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她婚後仍然和那些男人鬼混,她有了孩子,想推在我身上,我不肯做傻瓜,替人家養私生子,她一生氣,就自殺了!」
「孩子不是你的,你有什ど證據?」
天培瞪大了眼︰「我們誰都知道,二姐嫁了你,就全心全意地做個好主婦。」
「天培,」志榮的神情很痛苦︰「我們新婚的第二天,她就和舊情人幽會。」
「你捉奸在床?」
「沒有,但是,我見過亞積,他告訴我不少愛詩的事,我請私家偵探,偵查到她過去有許多男人,她……大放蕩。」
「最近,私家偵探怎樣說?」
「我只是查婚前,沒有查婚後!」
「你不要疑神疑鬼,二姐嫁了你,三步不出閨門,連娘家也不回,又怎會偷漢?」
「她不回娘家,並不等于留在家里。」
「她有沒有出去,你可以問佣人,這兒的佣人,不是她由馬家帶回來的吧?她足不出戶,如何偷漢?」天培對志榮十分不滿。「她剛醒過來,就喘著氣說孩子是你的,而且,二姐生性樂觀,一向游戲人間,從來不重視愛情,可是,她剛才哭著告訴我們,願意獻出生命,證明她愛你,要是她不是真心愛你,怎肯自殺。既然深深愛你,又怎會再和別的男人鬼混?跟別人養私生子,那更笑話。二哥,相信我,二姐非常愛你,同時,孩子也是你的,不過,你已經把他毀了!」天培一手捉起他︰「走吧,信我一次,去看二姐。」
「不,天培,你不明白……」
「你去不去?許志榮,好,從此之後,我們一刀兩斷!」
三天後,愛詩的身體已逐漸復元。
她把她婚後的一切,告訴家人。
「豈有此理的許志榮,他竟敢虐待我的女兒?」馬永安怒氣沖沖︰「我去找他算賬。」
「不,爸爸,不要去!」愛詩嚷著。
「為什ど要阻止你爸爸?」馬太太同樣感到氣憤︰「志榮這種人,不應該懲罰他?」
「爸爸,媽咪,志榮當然有錯,不過,根究起來,都是我不好,過去,我不自愛,才會有今天的收場,這是一種報應。」
「但是,許志榮沒有權做劊子手,他害死了自己的骨肉,差點還令你喪命。」
「爸爸,就算你打死他,也不能令死去的孩子復生,」愛詩一想到失掉了的小生命,她就感到內心陣陣絞痛。
「我要他好好的補償你!」
「我不要!不要。」她的眼淚一串串流下來,麗詩替她抹去一次又一次︰「他不愛我,我們勉強在一起,不會有幸福。」
「你的話也對,我不能送你回去受罪。」馬永安在下命令︰「你身體好了,回家和我們一起住,我和你媽咪,會好好愛護你!」
「愛詩,我們母女又可以在一起!
「謝謝爸爸媽媽!」
「別哭了,身體要緊,」馬太太安慰她︰「今天的事,就算是一個教訓。」
「二姐,」麗詩握著愛詩的手︰「二哥待你那ど凶,從此以後,我不再理他,見了面,也不和他打招呼,世浩,你呢!」
「他欺負二姐,我討厭他!」
「我和天培,早就和他斷交。」夢詩說︰「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認識許志榮,我差一點害你送掉了性命。」
「不能怪夢詩,許志榮是我的朋友,禍是我惹的,我根本不應該把一個這樣殘酷的男人帶進二姐的生命里。你們等著瞧,總有一天,我要好好揍他一頓。」
「你們根本沒有錯,是我自己不好,一個壞女人的收場。」
「你已經痛改前非了,這是他不肯給你機會!」
「要是志榮再不向二妹道歉,我不會認他做我的妹夫,森一,你怎樣了?」
「我?……」
「你為什ど一句話也不說?」秋詩質問他︰「你同情志榮?」
「我同情他?他值得同情嗎?」徐森一惻著頭︰「我正在想,替志榮寫一篇文章,讓讀者知道,二十世紀的太空時代,仍有像志榮這種頭腦封建的男人。」
「他自私,多疑善妒,心胸狹窄。」
「大哥,替二姐出口氣,給二哥寫篇文章,把他罵個一錢不值!」
「好,我就替愛詩出這口氣。」
「二姐,你不用擔心,我們都同情你,站在你這一邊。」
「謝謝!你們待我太好了!」
留醫期間,愛詩並不寂寞,因為有父母姐妹還有天培、世浩、森一來陪她。她享受了很久沒有享受過的家庭溫暖。
不過,她內心並不快樂。她等待著一個人,她一直等,由充滿希望變成失望,由失望變成絕望,唉!他不會再來了!
許志榮呢?他很久沒有上班了,每天躲在房間里想,天培的話,對他有極大的影響,天培告訴他,愛詩願意獻出生命證明她愛他,令他感動,過去,他從未想過,現在靜靜的一個人,他想了很多,他發覺自己也愛愛詩。
去看她,告訴她,他愛她!
不!一種潛意識,令他仍然相信,愛詩對他不忠,于是他又再請私家偵探。
私家偵探的報告是,愛詩已很久沒有在公眾場所露面,她過去經常流連的地方,已早絕了芳蹤!
但,志榮仍然不能信任愛詩,他仍然懷疑愛詩背著他做壞事。
他又記起天培的話,要想知道受詩平日的行為,可以查間家中的佣人。
佣人是許家的忠僕,可以信任!
他第一個傳見的是看守門口的廣伯。
「少女乃很少單獨出外,是的,最初的幾天,她早上天天出去,以後,她就沒有外出。偶而,她會和許嫂出去。不過,算來算去,不會超過十次,她去哪兒?那要問司機。」
第二個被傳見的是司機︰「少爺上班後,少女乃要我開車送她回娘家,吃過午飯,再去接她回來,去了多少天,是四天,以後,她就沒有叫我開車送她。啊!她和許嫂出去,是去海邊買海鮮,少女乃說少爺喜歡吃游水蝦。她會不會自己開車出去?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為什ど不問問許嫂,她一天到晚跟著少女乃。」
「許嫂,我每天上班後,少女乃在于什ど?」
「結婚的頭幾天,你上班後,少女乃回娘家探望親家女乃女乃,大約去了四天,她不再去了。她告訴我,怕少爺打電話回來找不到她,她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規律,上午,開菜單,料理一下家務,下午學習插花,烹任或者畫畫,一直等你下班,待候你。」
「我晚上出外應酬?」
「她看電視等你回來。」
「她沒有外出?我記得有一次……」
「少爺,我也記得,那天你和少女乃吵架,你出去了,不一會,少女乃就換了旗袍下樓。那一天她沒有吃飯,一直坐在客廳等候你,連天黑了,她也沒有開燈。」
「我以為,她會跟著出去!」
「她沒有出去,也沒有吃過一點東西,深夜,你回來了,你罵她,她也沒有埋怨,只是靠在牆上哭。」
「你似乎對愛詩很有好感。」
「我同情她,覺得她很苦。」
「你覺得她的為人怎樣?」
「她是我所見的,最好的女主人,不抽煙,不打牌,不逛公司,不會每天往外跑……」
「你證實她從未單獨出外?除了回娘家的那幾天?」
「我許嫂用人頭擔保,少女乃是最好的少女乃,她人溫和,不擺架子,尊重丈夫,肯受氣,少爺,有句話,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
「你說吧!」
「我覺得你一直在虐待少女乃,最難得的,她半句怨言也沒有,你回來,她總是微微笑,其實,你不在家的時候,她常常躲起來哭。」
「許嫂,你認為少女乃是個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