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這筆帳等她醒來再和她算清楚吧!
「她只是太勞累了,體力透支,有點感冒、發燒,吃過藥,休息幾天就好了。」劉醫生說明錢金福的病情。
安烆替她將被子拉好,神情終于放松許多。
湯叔跟著劉醫生走進房間,聆听醫生交代注意事項。
「明明就不舒服,還一大早就去公司,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還不如直接把你掐死,省得讓人擔心。」安烆對著熟睡的錢金福念道。「哇咧,我真的老了嗎?竟然開始啐啐念?」
這女人真是有本事,竟然讓他「老化」得如此之快。
湯叔再度走進房里,「我沒讓夫人知道,怕她擔心,以夫人的病情,不能再為這種事著急了。」
聞言,安烆抬頭哼笑一聲。
原來錢林梅連湯叔都瞞過去,可見錢林梅對他安烆的信任不比一般,唉,肩上的擔子更重!
「你怎麼笑得這麼怪異?」湯叔問道,他說錯了什麼嗎?
「剛才劉醫生有說要注意什麼嗎?」安烆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他說,今天晚上要好好照顧小姐,她有可能再發燒。」這是湯叔唯一擔心的事。「萬一她再發燒,可能就沒這麼快康復了。」
「今晚?」這個錢金福,她要累死自己就算了,也要累死別人嗎?
「嗯,我今晚會再這兒……」
「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她就可以了。」
「啊?」湯叔望了他一眼,「你該不會……」對我們家小姐……
「我是體貼你。」安烆轉過頭,翻了個白眼,「你年紀一大把了,我不想讓你這麼操勞。」
「什麼年紀一大把,我可不認老,別看我這樣,我還可以……」
「你不認老,但我認為你老了,行吧?」安烆強忍住笑意道。
「你這小子……」湯叔自知吵不過他,但還是想替自己爭口氣。
「噓——」安烆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小姐正在睡覺,你不想讓她的病好得快,就再大聲嚷嚷,把她吵醒吧。」
听了,湯叔馬上噤聲,但表情依然不服氣。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安烆拿出哄小孩子的招數,「誰不會老,不過能像你湯叔這樣老當益壯的可沒幾個。」
「這才像句人話。」老人家果然像小孩一樣好哄。
「你盡避去忙吧,福福我會照顧的。」
「那你可得照料好喔!」雖然信得過他,湯叔還是不免多交代幾句。
「好——」安烆應了長長的一聲,終于讓湯叔放心地離開。
他拿下錢金福額頭上的濕毛巾,再換上新的。
唉,這女人已經被她帶給自己的壓力壓垮了。
看來為了她,他得回安家一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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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錢金福醒來就發現有人正跟她搶棉被。
她轉頭,看見了安烆,他正舒舒服服地睡在她身邊,佔據了床的另一半。
見狀,她驚得趕緊起身下床。
「喂!你醒醒……」她推推他的肩。
他怎麼可以趁她身體不舒服,睡得不省人事的時候這樣明目張膽地睡在她的床上?
安烆張開眼,雙眸無神地望著前方五秒後,才伸手把掌心覆上她的額頭,一會兒後,他嘴里咕噥一聲,又拉起被子往身上卷,接著閉上眸子,呼吸恢復沉穩,熟睡得好像完全沒醒來過。
雖然他只是咕噥,但她已听清楚他說了什麼,他說︰「沒事了、沒事了……」
「這……」錢金福愣了一會兒,才放聲輕笑。「喂,起床了,你不能睡在這里。」這是她的房間、她的床。
熟睡的人完全無動于衷,眼皮連動都沒有動。
「阿烆……」她再推推他的肩和頭顱,依然叫不醒他。
終于知道什麼叫「睡死」,就像他現在這樣,天塌下來都不會有感覺。
「小姐,你還是讓他睡吧。」湯叔端了早餐進來。
她抬起頭,臉兒微紅,但還是佯裝鎮定。「他怎麼會睡在這里?」
「他才睡下沒有多久。」湯叔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接著道︰「昨天劉醫生說你夜里可能會發燒,阿烆就在這里守了你一夜,早上劉醫生來替你看過,確定你沒事後,他才睡的。」
「他……」溫熱的暖流流淌過她心里,像是感動的熱淚。「難怪他會睡得這麼沉。」怎麼叫都叫不醒,可見他累壞了。
「小姐,你看起來挺感動的?」看來好事近,錢家總算有喜事了。
「我哪有。」錢金福嘴硬地道。
「呵呵,小姐先吃早餐吧,待會兒把藥吃了,休息兩天就沒事了。」湯叔知道她害羞,因此沒再逼問。
「好。」她點頭。
「那我先去忙了,有事再叫我一聲。」
「嗯,湯叔,謝謝你。」
湯叔離開後,錢金福再床上側躺了下來。
熟睡的人除了胸前均勻的起伏外,動也不動,卻讓她看得入迷。
她伸手撫著他的鬈發。他的發色是黑的,顏色卻不深,長度也有些過長,讓他看起來有些頹廢,立體且完美的五官好像是造物者刻意雕塑一樣,充滿貴氣,但也有些孩子氣,和他的個性完全符合。
「喂,天快要塌下來了,你還不起來幫我頂著?」她故意在他耳邊輕喃。
他的響應依然是平穩的呼吸,但她已覺得幸福在她的心扉中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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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安烆醒來時已經是黃昏了。
不過,他沒有起身的打算,賴在被窩里,抱著軟軟的柔被,舒服地眨眨眼。
一會兒後,他才轉過頭,便看見錢金福正坐在床邊看書,見他醒來,便抬眸直視著他。
他依然抱著棉被,「你的床和被子都好舒服。」
「嗯,看得出來。」不然他也不會睡得這麼熟。
接著,安烆伸手觸踫她的額頭,「呼,沒事了。」沒有發燒。
她拿下他的手,「這個動作,你早上就已經做過了,連‘沒事了’這三個字也說過兩遍了。」
「嗯?什麼時候?」他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听見他這麼說,錢金福忍不住笑了。
原來那是他下意識的動作,連他自己都沒有印象,可見那是他有多關心她,連在熟睡狀態里都還為她擔心。
安烆以為她是誆他。
「你啊,讓人家擔心有這麼得意嗎?」這會兒總算可以和她算賬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以為只是有點累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竟會昏過去。
「拜托你,那是你自己的身體,請愛惜使用好嗎?」他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我下次不會逞強了,這樣行了吧?」錢金福自知理虧。
安烆拿她沒辦法,本來還想和她算賬的。
他坐起身,拿過她手中的書,是本散文集。「幫助睡眠用的?」他沒興趣,于是丟還給她。
「听說你昨晚照顧我一整夜?」她的心溢滿了感動。
這個男人竟然輕易地讓她早已冷卻的心情重新發熱。
「怎麼,你要給我打賞?」他回問道,眼眸直視著她,透露出些許渴望。
「打賞?」
她還沒想透,他自動討賞的唇已經移了過去,然後他伸手往她腰間一摟,兩人便一塊卷進被窩里。
錢金福沒有抗議,任由他封緊她的唇,她熟悉他給予的觸感,忘情地回應他的熱吻。為了這個肯守護她的男人,這樣的獎賞根本不算什麼。
在她唇里留下自己的味道後,安烆擁著她,撥弄她的發絲。
「福福,你已經做了你該做的全部,答應我,不管接下來情況如何,我不許你得失心太大,知道嗎?」他看得出她已經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