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輪也輪不到你得意。」他輕捏她鼻尖,「我會一直提醒你,我們會在一起,是你追我的。」
「我追你?」他的臉皮實在很厚。「那你吻我、戲弄我的事怎麼算?」她仰頭直視他,以質問的口氣道。
「你想怎麼算?」他臉上浮現一抹不羈外加無賴的笑意,往前更加貼近她,輕挑她下顎一下。
她想要後退與他保持距離,但背部卻抵上門板。「怎……怎麼能什麼便宜都讓你佔盡……」
既然她已經感覺到他想佔她便宜,他更不能讓她失望。
似是篤定她不會反抗,他直接親吻她的唇,然後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現在是你比較喜歡我,我生性大方,便宜讓你佔。」
他的唇觸令她怦然,她因而略微怔住,但當他說的話飄進她耳里後,她馬上由羞轉惱。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你要說幾次才甘願?」難道他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全是她一廂情願?;
「啊!你現在不也說了兩次?」
她一頓。「說了又怎麼樣?你剛才不也說你愛我?」
他拉她到客廳沙發坐下,坐定後,他傾身便要再吻她,她沒有閃躲,但她仍拿在手中的水杯有些礙事。
他拿下水杯,放在茶幾上,轉身再面對她,想要繼續先前未完成的動作。她卻橫起手肘抵著他的胸口,不讓他得逞。
「你沒話跟我聊了就明講,別想用這種方式掩飾。」
他既不退縮也不躁進,保持原姿勢不動。
「你也知道我們沒話聊,該換個能加速培養感情的溝通方式了?」
兩人的唇鼻距離不到十公分,她不想看著他,但視線又無法從他臉上移開。
「你和每個女人都是直接以行動來培養感情?」她推開他,但因力道不大,他只稍微往後仰。
「每個女人?」他故意裝傻反問。
「今天下午你當街又摟又親的那位美女,還有上回你帶到我打工餐廳的那位,你不是說你要愛她一輩子嗎?」
「偷听得那麼清楚,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對著你說的?」他拉她的手,握在掌中。
「這就是你的解釋?」他掌中的溫熱開始滲進她的皮膚,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握得緊緊的。
「放心好了,真正對你有威脅的那位,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上回帶她到你打工的餐廳,主要是想刺激你,誰曉得反而變成多此一舉。」他輕揉她長繭的掌心,低頭吻她的手背一下。「對了,這個月我去過那家餐廳幾次,怎麼都沒見到你?」語畢,他拉起她的手,又啄吻一下。
彭雲晰抽不回自己的手,只得任臉緋紅。「我讀大學的時候便在那家餐廳打工過。老板體諒我現在的工作必須經常加班趕工,讓我自己調整時間,有空的時候再過去幫忙。
他放開她的手,輕輕撥弄她細柔的長發。
「所以後來我去的時候,你都剛好不在,我還以為你為了躲我,把工作也辭了。」
在她叫他滾出她的世界之後,他仍然去餐廳找過她?
「看來我們是無緣。」她別開臉不看他。
「那倒未必。」他扳回她的臉,「我們只是好事多磨。」
對上他的眼,她知道他隨時可能又會將臉湊過來吻她。不甘總是由他擾亂她的心緒,她抓下他挑著她下頤的手,原要仿效他剛剛輕輕柔柔卻能撩撥人心弦的吻觸,但當他的大手映人眼簾,她便不假思索地張開口,自他手掌邊緣重重地咬下!
「喂!」他痛得用力甩開她的手和她的……牙齒。
「抱歉,」她抿唇,「因為經驗不足,不懂得拿捏力道。」
他從她強忍住笑意的表情看出她是故意的!但她已經先開口道歉,他不好再和她計較。
他甩甩手說︰「麻煩你下回小心一點。」
「我會的。」她笑著回答,並且前傾上身,準備實現他口中所說的「下回」。
按道理,方成宣不會拒絕女性主動送上來的吻,尤其對方還是打從認識以來,不斷讓他難堪的彭雲晰。但當她呈現薔薇色澤的唇瓣來到他的嘴邊時,他竟反射性地側頭閃開。
彭雲晰的神色未有任何變化,顯示一點也不意外他有此反應。
「稍微知道被人傷害之後,無法再完全信任對方的感覺了?」
「是多少了解點了。」方成宣低頭看看手上的齒痕,「不過我更深刻體認到的是,絕對別得罪心胸狹窄的女人。」
「我只是嫉惡如仇,有仇必報呀!」
她略抬起臀部,挪坐至他身旁、靠他更近,再次主動親近他。視線由他的唇往上移,鎖住他的雙眸,奇怪這麼輕浮不正經的人,竟會有如此清澈的瞳眸。
這回方成宣沒有閃躲,但也不作任何回應,由著她吻他,且更要看她怎麼吻他。她的唇貼著他的,輕啄細吻,不算笨拙,但也稱不上老練,姑且評之為清新。不過若一直這麼持續下去,那就有地乏味了。
他探舌試她,她一怔,隨即想退縮。他一手撫著她後背,一手扶著她後腦,不讓她逃開。
她很快地折服于與他唇舌交纏的火熱之中,他捧著她粉紅溫熱的雙頰問道︰「你不是因為陳家信又惹你傷心.才投靠到我這兒來的吧?」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建構在陳家信的沒有擔當之上,在兩人更進一步之前,他必須拿捏好愛她的深度,因為難保以後陳家信回頭找她,她不會有任何為難或猶豫。
微喘的彭雲晰眨眨眼,回過神,繃著臉答道︰「喜歡你有比喜歡陳家信好嗎?」
她用力將他推下沙發。
「哎喲……」方成宣著地後,後腦勺撞上茶幾。
他的模樣狼狽且滑稽,彭雲晰先是訝異自己的粗魯而以手掩嘴,然後看著他氣惱的表情,她忍不住笑出聲。
她的笑惹得方成宣氣急敗壞地抓住她的腳踝。
「呀!」她驚叫一聲,被拖下沙發,跌坐在地板上。
「你打了我兩巴掌,現在又這樣耍我,你以為我會放過你?」他想欺身到她身上。
她趕忙往後退,手腕卻也遭他箝制住,她掙月兌不開,說道︰「這下是誰心胸狹窄啊?」她索性用被他抓著的腳踹他,但沒能成功。
他放開他的腳踝,改箍著她的腰,她立即掐他有力的手臂令他松手。手長腳長的兩人在茶幾與沙發間的狹小空間中,幾乎糾纏在一起,像小孩子般的打鬧。
彭雲晰力氣不小,方成宣好不容易才制住她。兩人狠狠互瞪,嘴邊卻掛著笑。
他撥順她鬢旁的發絲,在她額上留下一個吻,「有沒有人說你是個恐怖的女人?」他被她打到、掐到的地方都在發疼。
她輕笑,也伸手撥弄他的發,但只溫柔拂了兩下,便使勁扯住,「為了你,我可以變成一個恐怖的女人。」然後她齜牙咧嘴地咬他鼻尖一下。
方成宣無奈地搖頭。打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便知道她屬于攻擊性強的野生動物,但沒想到如此難馴——即使她今天願意將自己交給他,不代表她的人和心從此完全屬于他。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一直攫住他的注意力,甚至使他動了真心。
「等等。」在放任自己陷入他的繾綣柔情之前,有件事得問清楚。「上一次我喝醉酒時,我們真的已經……」
「到了這種地步,我也沒必要再騙你。我說你緊抱著我。求我一定要對你怎麼樣——」他老實告訴她。「那些全是我希望發生卻沒能真的發生的事。」
她雙眉一揚,「我就知道!」
「你當然知道。依我的本事,那若是真的,你怎麼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