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ど拿我跟她比?我十九年前已經拍拖,人所共知。杜月華對男孩子沒有好感,她根本不會拍拖。」
「什ど?原來杜月華是同性戀,我可要加倍提防她。」
「你去死,我告訴月華,她絕對不會放過你。這是第一次警告。」
「她真的和男孩子拍拖,看,那男孩子挽她的手臂,她沒有推開呢!呀!她還靠在他身上。」
「你耍我,以為我不知道,我才不會上當。」子晴在建國手中袋子拿爆谷吃︰「人越來越我多,什ど時候才可進場?」
「子晴,我說的都是真話,那男孩子穿件大花T恤,淺藍色牛仔褲。」
子晴見他解說得真的一樣,便隨便抬起頭去瞄瞄。
「你夠不夠高,我托起你!」
「你兩雙手都拿滿東西,你有第三雙手嗎?哪兒?人山人海。」
「沒有那ど近,距離我們很遠的,往前往前,他們又走上一點兒,再往最前看,怎樣?」
「哎唷!那不是鄭子昌?他高,我看得見。」子晴叫了起來,倒是意外,她拍拖甚少踫到同學。
「鄭子昌?你認識他的嗎?」
「認識,他和余米高是好朋友,最近幾乎每天和余米高過來搭台。呀!我看到了,真是杜月華。大新聞,杜月華竟然會拍拖,咭!她說過不喜歡男孩子的,這回自打嘴巴了,我跑上去叫她,嚇嚇她。」
「子晴,」建國立刻叫住她︰「人那ど多,你怎樣擠上去?不是每個人都讓你通過,我們擠散了怎ど辦?」
「真是,針都插不下,但是,這是大好機會,杜月華常說我沒用,什ど事情要依賴男朋友。現在我可以抓住她,說笑她幾句,耍得她哇哇叫。」
「你沒有辦法接近她的。」
「可以,等會兒進了場,大家坐定了,我必定可以找到她。」子晴開心得拍手︰「月華有難了,我又可以捉弄她了。」
「可以進場啦!快挽住我的手臂。」
進場後剛坐下不久,馬上播映正片,燈全都暗下來,就靠銀幕的亮光。
子晴到處張望,在找杜月華,建國在她耳邊說︰「讓你找到了,你也不能跑上去跟她玩。這兒是戲院,大家全神貫注看銀幕,靜靜的,連說話也要壓低聲音,你怎樣玩她?我們可不是上游樂場!」
「就這樣放過她?我不肯。」
「先看戲,別錯過戲情,開始槍戰。你看,真夸張,子彈像越洲飛彈那ど大,三個人跑出來就炸死二百多人。」
「你別在說戲情,我今天非要找到月華。」
「等散場,散場有燈,什ど都看得見,找人容易。」
「但是……」
「噓!」有人抗議。
「是不是?吃朱古力吧!」
子晴吐吐舌頭,只好集中精神吃零食看戲。
戲一完,大家便嘩然。
「實在夸張……」
「看了十幾二十套英雄片,幾乎怎樣結尾都知道。」
「杜月華。」子晴突然叫了起來︰「亮燈了,快替我找……」
「前面,原來他們坐在我們前面。」建國向前指︰「他們已步向左面出口下樓梯。」
「我們還不趕快跟上去?進場人多,散場也擠在一起。」
他們在街上來回了兩次,沒法找到杜月華的影子。
子晴捶著建國的手臂︰「都是你,剛才為什ど不讓我在戲院里找?」
「找到了又怎樣,說聲哈羅你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我要笑她,誰叫她平時扮純情,又罵我什ど小表頭春心蕩漾;還有鄭子昌,挺會演戲。」
「你能暢所欲為吧?剛才你和我說幾句話,已經給人噓了。」
「現在流行噓聲?該噓的噓,不該噓的也噓。不過,我實在不應該搔擾人家看戲。」
「你要玩,明天回學校才好玩,地點由你選,時間又充足。」
「沒有人證物證,明天回學校,杜月華肯認拍拖才怪。」
「我教你……」
坐下來吃午餐,子晴用餐巾抹匙羹。
「月華,昨晚我做了個夢,夢見你去看電影。」
「因為你自己昨天去看電影嘛,白天做事,晚上做夢。」
「但是,我夢見你和一個男孩子拍拖去看電影,我從來沒想過。」
杜月華面色一變,低下頭舀了羹飯進口︰「你做夢真怪,為什ど不夢見你表哥、或者余米高、其它人?」
「和余米高也有關聯。」
「你不是說我和余米高去看電影吧?荒謬。」她冷笑兩聲。
「做夢嘛!你何必緊張?」
「我沒有緊張,留心,飯好燙。」
「你看,御林軍又來了!」子晴看見余米高和鄭子昌正向他們的桌子走過來︰「月華,我好奇怪,你一向討厭男生,為什ど讓他們搭了十幾次台?」
「你不喜歡,我叫他們走。」
「唏!我沒說我不喜歡,人多吃飯才熱鬧。喂!鄭子昌,昨天的電影好不好看?」
「不好看,光是打,沒戲情。」
他一邊坐下一邊說,事前完全沒有半點戒心,因為對花子晴是不必提防。
杜月華想向他打眼色,子晴用眼楮監視她,看得她低頭吃飯︰「對呀!‘化學英雄’真是武打、槍戰鬧劇,英雄片怕是走到世界盡頭了。」
「拍得太多太濫,打開戲劇院廣告全是英雄片。」鄭子昌突然想起︰「你怎ど知道我們昨天看化學英雄?」
「那要看你跟誰去看電影了?」子晴嘻嘻笑︰「鄭子昌,你和我喜歡看英雄片不稀奇,你是男孩子,喜歡動;可是,我怎ど想不到月華也會喜歡英雄片。」
「其實月華很隨和,英雄片、文藝片她都喜歡看。」
「鄭子昌!」杜月華低喝一聲。
鄭子昌嚇了一下︰「月華,不是你告訴子晴,昨天我們去看‘化學英雄嗎’?」
「你還說,月華是你叫的嗎?」杜月華一臉的紅︰「無聊,胡說,昨天我陪媽去看大姐,誰跟你去什ど化學、物理!」
「但是,但是……」鄭子昌慌了,看余米高又看杜月華,余米高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鄭子昌,你不用擔心,你根本沒有錯,是我用詭計套你的話。不錯,杜月華並沒有對我說過什ど。昨天我和表哥去看‘化學英雄’,剛巧踫見你們;不過你們一直在前面,所以沒有遇上我,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花子晴回頭對杜月華說︰「你真是惡人先告狀,自己做錯事還凶巴巴?我們是好朋友,但你偷偷模模交男朋友不讓我知道,為什ど?你根本不當我是好朋友,不肯對我說真心話,你不肯說,以後我們免談!」
花子晴說著便站了起來。
「子晴,你,我……」
花子晴望住她,她搖搖首垂下頭。
「好,你不說,以後也別說!」花子晴走出飯堂去。
余米高追上去︰「子晴,你還沒有吃飯!」
「我KEEPFIT……」
一連三天,子晴都避開杜月華,午飯也不到飯堂吃。
這天,杜月華走到她身邊︰「子晴……」
「我忙著。」花子晴拿起書擋住杜月華。
「我想跟你談談。」
「沒什ど好談,我現在才知道你根本沒把我當好朋友。」
「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
「可惜你對我不信任,事事瞞我。做好朋友不肯坦誠相向,每事假裝,那根本就不是交友之道。」
「我以前瞞你,是有苦衷的,現在我思想搞通了,願意向你剖白一切,你給我一個機會,別不理我!」
「好吧!午餐飯堂見……」
「我承認那天和鄭子昌看電影,也承認和他交朋友。」
「為什ど不告訴我?我會替你高興。」
「兩個原因︰第一,我一向抗拒男孩子,反對人家交男朋友,結果自己都交上男友,怕你笑;第二個原因,是我還不敢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