才回過神來,「我收拾到哪兒了?」
善善呆呆的站著,仰著頭跟路易相對看,不打、不叫,不是因為他放開她,而是他居然……居然只用聲音就能催眠人?
「今夜,你的情緒特別不穩,是因為即將來到的分離嗎?」待在這里已經太久,他要帶他回法國,就在今晚。
分離?他要帶她回法國?
「小姊姊的傷還沒有好,我不能跟你走。」難怪他會好心的隨便她吃那一大堆會叫他吐的食物,原來他沒安好心眼。
最後的晚餐?可惡的金毛鬼!
「她的傷,早已痊愈。」他已經多待了二個月。
「誰說小姊姊已經痊愈?她的記憶可還缺一段找不到,再說,我答應我爺爺要照顧她一輩子,她現在都還糊里糊涂的,我怎麼可以撇下她跟你走?你當我跟你這洋禍一般沒血沒淚嗎?」
「我以為你不要她想起日本的那一段記憶。」補上一段故意遺忘的記憶,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等等!你等等!」從後面抱住路易,善善用盡力氣想拖住他,「我承認我巴不得她忘光光日本禍……你給我站住!」大喝一聲後,她瞼埋在他背上,「我不要跟小姊姊分開,不要。」這會兒她的聲音扁扁的,很無力。
累死了!
先是吃撐了,然後又是叫又是踢,外加被嚇,現在還要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拖住他,累的她半死,恨死他個金毛鬼!
路易沒有回身,任由善善從背後摟緊他,他在感覺,感覺背後的活潑氣息……似乎有點氣虛?
「累了?」
「給我蠻牛。」她要喝一打。
「回到法國,準你自己選一只。」沒注意過牧場里的牛有沒有「蠻牛」這個品種,他要只「蠻牛」做什麼?這個小子的思緒很善變。
「我選你個金毛鬼。」
路易听見善善的嘀咕,回過身,他抱起她往一旁較大的藤制搖椅坐去。
「我不喜歡你抱我。」她嘟起嘴抱怨,「我不是小狽貓咪,不準你把我拎來拎去。」動不動就捉著她抱來抱去,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可又掙不開,久了,她不習慣都不行。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他調整著兩人的姿態,環緊。
「金毛鬼,我再說一次,你听清楚了,我不要跟小姊姊分開,還有,我是男的,不準抱我。」被他這樣抱著搖啊搖的,善善止不住呵欠連連的揉著眼。
一整天,為了她心愛的各式臭豆腐,再想到能把金毛鬼臭翻天,她可是東南西北的跑了好幾個地方去買,晚上才吃進肚,又被他連累得吐光光,搞半天是白跑、白吃……想睡……
善善以為,金毛鬼應該跟以前一樣,就是嚇嚇她嘛,沒事的,她真的困了……
路易不應聲,只是抱著善善輕輕的搖著,直到布克爾收拾好一切,再次出現。
「爵、爵爺?」布克爾不確定眼楮看到的,爵爺抱著善善先生?
「給我紙筆。」路易沒有改變搖晃的頻率。
「是的,爵爺。」
拿到紙筆後,路易沉懶的聲調,拂進善善的左耳。
「小子,醒來。」
善善懶懶的半睜著眼,視焦對不準他,只知道眼前是綠,滿滿的翠綠。
「我們今晚回法國。」
「嗯。」她乖乖的點頭應過後,突然皺起眉頭,「小姊姊……小姊姊……」
「不吵她,她睡了。」路易維持住搖晃的頻率。
「嗯……小姊姊……」她還是皺著眉頭。
路易的聲調,更沉了些,听進耳里,叫人自然松了心,「道別……用寫的吧!來,筆在這里。」
好一會兒,善善皺著的眉頭松開來了,她試了兩次才拿住路易手中的筆,在固定的搖晃頻率中,歪歪斜斜的寫——
小姊姊︰
我很好,你別擔心我,要照顧好自己,有事找星野大哥商量。
善善
第四章
真好睡……
飛機的起降,沒能讓善善醒來,車子的上上下下,她還是沒醒,因為,路易始終抱著她,不讓她醒。
他的寬容已經到了極限,童戀雪佔用她的問題,在他特殊的搖晃頻率下,已經解決。
現在,童戀雪在台灣;她,詵 ???惱?±鎩?
善善醒了,但沒睜開眼,因為那輕搖的頻率,讓人全身放松到連嘴角都不會笑,好舒服……搖啊搖,安安靜靜的沒一點吵,被窩香香又暖暖,這樣的舒服,叫人懶啊!
「小姊姊……」善善閉著眼,逸出口的聲音雖然小,但听的出有斥責的意味。
看吧!才出聲,小姊姊就不敢再劃著她的唇兒玩,被嚇到縮回手了吧!
小姊姊叫她善善爺爺其實也沒錯,因為,看她多有爺爺的威嚴,才小小聲的叫一下,就能把人嚇住——
「啊?」先是眼睜一咪咪,然後,善善猛然睜大眼楮。
綠,又是那一整片無窮無盡的綠,層層覆疊疊,是淺又深,明明是單一的顏色,入了眼又成了無數的色彩,被那變幻不定的綠意眩惑心神,她連簡單的呼吸都忘了。
他又咬上嘴來!
頭發昏,心又跳的太快……
「吸。」
綠,一退開,見著了其他的顏色,忘不掉的聲音進到善善昏沉沉的小腦袋瓜子,她下意識的照著那慵懶懶的命令,張大嘴,拚命吸氣。
邊吸,腦子邊清楚,腦子一清楚,眼楮當然就會跟著清清楚楚。
眼珠子兩顆一起逗擠在鼻梁骨上——
她的手?
她看見他的手緊抓著氧氣罩?緊抓著氧氣罩壓在她的臉上?
好端端的人,不會這樣呼吸的,她是……要死了嗎?
就這樣,路易任她把眼珠子斗在氧氣罩上頭,一張小臉正吸也不是、不吸也不是的難以置信。
這個有意思的小子啊!
看夠了,他才把氧氣罩慢慢移開。
「別想太多,等你學會換氣,就不再需要它。」他一抹笑的將手上的氧氣罩,置放到床頭上的專用掛架,沒看清他的動作,路易已經又坐回床邊原來的位置。
「我會游泳!」別想太多?怎麼個別想太多法?生氣的善善把拳頭握的緊緊緊!
怒氣讓善善沒發現,環境變了!
「顯然,你的泳技不夠好。」路易笑看著善善的發怒。
這有意思的小子,生起氣來,眉兒飛揚、眼兒閃亮,雙頰是充飽氣的圓滾滾,瞧那唇兒,這會兒是緊閉成一條抖動的紅線,一會兒是直、一會兒是下癟、一會兒又摺在一塊兒,沒個規則,真是……有意思極了!
真會被這金毛鬼氣死!
她泳技好得很!但她不會笨到穿上泳裝在他面前游一圈,就為了證明游泳跟咬嘴一點關系都沒有!
「金毛鬼,你給我听清楚,」她一定要禁止他再咬來,「我不準,听見沒有?不、準、再、咬、我!」
「小子,你憑什麼不準?」因為童戀雪的命,他有權利不準她的不準。
路易問的輕笑,咬?她把吻當成了咬,難怪會氣成那樣。
「就憑我是未成年的小男孩,所以不準!」咬著牙根,她一臉他是個金毛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