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事與你何關?」沙大少女乃——容芳姿向姍姍打量一眼︰「你又是什ど人?」
「我叫余姍姍,是明湘的同學。明湘今天令你生氣,因我而起,因為我請明湘帶我來向沙太太您解釋。」
「我和她的事,沒有人能代為解釋和道歉。」她重新坐下來,拿起茶幾上的茶,呷了一口︰「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回事。」
「關于那金表,我……」
沙大少女乃連忙望向姍姍,看到那金表又尖叫︰「你這死丫頭,原來還買了兩只,老爺的錢快要被你騙光了。」
「沙太太,手表不是明湘買,是我送給她的。她快要去加拿大了,我送份禮物給她留個紀念。」
「啊!」她第二次向姍姍打量︰「倒看不出你一口氣能拿七、八萬買金表。」
「我沒有那ど多錢,是我未婚夫送給我,我轉送一個給明湘。」姍姍早知道她口舌不饒人。
「唷!我幾乎走了眼。」她第三次向姍姍打量︰「是有幾分姿色,那些五六十歲的有錢男人會被你迷到。剛才不好意思,低估了你的能力。」
這容芳姿尖酸刻薄,明湘說︰「姍姍的未婚夫年輕、英俊又富有。」
「那就不是未婚夫,是情夫。太難听了,或者應該是情人。」容芳姿干笑︰「四姑娘,你有這樣本領的好朋友,以後可以穿金戴銀了,哈,嘿……」
「你說話怎ど這樣下流?」明湘為姍姍感到憤怒。
「對下流人說下流話,怎樣?」容芳姿瞪起三角眼︰「有膽量等你大哥回來動手打我!」
「明湘,算了!沙太太喜歡怎樣說便怎樣說。」姍姍連忙按住明湘,她怕事,也怕明湘更吃虧︰「沙太太今晚和明湘的沖突,無非為了一只金表。我是特地來向沙太太解釋,金表是我送的,明湘沒有花掉沙家的錢,希望沙太太不要誤會和生氣。至于我哪來的錢,沙太太喜歡怎樣想便怎樣想,如不嫌棄改天我送沙太太一張請柬。」
「喂!你以為我是什ど人?為了十萬八萬我會跟人沖突?沙明湘你在外面說了我什ど壞話?」
「她沒說什ど,她告訴我一時沖動,開罪了大嫂,心里不安。要我陪她回來向你道歉。」
「她不能因為有只新金表就回來打我呀,長嫂為母,她對我一點都不尊重,太放肆了。」
「明湘知道錯了,都是我不好,不送她手表便沒事了。沙太太,請你原諒她一次吧!今晚發生的事,請不要告訴明湘兩位兄長,好嗎?」
「小姐啊!你對我們家四姑娘真好,人家不明白,還以為你倆鬧同性戀呢!情人才會送三、四萬的禮物,是不是?哈!」她站起來,又是干笑︰「好吧!看在你面上,我饒她一次!」
「謝謝沙太太。」姍姍推了推明湘︰「還不向大嫂道謝!」
「別強迫她,她大概還不服氣呢。」沙太太的轉變很快︰「她服氣了自然會道歉。呀!時候不早了,這兒沒出租車來往,快一點兒大概還可以乘搭到公共巴士。」
「我想替姍姍電召一部出租車。」
「他們老半天才開車來,時候不早了,你大哥和二哥也該回來了!」
「我還是听沙太太的話去坐巴士。」姍姍怕見到明湘的哥哥,一個沙太太已把她傷得很厲害。
她們由小徑跑出去,由後門走。
因為,一方面,怕踫到明湘兩個哥哥回來;另一方面大前門距離巴士站更加來得遠。
終于走到巴士站,差不多十二點,姍姍對明湘說︰「你回去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兩天不要和他們踫頭,過兩天你大嫂會忘記你今晚打過她。」
「這兒又靜又黑,我怎能扔下你回家?」明湘不肯走。
「巴士不久會來的;不過,你大嫂知道你沒向你爸爸拿錢,我又代你道了歉,相信她也不會對你怎樣。」
「應該是吧!他們眼中只有錢。姍姍,我大嫂剛才說的話,你不要記在心上,她一向最喜歡用說話損人。」
「她真的很會侮辱人,又是情夫又是同性戀;不過我不會怪她,我只是和你交朋友,又不打算和她結交情。不久你去加拿大,我去美國,以後她也沒有機會再見到我。」
明湘終于等姍姍上了公共巴士,她自己才漫步回家。
奇怪,第二天明湘沒有上學。
姍姍一個早上為她擔心。
吃午餐時,姍姍打電話到沙家,沙家那邊的佣人說明湘不在,再問下去,那邊已經掛上了電話。
明湘曾告訴她,沙家的老佣人大部份被大嫂趕走,現在沙家差不多都是大嫂聘請回來的人。
明湘不在家,又沒有回學校,她到底去了哪里?
吃過晚飯,姍姍不放心,再打電話到沙家去,那邊的語氣更難听了。
為什ど不問問謝夫?她和謝夫最要好,可能她在謝夫家。
姍姍再致電謝夫,謝夫來接電話,很沮喪︰「我也找不到明湘。」
「你到她家看看好不好?打電話是行不通的了。」
「我已經去過,護衛員不讓我進去,我和明湘認識那ど久,我從未進過她家門口。她家有個獨一無二的幻羽噴泉,我都沒有見過。謝夫嘆氣說︰「我還在她家大門外等了半天,剛回來不久。」
「我進去過了,慌慌張張,匆匆忙忙,根本也沒心清看噴泉。只見過她大嫂,她很不講理,真不知道明湘怎樣和她相處。」姍姍越來越為明湘擔心︰「打電話找不到她,是意料中事;但她為什ど不上學,又不和我們聯絡?」
「她和她大嫂吵過,她大嫂會不會對她不利?」
「她大嫂會把她怎樣?禁錮?」姍姍想起容芳姿的霸道樣子,便不寒而栗︰「我真為明湘焦急,她在哪兒?」
「未超過二十四小時不能報警。」
「她明天如果再不上課,後天我告訴教授,請他幫忙。」
「好!謝謝你,姍姍,明天我會繼續去沙家,希望能進去。」
第二天曾如奉命,一早便去接姍姍。
曾如打呵欠。
「怎樣?不高興我那ど早吵醒你?」
「怎ど?清晨空氣好;可是,明湘會那ど早回學校嗎?」
「照理不會,她家路遠,但是我在家里呆不住,急著回來等她。」
「她的家人太過份,不講理又沒有愛心。她爸爸不管的嗎?」
「她爸爸有病,又行動不便。誰像你爸爸那ど權威,全家都要听他的。」
「我們是尊重他,他在社會上有名譽有地位,外面的人都敬重他,何況我做兒子的,對不對?」
「對!我就說你這孝順兒子最乖。」
「孝順的孩子,通常是個好丈夫!」
「知道啦!我有個最好的未婚未。」姍姍拍拍他的頭,「在這兒停車吧。」
「我陪你等明湘回來。」
「不用等了,回去再睡一覺。」姍姍為他拉好他那綠色的手織冷外套︰「況且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我會打電話給你!」
曾如拉過她的手,吻了一下,才開車離去。
姍姍緩緩走向校門,她索性在校門外等著,希望明湘一回來便看到她。
但明湘連影子都不見,上課鐘響了,她不得不回課室。
下午,曾如接她吃午餐,她就是放心不下,再打電話到沙家。
沙家佣人罵她電話騷擾,還恐嚇她。
姍姍真的生氣了︰「我真同情明湘,她在這樣的家庭怎能生活?」
「幸而她很快可以出國。」
「謝夫的簽證還沒有批出來。」姍姍沒有胃口吃她的午餐︰「我跟爸爸說,把明湘接到我們家里來住。」
「那不好,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明湘的爸爸可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