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什麼眼神?」歐睿康斥喝著。「就算是這樣,輪得到你來過問嗎?」
「我……」顏娟秀感受到歐睿康如利刃的目光後,斷然住口。
她原本只想探歐睿康的口風,沒料到引起他這麼大的反彈。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否則他何必氣成這樣……
「你要是再讓我听到相關的流言,就自己看著辦。」歐睿康低吼一聲。就算顏娟秀是老板的親戚,並不代表她可以為所欲為。
「睿康,別氣了啦……我不會再說了。」顏娟秀囁嚅地道著,但她的心里卻想著另一件事。
她得調查清楚睿康與那個美國來的專員,之間是否有任可異樣的火花。
如果確實有的話,她一定會破壞到底。
哼!別以為她會將歐睿康讓出來,門都沒有……
自從進公司後,她就已暗自發誓著,不管使出什麼手段,她都要得到歐睿康。
因為他是惟一足以跟她匹配的男人……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我還有事……沒空應付你。」歐睿康冷著臉轉身離去。
留下一臉怨恨的顏娟秀,獨自站在街道上,伴隨著不時吹過的涼颼冷風,令人不禁打起顫來。
☆☆☆
「怎麼有空來找我?」燕芸訝異于門口的身影。
「不歡迎嗎?」歐睿康笑道。
「當然……歡迎罕見的貴客。」燕芸刻意拖長話語,吊著他的胃口。
「罕見?」歐睿康挑起眉尾。「太夸張了吧,我們近日為了籌劃合作事宜,可經常見面。」
「是……是……你說得對。不過要閑扯淡也請你先進來再說,我不想引起其他住戶的抗議。」燕芸做出邀請入內的手勢。
「謝啦!」歐睿康緩步踏入室內
「真有點不太習慣你的轉變。」燕芸瞅著他修長的身影,回想起過去的歐睿康,相差太多,反倒有點陌生感,幸好幾日來的相處,將這份陌生感一點一滴地化為無形。
但是她仍然不太習慣于頗有自信的他,畢竟過往的他,是終日躲在她臂彎里的,看他今日的意氣風發,就像母鳥看著小鳥獨自飛翔的感覺,有點心酸卻又興奮。
「慢慢就會習慣了。」歐睿康睨著她。
他也有點不太習慣……
十幾年來,受到她太多的關懷。
一時之間,再見到她,心底有著復雜難解的異樣情緒。
「是啊!你想喝點什麼?」燕芸走到冰箱旁,問著。
「你有什麼呢?」歐睿康調整著姿勢,舒服地斜倚在床邊。
「沒什麼!丙汁或冰開水?」燕芸道出屈指可數的選擇。
在飯店里就是這麼不方便,還是自己的家較舒適,只是現在暫住在此,別計較太多了。
「還真沒什麼,那就果汁好了……」輕松愉快的氣氛,讓歐睿康的語氣也連帶輕快起來。
「有就不錯了,還嫌……改天要來時,請自備飲料。」燕芸將果汁丟給他。
「哇——你的待客之道真差勁。」歐睿康大喊不平。
「還好啦,至少你進來了,而不是被我轟出去。」燕芸擠眉弄眼著,眼中泛著笑意。
在美國,她大多都是獨自一人,很少跟人有來往,久而久之……朋友也愈來愈少,大家都認為她是個孤僻又難相處的人。再見睿康,從前的活潑性格似乎也跟著回來了。
「嘖嘖,你的朋友一定很少。」歐睿康大嘆著。卻不知自己竟一語中的。
「朋友只在于知心,而不在于多寡。」燕芸有感而發。
「那我算不算知心朋友之一呢?」歐睿康詢問著。
「看你怎麼定義,」燕芸俏皮地道。
「頗耐人尋味的話。」歐睿康將雙手靠在腦後,放松地閉目養神著。
在她身邊,他不需做個呼風喚雨的強人,也沒有煩人的公事纏身,只有全然的輕松自在……一如過去。
「喂……我這里可不歡迎住宿喔。」燕芸輕喚著他。還真怕他就這麼睡著了,到時她這個主人難道要打地鋪不成?
「讓我休息一下,每天累得要命,總希望一天能多出幾個小時,讓我有足夠的睡眠。」歐睿康悶著聲請求著。
「那你可以回家睡啊,又比較舒服,何必特地跑到飯店來。」燕芸嘲弄著。
「沒辦法……其實我也是為了逃避某個人的查勤。」歐睿康哀怨地道。刻意擺出一臉「楚楚動人」的淒愁表情,企圖蒙混過關。
不管他走到哪兒,顏娟秀總有辦法找到他,讓他不得安寧,只好落難似的躲到燕芸這兒來了。
「你該不會連手機都關了吧?」燕芸不信地睨著他。
「Bingo!」歐睿康向她使了個「沒錯」的眼神。
「你……公司那邊要是有急事找你,那不慘了。」燕芸無奈地搖著頭。
「沒關系,我相信自己訓練出來的部下,絕對有辦法解決大大小小的事。」歐睿康絲毫不以為然。
「敗給你了。」燕芸受不了地敲了額頭。「你說要躲某人,該不會是指顏娟秀吧?」
「又被你猜對了,你真是我肚子里的回蟲。」歐睿康突然坐起。一臉的「知我者燕芸也」。
「惡——得了吧,我才不想當呢!」燕芸露出惡心的神色。「說說看,她怎麼纏著你?」
「別提了,讓我的腦袋清靜一下吧。」歐睿康急忙推托。
太可怕了,從顏娟秀的眼神中,他知道到她是個攻于心計的女人,他不想糊里糊涂地栽在她手里,那會頓時減少好幾年的壽命。
「選擇多也麻煩喔。」燕芸調侃著。
她想象著他被一群女人包圍而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禁笑了開來,惹來他瞟來個衛生眼。
「你要不要試看看?」歐睿康不甘示弱。
「算了吧!」燕芸露出「怎麼可能」的神情。「對于自己的姿色,我清楚得很……沒有亮麗足以迷死人的外表,又沒有嬌滴滴可以融化冰山的甜美聲音,更沒有凹凸有致的身材。」
「你把每個男人都想成是美食主義者啊。」歐睿康瞪視著她。
「不然呢?」燕芸聳著肩,至少她認識的男人都是如此。
「其實啊……有時來點素食也不錯啊。」歐睿康漾著難解的光芒瞅著她。
「講得真好听,可別被我抓包喔。」燕芸被他眼底赤果果的情緒,逼視地撇開了眼。
「放心……我才不會喜歡上一個光有軀殼而無內涵的女人。」歐睿康低沉地道著,並撲近她。
「好……好……我相信你總可以了吧!」燕芸噤口,他的逼近讓她感受到極大的壓迫感。
「來不及了。」歐睿康扳正她的臉頰。
「你想做什麼?」燕芸慌張地想月兌離他的掌控。過去的陰影似乎又重新襲上心頭。
「讓你知道挑釁男人的後果。」歐睿康出其不意地攫奪她的粉唇。
「你……放開我……」燕芸呆滯了幾秒,隨即用力地掙月兌他,並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留下鮮紅的五爪印。
「呵……」歐睿康的嘴角斜揚著,刻意輕松道,「沒必要這麼恐懼吧。」
「你怎能對我做這種事!」燕芸快速地整理好儀容,冷漠的神情浮現在臉上。
他何時變得如此輕浮,將吻女孩子視為輕而易舉的事嗎?
哎——十三年的時間確實不算短,他已不再是她所認識的歐睿康了。
現在的他,是個正值精力旺盛的年齡,她的確不該掉以輕心的。
只是……雖然是個輕輕一吻,卻沒有讓她感到嫌惡,怎麼回事?
在過去幾年里,她曾交過二個男朋友,但對他們的踫觸,她無法以平常心來看待,總是會讓她聯想到十三年前的那一幕,緊接著,便是一陣胃酸的翻攪。
也因為如此,他們以她缺乏性趣為由,與她分手,並散發謠言,將她形容得難听至極,說她裝貴婦,其實骨子里是個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