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那間公司除了尖酸刻薄的老板娘,不就是一個老板,一個業務,外加一根小木頭,說得好听點是什麼業務助理,其實那叫萬能歐巴桑,要他的小木頭又是泡茶、又是接電話,外加打字算帳兼跑銀行,搞不好連廁所也要洗,一個月也不過領他兩萬多,什麼爛工作嘛,早就該辭了!
這小木頭也真是的,明明就是塊念書的料子,偏偏挑了個專科念。五專一畢業,到現在從沒斷過那些爛工作,她要是肯把對那些爛工作的執著用到他身上,那不知道該有多好啊!
她為什麼老收不到他對她的滿心熱情呢?
「現在工作不好找。」惹烈月看一眼低著頭的木柔柔。
「不好找那就不要找。」最好整天在家陪他,看能不能把這小木頭陪出個小綠芽來讓他高興。
「我……我不能沒有工作。」木柔柔總算是擠出了一句自己的意見,她想要自己養活自己,不再當惹家的負擔。
惹紅日听見她開口,立刻大聲反駁︰「什麼叫你不能沒有工作?你說說看是誰規定人一定工作的?」
好半天,木柔柔才又接上一句︰「大……大家都有工作的。」
「你這又是听誰說的?沒有工作的到處都是好不好?那個——」惹紅日用手比著惹彤星跟惹悱辰的方向,「惹悱辰不就沒有工作?」
「我才五歲。」惹悱辰馬上抗議。
「五歲就已經夠老了,你不看看巴里島還是那個非洲,不會走路的小孩都可以工作了,五歲有什麼了不起?」不知死活的小表頭,又頂嘴!
惹悱辰扁扁嘴,不再回嘴,決定等一下再去惹紅日的衣櫃找一件新的西裝褲來磨牙。
「小木頭,你來當我的助理,薪水一個月五萬。」
總之,他就是要隔閡小木頭跟惹烈月,平常小木頭就常用晶晶亮亮的大眼猛瞧著惹烈月,要是再讓小木頭到惹烈月的小診所去兩兩相望,難保不會忘了他惹紅日是誰……他不準小木頭別抱!
死也不準!
「需要我提醒你,你現在失業中嗎?」
這就是惹紅日最討厭惹烈月的地方,因為她總是夠冷靜的戳他的痛處。
「不懂就別亂說話,什麼失業?我這叫做選擇性失業,為下一次的就業做投資。」待在別人的公司,老是綁手綁腳的,實在煩得很,他干脆自己在家寫程式。
事實上他也賣出了一套他獨立完成的游戲軟體,等下星期一正式簽約,他就有六位數字的進賬。
「你目前沒有進賬是事實,連吃飯都有問題了,你要拿什麼來付柔柔的薪水?」惹烈月不知道失業還分種類,不都是沒飯吃嗎?
「反正一個月後,我就是能付她五萬就是了,小木頭到你那小診所又能做什麼?她又不是念醫科的,難不成你正好缺一個萬能歐巴桑洗廁所?」
「她的皮膚天生麗質,是最好的活廣告。」惹烈月是皮膚科醫師,診所有附設美容整形部門,柔柔會是最佳代言人。
「你要小木頭去幫你騙錢?」他怎麼不知道小木頭的皮膚天生麗質?惹紅日氣得死瞪著被頭發遮住臉蛋的木柔柔,奈何任他瞪酸了眼,還是沒能瞧清楚他的小木頭到底是怎麼個天生麗質法。
而惹烈月又是在什麼情況下,瞧清楚了小木頭的天生麗質?
「烈月是要我去當美容顧問。」木柔柔小小聲的替惹烈月辯護。
他的小木頭竟然可以不斷句的一次說完惹烈月的事,但是要是說到他呢?那好好听的聲音,當下變得七零八落的,連他的名字都听不清楚,平平都是一樣的臉,為什麼小木頭就是對他不一樣?
「柔柔想跟我去診所上班。」惹烈月替木柔柔表明立場。
一听見小木頭是主動對惹烈月投懷送抱的,火氣剎時往上飛竄三丈不止,惹紅日的忍功到此正式破功!
「人也女馬白勺!」惹紅日的三字經月兌口而出。
自從他被惹父痛扁一頓後不準他再出口成髒,他就把最經典的三字經頭一句,硬是將一字拆成兩字,成了六字真言,專門讓他拿來泄火用的。「火山爆發了!」
「通通給我閉嘴!哪個有膽的再給我嗦半句!小木頭現在正式成為我惹紅日的專用助理,不怕死的再跟我搶看看!」
眾人看他把上臂的肌肉鼓得飽脹起來,通常這就是他「起番」的明顯訊號,見識過他二十幾年來「起番」過的丫霸後,當下一屋子的女人,馬上拱手讓出木柔柔。
正所謂好女不吃眼前虧。
就連木柔柔,都很配合的,自動乖乖地往惹紅日挨近中……
這個番王,姓惹還真是姓對了!
耙惹番王?找死哦!
第二章
惹紅日眼前是開啟著的電腦熒幕,但是他的眼楮卻瞪視著坐在對面,一聲不吭的木柔柔身上,他的手指無意識的敲著鍵盤上的「?」鍵,一個「?」接著一個「?」,等熒幕滿滿的都是「?」,再自動換頁後依舊是「?」。
他的腦海里現下有著一個天大的問號,怎麼也解不出來。
那就是小木頭的皮膚到底是怎麼個天生麗質法?
他就接著電腦熒幕的反射,打量起自己的臉皮,在他還沒有練出這一身的肌肉以前,那些不長眼楮的路人甲乙,總是會涎著一張嘴,猛想踫觸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那些路人甲乙的說辭是,他有一張天生麗質的臉。
不就是一張臉皮?有什麼好天生麗質的?至少他就看不出來他的臉跟別人有什麼不同,同樣是兩個眼楮,一個鼻子,一張嘴,看過幾次後,他的結論是,那些路人甲乙全是神經病!
但是那些偷襲事件還是不停的上演,煩得他開始痛恨鏡子,同時自己看人的時候,就當是看見一堆的程式符號,對自己、對別人的長相,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惹烈月的一句話,讓他差點管不住手,硬是要把小木頭捉來,將她那礙眼的頭發往後撥去,他莫名其妙的就是想看清楚她的臉。
天生麗質?
同樣的這四個字,要是用在他身上,他只想把人狠扁一頓,但是現在說的是小木頭,他就跟那些路人甲乙一樣的發起神經,拼了命的想把她的臉瞧個分明,最好還能……親上一親。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小木頭就不見了臉,前面的頭發硬是遮去她只有巴掌大的小臉,只露出挺直的鼻子在外頭呼吸,不認識的人要是見了,怕不以為見到了鬼!而她肯露臉的時候,多半都是那個可惡的惹烈月在的時候。
他這幾天就這麼猛瞪著小木頭層層遮掩的黑發瞧,愈瞧他就愈是煩躁,愈瞧他就愈是上火,氣自己窩囊的為什麼不直接伸手一撥,不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而他的窩囊不是怕招來那遠在天邊的爸爸一頓好打,從小打到大,他皮早硬了說,還會怕?更何況爸爸早就懶得打他,打他太費力,傷身啊!他的窩囊是來自于小木頭。他怕她哭!
尤其是她甜滋滋的聲音,抖成發苦的啜泣聲。
小木頭只要一低著頭,肩一抖,先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好半天,等淚水掉在地上讓他瞧見了,他就會開始心慌,一心慌他就會反射性的用發火來保護自己,她淚水掉得愈多,他的火氣就會愈大,最後就會不可收拾的淨是做些讓他後悔不已的事來。
然後,等到耳朵接收到她變調的聲音時,他的心跳就會跟著走音,最可怕的是,只要一走音,他就會渾身上下莫名其妙的痛!痛!痛!痛得他沒了火氣,痛得他忘了東南西北,痛得他成了個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