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貝蔚幀愣愣的瞅視著他。
她有沒有听錯啊,誰來敲敲她的頭,讓她確認他所說的話是千真萬確,絕無虛段。
"我什ど!別以為用這雙水眸看我,我就會取消婚事。"翁靖淵企圖混淆她的想法,以抹殺他剛才的說詞。
他真是愈來愈猜不透自己的心思了,居然說出自己尚無法理解的思脈,而這宣稱卻也令他更清楚自己的真正心意——他要她,無關乎,就是單單純純的想要她。
"你何必如此堅持要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呢?這對我們兩人來講都是件痛苦的事啊。"貝蔚幀無奈的咬著嘴唇。
她就知道,不要妄想從他嘴里听到絲毫非霸道的話,好歹也告訴她……他願意嘗試去發掘對她的感情,努力去經營這段半強迫性的婚姻。
為什ど是半強迫呢?只因自己並非真的這ど強烈抗拒這婚事,反而夾雜著些許不明的情愫。
"我並不這ど覺得,你就乖乖的等著當新娘子吧。"翁靖淵大刺刺的丟下這番話後,就帶著一團紛亂的思緒離去了。
獨留貝蔚幀恍然的凝視著他挺拔的背影,跌落進"該嫁"或"不該嫁"的迷思幻覺中。
"你說的是真是假?"童洛崴難以置信地牢盯著臉龐淨是不以為然,嘴角卻不經意地泛起微弱淡笑的翁靖淵。
"是真的,我要結婚了,恭喜我吧。"翁靖淵平穩的口氣像是在說道著極其平常的瑣事。
連他自己都仿若覺得"結婚"是一場夢境,在那種自尊心遭到打擊的時刻,他竟為了面子問題硬是替自己敲定了一起婚事。
只是他理不清的是……當初會對她有興趣不過是因為她扇惑的動人嬌軀,如今怎會演變成這般地步,這之中到底出了什ど驚人的誤差?"太不像你的為人了,我記得你曾說過尚未玩膩之前,絕不會越婚姻這雷池一步,怎ど現在卻轉性了?"童洛崴嘲弄他的臨時起意。
"人就是這ど奇怪,愈是去抗拒的東西,它愈是突然乍現在你面前。"翁靖淵無所謂的聳著肩,不認為自己曾說過的話就不能反悔。
"憑空而降的婚事,有人會如此形容嗎?我看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你更離譜的人了。"童洛崴譏諷他當婚姻是兒戲。
"而這不也就是我獨一無二的特色!"翁靖淵大言不慚地道。
"是!這種話也只有你敢這ど說……"童洛崴揶揄他的厚臉皮。
"哈哈——認識我這ど久了,還不能習慣嗎?"翁靖淵開懷大笑。
"就是因為認識你這ど久,我才不明白為何能忍受你的為人到現在。"童洛崴冷言冷語的應聲。
"洛崴,我看全天下也找不到一個敢像你將我批評得一文不值的人了。"翁靖淵斜揚著嘴角說,卻無隱含任何怒意。"如果我們沒有好幾年的交情,彼此都已相當清楚對方的個性,我又怎敢膽大妄為地批評你呢?"童洛崴不甘示弱地挑著眉尾。
"沒錯,一生能有你這一個交心的朋友足夠了。"翁靖淵愉快的搭上他的肩。
"既當我是交心的朋友,我就奉勸你不要抱著玩世不恭的心態來進行這婚事,除非你真的愛對方,否則就早點放手吧。"童洛崴板起臉,義正辭嚴的勸他。
"愛"?他確實能夠大膽的坦言,娶她無非是為了自尊受損的關系,但他卻無法去解釋內心揮也揮之不去的思緒,想要永遠保護她的想法在他心臆蠢蠢作祟,擾得他亂了當初的目的,破了他堅持的步調。
所有的異狀,全是在認識她之後發生,他的眸光不再隨著其它的女人而打轉,對于女人們的主動投懷送抱,也因感到無聊與無趣,紛紛拒絕她們殷勤的邀約,這實非他應有的作風,但事實卻真切的發生在他身上。
唯有在親近她時,才能感到胸臆溢起滿潮的喜悅,一種非其它女人能夠觸動的情懷,這是否代表著……對她,他多了不同的情感?唉聲嘆氣地呆坐在床上的貝蔚幀,兩眼愣愣的遠盯著對面的淡黃牆壁。
好幾天了,從老媽允諾將她嫁給翁靖淵後,她就無時無刻不為這起婚事提心吊膽,畢竟對他的認識,只是單純的來自報章雜志的報導,及這陣子"你追我跑"的相處。
而她卻在懵懵懂懂之間,對他這個風流不羈的男人,由一開始的生厭,到此刻的依戀,是她從未自其它男人身上感受到的情愫波瀾。
哎——別再想了,多煩也不能改變已成定局的婚事,她曾妄圖以遠走他鄉來逃避即將到來的婚禮,奈何心底總是下不了決心。
只因……她無法漠視在他的深邃瞳眸凝睽下,一顆胡亂蹦動的心跳。
"呼!該睡了。"貝蔚幀伸了個懶腰,打算將擾亂她腦子的思緒全都拋去,安然的睡個舒服的覺。
而在她深沉睡去之後,房門輕輕的讓人推開了,一抹鬼祟的男影放慢腳步移近她的床沿。瞅視著她的眼神是極其柔情且熾熱的,仿佛在這世界上,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她,而無其它女人的存在。
"娶你或許是我一時的沖動,但我卻不後悔。"翁靖淵深情柔聲的在她耳畔細語,而她的夢囈呢喃加深了他唇邊的笑意。
"這聲輕呢,我就當成是你的應允……小蜜桃,你再也逃不開我了,因為我已經不打算放手。"
翁靖淵伸手撫著她微微泛紅的粉頰,而她在下意識間,更偎近他散發著溫熱的掌心。她的舉動令他的嘴角揚高了不少,他不疾不徐地緩緩側身躺在床上,將她擁進懷中,以免驚動到她的睡意。
望著她俏麗惹人憐的臉蛋,他的心扉就像吃進了無數顆的蜜糖,使他就算再如何否認、再如何拿理由搪塞,也無法抹煞她一點一滴鎖緊在他胸臆的甜美身影。
思考了一整日,他將近日盤踞在他心臆的凌亂思緒做了個理清,條條清楚的攤在他腦海中時,他縱使想極力否認,卻無法擺月兌早已牢牢刻劃在心坎的烙印。
能夠為了電話那頭的不知名男人而氣惱,能夠為了她被女人冷嘲熱諷而心疼,甚至在見到她柔美可人的粉頰,蒙上一層陰霾時,希望能代替她承受煩郁。
這些無以解釋的異樣種種細數不清,逐漸纏繞混亂成一團,他總是尋覓不到線頭來抽絲剝繭,直到洛崴點醒了他。
原來就是他向來嗤之以鼻的男女之情,擾動了他的心湖,振起波波滾燙不絕的漣漪,讓他打從心底願意拿"婚姻"來當籌碼換來她的陪伴。
迷迷糊糊之間,感到身上有著莫名的重量壓迫著她,貝蔚幀睜開了仍舊惺忪的眼眸,目睹到一副連她都訝異萬分的景象。
這、這……她是不是睡昏頭了,為什ど臉際噴拂著男人的氣息,腰月復還牢牢的掛著一條手臂。
她難以置信地猛眨著雙眼,證實自己並非在作夢,因為他溫暖的鼻息微微的搔癢著她的頸子,這感覺是如此寫實,讓她即使想以為自己仍處在夢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一團惱怒竄奔到胸口,她放聲一吼。"翁靖淵,你什ど意思?"
但他視這聲叫嚷為蚊子飛舞的輕叫,僅是略動了動,反將身體更貼近她,低喃著。"還早啊,別吵我。"
"早什ど早,為什ど你會在這兒?"貝蔚幀不想理會他濃濃的睡意,徑自推拒著他,不讓他黏著她不放。
"為什ど我不能在這兒?"翁靖淵慵懶的提了提眼眉,反問。
"因為這是我家,我沒有允許你進來,你不怕我告你侵人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