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憫兒輕蹙的柳眉表露些許氣憤,宮爾玉輕聲問她︰「你在向家……不開心?他……對你好嗎?」王印會向宮爾玉解釋——搞砸他托付的事,全是由于向君洛曾向他數落梁憫兒的不是。基本上向君洛對梁憫兒的印象不好,加上傳聞向君洛個性不羈、不喜受束縛……,宮爾玉猜想,他是迫于聖旨才迎娶梁憫兒他可有好好待憫兒?
梁憫兒的回答,像是看破塵事的滄桑。她說︰「好或不好,有什麼意義?」日子,不就是這麼過下去?
「不開心的事,你愈去想它,會愈不開心。」老將情緒埋進憂郁里,很難不煩悶的心情,應該靠自己去轉換。
爆爾玉已經無法介入她的生活,往下追問細節對彼此都無益,于是宮爾玉改而敘述自己豐富的見聞,很快地轉移她的注意力。
梁憫兒漸漸感到愉快,暫時忘懷不悅。也許這即是宮爾玉與向君洛的差別。向君洛,不夠沉穩,若見她不高興,肯定一再追問她原因,導致兩人老是起沖突。但是,奇怪地,淡淡的微笑中,她有一絲絲期盼——期盼有朝一日,她也能與向君洛相視而笑,感受彼此心靈的契合……。
向家有一名男僕,跟蹤梁憫兒來到寺院,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和一名男子有說有笑。他並非接受夫人或二少爺的指派才跟蹤她,而是他多次發現她行蹤詭異地在後院徘徊,所以格外注意她的舉動。而且大家都不喜歡她,她太過驕傲,接連使二少爺和太少夫人受傷……如今她可慘了。被他逮到她溜出私會情郎,他要趕快回去告訴二少爺!
梁憫兒來到房前,月兌下鞋子,拉高裙擺,以防弄髒地板。她推開房門,踞著腳尖,跨過門檻時,房內前廳的圓桌前的人影嚇了她一跳提在手上的鞋子落地,鞋沿半干的污泥被震碎,散落在干淨無塵的大理石上。
梁憫兒沒想到向君洛這個時候會在房里。她彎身拎起鞋,走入內房。
她正撥開珠簾時,向君洛沖過來用力地把她拖人寢房內!她的鞋又掉了,同時松開了拉高的衣裙,也不再踮著腳尖走路。地板冰冷,她從腳底一路寒到背脊,身軀顫了一下。她看得出向君洛在生氣……而且不是普通的生氣。
梁憫兒想扳開他強硬的手臂,但沒有辦法。「你在說什麼?我又沒有……」
「該死!」向君洛詛咒。她竟然還能若無其事、一股純真!她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以為她瞞得很好?她把他當成什麼?凱子還是懦夫?
向君洛的眼神危險而懾人……,難道他……?「你……」若不是向君洛俯身、五官逼近她的臉蛋,她將會推測出答案……
她根本來不及閃躲,他便似鷹一口餃住獵物般,凶猛地攫住她的唇、粗暴地撬開她的唇齒,舌頭探人她嘴內,逕自糾纏、碾壓、吸吮。
他的粗霸狂暴令她害怕。她雙肩緊縮,搖頭急欲甩開他的掠奪,但他緊緊揪住她,絲毫不肯放松。她的唇脹得發痛,他激動得似乎要吮出血絲才肯罷休!
他的舉止近乎欺凌,根本不是丈夫憐愛妻子的親密動作。這令梁憫兒覺得遭到羞唇,他這和不人道的劫匪沒有兩樣!
他的力道一直未放松,好像要吻人她的喉嚨,好像永遠都吻不夠似的!漸漸地,梁憫兒被接撩撥得幾乎要燃燒起來了。他的氣息佔據了她的心,她就快聞不到自己的味道、把持不住自己的理智了……。不可以這樣!梁憫兒緊緊皺眉,淚水將要掉下……。不,不可以這樣……,再這樣下去他可以會強迫性地佔有了她……,如此一來,她絕不會原諒他,而他也一定會後悔……他們的情況已經夠糟了,不能搞成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能……
但向君洛真的吻不夠她!不僅因為她滋味太過甜美,他還要她知道她屬于誰——她屬于他!成親後,他珍惜,並尊重她的意願,克制自己,不去撫模她、親吻她……而她竟然……她竟然……
對另外一個男人展開笑顏!
听到這件事時,他不只生氣,他還恨得發抖!她幾乎還沒對著他笑過……,該死!他是她的丈夫哪!她的笑容應該只屬于他!她的美眸應該只望著他、追隨他!
也許,他粗暴的吮吻令她覺得受到侮辱,但她有沒有想過,她的拒絕、她的不在乎,簡直是將他的感情視為污泥似地摔落地面,連踐踏都不屑……比侮辱還嚴重……。
天啊!她鄙視他對她的愛,他卻迷戀她的唇齒,不舍離開……,他不禁覺得自己低賤得無可救藥!
他低吼一聲,狠狠推開梁憫兒!梁憫兒扶著牆壁,覺得暈眩。她突然好希望他能繼續擁著她,雖然他過于粗暴……,但他被冷落在牆邊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那男的是誰?」向君洛厲聲質問︰「和你在廟里有說有笑的那個男的。」
他知道她獨自出府的事?「你派人監視我!」
「不用我派人監視你,自然有人懷疑你的操守,自動跟蹤你!」
「那個男的是宮爾玉。」梁憫兒認為自己和宮爾玉清清白白,毋需心虛。她直接告訴向君洛實情,「我們只是湊巧……」
「宮爾玉……」向君洛一听到這個名字,便無心再听取下文。他冷笑,走到她面前,「我早該想到了,」一把將她拉至床邊,「是他讓你變心的嘛!當初傳說他有意志向你提親,你還很開心,對不對?」把她推倒在床!「回答我!」
「對!」梁憫兒氣憤地反駁︰「而你呢?你還不是到現在還跟你的嫂子不干不淨!」
「我沒有!別再拿七、八年前一件根本沒有發生的蠢事來審判我!」他蠻橫地扯開她的衣襟!
「不——」她完全沒機會遮掩雪白、削弱的雙肩,兩手便被他制住。
「你們偷偷幽會幾回了?他踫過你沒?我檢查了以後就知道……」他眼泛血絲,面目猙獰。「我檢查了以後就知道!」
「不!」他不可以這樣對她……,她試圖踢動兩腿掙扎。
向君洛輕松地壓制使她雙腿。他吻著她的頸項,一邊解開她的腰帶。梁憫兒雙手雖被扣住,但她使盡全力揮舞想攻擊他,他單手將她兩手一並高高地鎖在她頭頂上方。
她想咬住,他以不至于使她無法呼吸的力道輕輕掙住她的脖子,然後吻她的唇。
梁憫兒一楞,忘了合上嘴巴。他明知她會咬他,為何還吻她的唇?
向君洛覺得胸口一陣悸痛。她當然不會明白——為什麼他明明知道會受傷,卻還執意吻她。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他明知她恨他人骨,他卻仍然一逕兒愛她,愛到無法自拔、愛到即將崩潰。
唉!到底是誰在折磨誰?
向君洛的手離開她縴細的脖了,偷偷探入她肚兜內,粗魯地撫弄、揉捏……。梁憫兒覺得痛……她不要……不要他毫無憐惜地。佔有。她病的不是前胸,而是心……
她蹂躪的是她的心……
思及此,梁憫兒猛然放聲大哭。
向君洛被她的哭聲駭醒。他先是縮回兩手,然後輕撫她的臉,「別哭……」
梁憫兒揮動碎拳捶打他︰「走開!你走開!」
向君洛起身退開。回想自己剛剛對她做的,他自責地擊桌。
梁憫兒扯緊衣襟,抬起雙腳,縮坐在床榻上。哭聲稍斂,僅余啜泣。向君洛背對著她……,他的前景顯得孤單,也有些可憐……梁憫兒自己也有同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