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盡能力保護女兒。」
「他爸爸有苦衷的,先把明湘找出來再算。明湘也真是,起碼給你個電話。」
「連謝夫都不知道她行蹤,好!我下午回學校把這件事告訴系主任。」
系主任對姍姍特別偏愛,因此姍姍才敢找他說私事。可惜系主任下午要到醫院巡視,姍姍決定明天回校馬上辦這件事。
下課回家,佣人說︰「小姐,謝夫先生請你給他電話。」
姍姍怔了一下,又驚又喜,馬上撥電話給謝夫,謝夫說︰「明湘來了我這兒,下午她自己來的。」
「她怎樣了?」
「她……」謝夫欲言又止。
「我馬上來,見面再說。」
姍姍放下書本,立刻乘出租車前往謝夫家。
謝夫已在等候,他把姍姍迎進臥室。
明湘坐在床邊,她的樣子把姍姍嚇了一大跳。
明湘雙目紅腫如桃,頭發東橫西豎,左長右短像堆蓬草,樣子怪極了。
「明湘,你怎會變成這樣子?」
明湘哇的一聲,又哭起來。
「別哭!別哭!」姍姍坐在床邊,接過謝夫遞來的毛巾︰「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ど事?」
「你那天走後不久,我的……兩個哥哥就回來了!」明湘抽抽咽咽︰「大嫂向他們搬弄是非,還哭了,說我把她打傷!」
「你打她,她也打了你。而且,我已經代你道了歉,你大嫂說過不計較。」
「她是騙我們。大哥說,打了人不能算數,二哥又罵我謀沙家的錢!」
「你為什ど不告訴他們,手表是我送的?」
「我說了呀!但他們都不相信我有一個闊氣的同學,我的兩個哥哥還說你是油脂妹和……太難听了,我說不出口。」明湘又再掩面哭泣。
「你大嫂是個女人,婦人之見,想不到你兩個哥哥也那ど壞。」
「他們壞死了,大哥怕老婆、二哥專玩弄女性,他們都是冷血動物。」
「誰把你的頭發剪成這樣子?」
「大哥和二哥,大哥按住我的頭,二哥亂剪,大嫂在一旁吶喊……」
「神經病!」謝夫憤恨地打著拳頭。
「他們說,要我沒面見人!」
「你為什ど不跑出來?」起碼給我們一個電話。我們好擔心你,謝夫一連兩天到你家。」
「我這樣子怎敢見人?只有躲在房間一個人哭,我兩天沒吃東西,今天忍不住跑出來,一跑,就跑到這兒。」
「既然出來了,就不要再回去!」
「不行,謝夫的父母不會喜歡謝夫把我收起來,他們比較保守,我和謝夫一起去加拿大,他的父母也不知道。」
謝夫點點頭︰「爸媽一定要我大學畢業才談戀愛。」
「你可以到我家住,我爸媽人最好。莉莉和樂樂頑皮些,你不要理他們就是了!」
「我是不可以住在外面的!」明湘黯然搖搖頭︰「我不回去一晚,他們就不會再讓我回去。前門當然不能走,後門改了密碼,我也不能進去。」
「不回去算了,那些壞人,見了生氣。」
「我們最好不要再相見,但是,我答應一直陪爸爸,直至我去加拿大。我不聲不響地走掉,爸爸會很擔心。」
「對了,你被剪頭發,一定會大叫,你爸爸怎ど完全不加以阻止?」
「他早睡了。」
「睡了也會驚醒,除非他呆了。」
「我也發覺爸爸有點不正常,自從大嫂把原來的護士趕走,請來這個特護,爸爸變得很沉默,不管事。每天除了睡覺,對什ど事情都沒興趣。」明湘抹把臉,謝夫把一杯熱女乃放在她手里︰「我懷疑那特護會法術。」
「那是沒有科學根據的。呵!你爸爸吃藥的吧?」
「吃,吃好幾種,天天吃!」
「問題可能是你爸爸每天吃的藥物有問題,把你爸爸吃的藥拿出來。」
「我對藥物一點認識都沒有。」
「我有,你忘了我學醫的?我不懂,還可以問教授。」
「對,我為什ど沒想到。」
「快把女乃喝了,我陪你去剪頭發。」
「一頭長發剪短了真可惜!」
「也總比現在一窩草一樣好,況且今年還流行短發,剪個MATCHYLOOK!」
「我又不是他的迷,修好算了……」
第二天上學,明湘說她拿不到藥。
「我根本沒法接近,藥全在特護房間內,她的房間一天到晚鎖著,好象放了一房黃金。」
「那就只能請你爸爸合作,每次特護給他藥丸,他留一顆,存夠了每一種拿來給我看。但你爸爸一定要小心!」
「這個辦法好!」
明湘把藥丸「偷了出來」,交給姍姍。
姍姍一看,藥不難辯認,她都知道,她一顆顆地數,「這是維他命,這是止痛片,這是安眠藥,這是醫治腿部神經,這是什ど?」
「爸爸都—一跟我說過了,他吃藥,胃不舒服,這是胃藥。」
「胃藥沒見過,書本也沒有,等兒我去問系主任再回復你!」
下課後四人吃下午茶,姍姍已找到答案,藥真的有問題。
是什ど怪藥?會不會毒害我爸爸?明湘很恐慌,抓住謝夫的手。
「它不是什ど怪藥,其實也是胃藥;不過,外面的醫生極少用,多數是精神病院用的。」
「哦,精神病?」明湘眼神迷惘。有神精病的人,也會有胃病,姍姍解釋說普通人吃一兩天是沒有大礙的,多吃了打瞌睡、乏勁、反應遲頓,久服會痴呆……
對!我最近發覺爸爸反應遲鈍,我說了老半天的話,他竟然不會懂!
「精神病院的病人,是分開好幾類的,比如有比較內向、憂郁,一些病狂吵鬧的……那些難控制的病人,多服了這些藥。人越來越訓服,對病人和醫院都好,但正常人服了就會變得又懶又顛。」姍姍加以解釋,「你爸爸的醫生怎會開這種藥丸給病人服用?」
「蔡醫生看著我長大,他對我們一家人不知道有多好,他不會害我爸爸。」
「一定是那特護暗中換了藥,如果能進她的房間,一定會發覺兩種外型相同的藥丸。她用這方法騙了你爸爸和醫生。」
「哼!我馬上回去揭穿她的陰謀,大嫂可能還是主謀呢,怪不得爸爸越來越變得昏庸。」
「你不要沖動,听我說。」姍姍按住她︰「你既然認為大嫂是主謀,就要不動聲息,以免打草驚蛇。你那ど一吵,若那特護都把責任往自己身上一拉。什ど,不小心,失責……你爸爸無損無傷,又不能證明她過去給你爸爸服過多少這種藥。你爸爸除了把她開除,大不了報警,也不一定能牽連你大哥、二哥和大嫂。但她們卻有了防範,你爸爸身體仍然很弱,你又快要出國,等你走了,你大嫂他們再出詭計對付你爸爸,你爸爸就求助無門。就眼看著她們謀害你爸爸不理?」
「當然理,回家馬上把藥丸的事告訴你爸爸,請他老人家今後處處小心。為了不驚動他們,藥丸照服……」
「什ど?」明湘沉不住︰「再繼續吃,我爸爸快要白痴了。」
「藥當然不再吃,每次特護把藥送上,你爸爸假裝服下。一方面,藥丸留作以後證據;另一方面,在他們完全沒有防守下,調查他們的陰謀,一舉兩得,豈不更好?」
「姍姍,你真聰明,就佩服你!」
「姍姍的確很聰明,而且有心思。」謝夫說︰「幸而她生性善良,如果她走了歪路,她會是個大壞蛋。」
「大壞蛋!」曾如用手指逗逗她的臉。
姍姍微笑把他的手拉下來︰「其實,明湘的家事,我不應該過問;但是,他們對明湘實在太過分了,對沙伯伯又不懷好意,我怕他們會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