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恁是冷酷也迷人 第9頁

作者︰沈曼奴

"還是不要告訴你比較好,我怕你受不了接連而來的刺激。"刻意吊人胃口。

"不,求你……"虔雪薔仰起上半身。經過一夜歇息,好不容易回復紅潤的唇色,又因憂懼輕倩璇出事而泛白。

"可是畢竟她在這里只有你一位親人,只有你會擔心她……"裘紅染在房內踱起方步,自言自語:"你們真可憐,千里迢迢來到這里,不僅找不到想找的人,還似飛蛾撲火……""紅染,輕姑娘到底出了什麼事?"

裘紅染性情多變,有時執拗乖張,愛整治人。雍慕皚也拿她沒辦法,但不忍見虔雪薔遭她折騰,便幫忙請她別再賣弄關子。

殊不知他站在虔雪薔那邊的立場,加深裘紅染心中的怨恨。硬是轉移話題。"慕皚,我告訴你,我本來以為涯歆會被輕倩璇搶走,但現在不會了,因為我……"她嬌羞地撫著平坦的下月復,"因為我……"

"紅染……你該不會是…?"

"嗯。"裘紅染給他極為肯定的答案。"這下子,他一定會像你一樣寵我,還會要卞大夫好好照顧我。"

"紅染……"雍慕皚視線在她的面容與她的月復部之間流傳,"你真的……?"這突來的消息震撼得他不敢置信……她懷孕了?

"對不起"虔雪薔下了床,不好意思地打斷他們談話。

"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倩璇她在哪里?"

罷剛站立起的身子,眼前有些暈黑;腳步不穩地來到裘紅染身前,不自覺伸手想倚賴她,她卻閃避開來,還狠心敲她一槌!

"她在牢里。"她說。簡單四個字便敲得虔雪薔站不住腳。"她當著祈大將軍的面想行刺統帥大人,還能活著己經是奇跡。"

"虔姑娘……"雍慕皚最心疼虔雪薔的軟弱,上前欲攙扶神傷的她。

"不要踫她!"裘紅染厲聲阻擋,口氣之冷酷連自己都嚇了一跳。看著虔雪薔自己模索回床沿坐下,她放柔音調,告訴雍慕皚:"慕皚,你幫不了她的,她必須靠她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是我不好……"弦然欲泣的虔雪薔自責,"我不該同意來西雍的,我不該質疑輕郎選擇的路……一定是因為我沒有真心支持他,他才會出事……現在,我又沒照顧好倩璇"你為什麼怪你自己?"裘紅染鄙視她的柔弱消極,"你不覺得你該恨雍涯歆、該為易虔報仇雪恨"

"恨他又如何?輕郎不會再回來了。"她閉眼,輕郎可能的慘死模樣又絞痛她的心扉。"可是……輕郎必定希望我們兩人好好生活……我卻害了倩璇……"眸光乍亮,態度瞬間化為積極,她要救出倩璇!。"我怎麼樣都沒關系,但絕不能讓倩璇出事。你們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救出她?"

如何從統帥府的牢獄里救出囚犯?恐怕只有大軍統帥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

"你別擔心。"詳細的情形雍慕皚不了解,不過他仍安慰她:"大哥的個性我們了解,他既然沒有立刻處決想行刺他的輕姑娘,以後他也不會想殺她。"

"真的?"虔雪薔轉而尋求裘紅染的連帶保證。

"是真的。剛剛我只是嚇嚇你,沒想到你這麼軟弱。"裘紅染意外的不再落井下石。"你放心,涯歆喜歡她,他舍不得折騰她的。而我也喜歡她,我希望和她成為姊妹;一旦涯歆知道我已經有了他的孩子……母憑子貴,我說什麼,他都會依我,屆時我再幫你們說說好話。"

統帥府主宅宮殿的後方為林木蒼郁的中庭,中庭地下設有牢獄,羈押一般罪犯;而被處以極刑的特殊要犯,另外關在後山軍區里的黑牢待死。

"輕倩璇意欲行刺,祈大將軍認為她理當處死,雍涯歆卻只準他把她關在地牢。"

事隔兩天,雍涯歆詢問輕倩璇在地牢里的情形。據聞她始終縮在角落,不吃不喝,無論獄卒跟她說什麼,她都沒反應。

晚膳時刻,雍涯歆親自下到地牢探望她。

輕倩璇單獨關在一座囚籠里,囚籠門前的地面上有獄卒剛送來的牢飯。陰暗的牢獄四處回響著狼吞虎咽的用食聲,唯獨輕倩璇泥人似的倦縮在角落。

"不肯吃東西是因為你耍性子,還是因為牢飯不合你胃口?"

雍涯歆嚴峻的聲音捻熄地牢里所有聲響。剎那間該空間似乎只剩下他是有生命的個體,直到一名囚犯手上的木匙不小心敲到碗沿,其他人才回神,繼續咀嚼那發酸、卻是牢里唯一可吞到月復里的食物。

輕倩璇緩緩抬睫,觸目的是她原本圓潤粉女敕的臉龐憔悴得讓人心驚。見到雍涯歆在她跟前,黑白分明的瞳眸不避諱地直視他,眼瞳里似無任何涵意,又似有復雜意思。

雍涯歆蹲下,平視她,"你不是吃得了苦的女孩。乖巧地跟我道歉,我立刻帶你離開這。"

好冷……輕倩璇齒根咬出血,不肯讓他發現自己在打哆嗦。

面對他主導一切的高傲姿態,她極不文雅地朝地面啐︰"我呸……"

雍涯歆鼻下嗤出怒氣,唇角例開細縫,迸出兩字:"夠倔。"察覺她不停發抖,他深吸口氣:"你真想餓死在這里?"

還是沒能發柔聲調,听起來像挑釁。

"是又怎樣?"輕倩璇老實不客氣地抬高下顎與他對峙。

"豈不死得太不值得?"他轉身端來牢飯,"還是吃點東西比較好。"遞到她面前,"不過,這飯是餿的,你吃得下嗎?"

餿飯的味道令她反胃,單是觀望便令她想嘔出酸液,更不用說吞食了。但她卯上雍涯歆的權威,刻意和他唱反調。

"謝謝。"她捧起瓷碗,眼珠子瞪著雍涯歆,手絲毫末停地舀起發硬的酸飯放入嘴里,末經咀嚼便硬吞下喉。

"你……"該死的家伙!分明要與他作對!

她突然稍微遲疑了一下,雍涯歆發現木匙里的那一口飯中有條褐黑色的小蟲,來不及阻止,她向他示威地強將那尾蟲咽下。

"傻女人!"雍涯歆怒氣爆開來。"你活得不耐煩了?把那些東西吐出來!"他揪起她,壓彎她的腰,"吐出來!"

她整個人沒了骨頭似的任他搖晃,他撫她的額,"你的身子為什麼這麼燙!"

骯內一股酸液反上她喉間,她推開他,兩手抓著鐵欄彎身猛嘔,吐出她才剛吞下的硬米粒。

身上僅存的精力在月復部嘔空了之後跟著蒸發在發臭的空氣中,她曲膝癱軟在地面。

雍涯歆拉她手臂,"你起來!我帶你去看大夫。"她兩手卻緊握著鐵欄不放,"喂!手放開欄桿!我抱你。"雍涯歆費力扳開她手指,這才發現她已然昏厥。

"喂!"他驚慌地拍她的頰,"醒醒!醒醒!"

統帥府里有專屬的藥室,也有數名頗具聲望的軍醫,但雍涯歆仍要將王府德高望重的御醫卞誠專程趕來診治輕倩璇。

年邁的卞誠學識豐富,醫術高明,不論貧貴,一律和善待人。他是西區首屈一指的神醫,當年先皇重病,聖上還曾召他赴京參與醫治的行列。他看著雍涯歆長大,看著一個單純可愛的娃兒蛻換成尊貴高傲的統帥大人;看著仰望崇拜的眼神轉為俯視睥睨的態度,他不以為忤;听任對方發號施令,他忠誠盡職地去完成他交付的任何事。

卞大夫仔細診斷輕倩璇的病因。雍涯歆坐在桌前,手撐額頭,斜睨輕倩璇精致的側臉。卞大夫把完脈,將她的手放入薄被下;雍涯歆眼神上移看著他,要他報告。

"少爺,這位姑娘主要因為太過疲累,沒有好好調養,而後又著了涼,才會暈倒。"卞大夫微笑,慶幸不是什麼難疾。"先要人熬藥,讓她喝了,降下她的體溫;再差人炖些營養的補品給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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