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名片。」她才說到半路,鳴臣就想起來了,一臉慚愧地說,「那位小姐是你?因為當天你臉上都是牛女乃糊,也沒有看清你的長相,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就是‘她’。後來我還請我的部屬幫我去各大醫院找人,因為你遲遲沒有聯絡,我還以為你因此而住院呢。但還是沒有找到人。太好了,你臉上沒有留下什麼傷痕,否則我的罪恐怕難以彌補。」
她圓睜著雙眼,顯然是不太相信。
鷗臣苦笑一下︰「當日我真是失禮了,我知道再怎麼說,都該直接陪你到醫院才是,但那場會議我不去不行——我在此重新向你致歉,非常抱歉,請你原諒。」
「……算……算了啦……你這麼樣道歉,反而顯得我很小器了。」良久,她才說︰「我那時是很生氣沒錯,不過你也道歉了,我就原諒你嘍。」
鳴臣搖頭,堅持地說︰「你可以要求我任何事,要不——」
「你可別說這一個月的賭注,你要自動讓我合格這種話!」她突然嘟起嘴說,「這事和那事是兩回事,我要光明正大地透過我的手腕,讓我自己合格,而不是靠這種交換條件。咖啡,我喝飽了,謝謝你的招待!」
「慢著!」他連忙捉住她的手。
「還有什麼事嗎?」她眯起一眼,忿忿的明眸中有絲淚光。
被那樣水汪汪的眼楮一瞪,真要讓人起了錯覺,以為自己是多麼殘酷不仁的惡漢,竟連這麼清純無垢的少女都傷害,還惹她哭。
「……真是傷腦筋……」他自言自語地說著,
「沒有人要你飭什麼腦筋!」以為這是抱怨,岳冶恬作勢欲甩開他的手。
鳴臣不但沒有放開手讓她走,反而以另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則移到她小巧迷人的下顎,將她的臉迎向自己說︰「說的是,這是我自己招惹來的。」
然後,鳴臣的唇第二度封住了她的口。
棒著衣服都可以感覺到他整個人在緊繃著,而一瞬間鳴臣以為自己快被她推開,所以稍微使勁地扣住她的下顎,強硬的唇在她柔軟如絲的唇瓣上輕輕地吮吻著,不久後他便可以感覺到她抽離了力氣,將重量倚靠在他身上。
第一次親吻時,鵑臣就曉得自己正在打破這幾年來不再把時間浪費于愛情游戲上的原則,問題是那股想要親吻她的誘惑,一直若隱若現地飄蕩在她出現的空氣里,因此自己企圖減少與她單獨相處的可能性。
可是,一見到她泫然欲泣的嬌顏,他體內的自制也隨之瓦解,降服于甜美的誘惑下,得到的是既罪惡又如蜜似糖的禁果。
「呼……」鴟臣不舍地放開她的唇。
非到此為止不可,若不然,再繼續下去,他會忘了自己下午所有的行程,就在這兒要了她。
才分開唇,她依然渾身乏力地靠在他的胸前,暈紅的雙頰與腫脹的唇,都是他的杰作,而那雙摻著困惑色彩與未褪情潮的星眸也是。鷗臣禁不住,再次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小小地吻一下她的臉頰。
「……不要了……」這回她推拒著他的唇說,「這也是你的道歉?」
「我不是牛郎,不賣吻也不賣色。要道歉,有許多其他方式可選。」鳴臣喑啞地說,「我親吻你,當然是因為我想要親吻你。」
「沒有我的同意?自以為你是個紳士。」
「我很早就不做紳士了,打從我離開娘胎後。」
「哼,那你根本沒當過個紳士嘍。」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力氣,她開始靠自己的雙腳站立,「很遺憾,我可是名淑女,否則你臉上已經多了許多道紅指痕。」
「那我還真得感謝自己的運氣。」
她怨憤地瞪他一眼,轉身走到茶幾前,拿起那一堆便當盒。
「不想知道嗎?我為什麼吻你?」
「你不是說了,因為你高興。」回頭,她以尖銳的目光盯著他說,「但是沒有下一次了,你要是再這樣動不動就……下一次我會給你好看!」
「喔?你不是淑女,不打人嗎?」
「女人有很多武器,除了力氣外,還有指甲、腳,甚至腳上的鞋子!」
「小生怕怕。」他輕笑著,「不過……絕對會有下一次的,我猜。」
她宛如驚鳥地倒退。
「不是現在,不久的將來……未來,也不止下一次、下下次。」那雙眸子已經挑起丁他的興趣,心中死寂已久的之火,正在復蘇當中。
「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結結巴巴地,雙眼緊張地不停眨著。
鳴臣神秘地笑笑,走到門口吩咐吃完午飯回來的秘書說︰「陳小姐,麻煩你把我未來三個禮拜的行程抄一份給這位小姐。」
她警戒心十足地瞪著他的一舉一動。
把自己的行程表交到她的手上,鳴臣一眨眼說︰「這才是我給你的道歉。這總能幫助你了解我三餐會在哪里吃,該不該送便當來。賭注就是賭注,這應該算不上作弊。」
依舊寫滿懷疑的雙眸凝視片刻後,她迅速地抽走了那張紙條,沒有道謝,也沒有道別,抱著飯盒倉促地離去。
由于她的背影實在太像只受驚可愛的小白兔,鷗臣忍不住笑了出來。***
耳邊還殘留著他過分的笑聲,冶恬——路上抱著那些飯盒像是抱著護身符一樣地回到他家中,一進門連張嫂都嚇了一跳,直問她是不是人不舒服發燒了,因為她的臉好紅。張嫂好心建議她去看病,冶
恬也婉拒了,她只想躲在房間里一個人靜靜。
那人的腦筋到底是什麼做的?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樣!
「什麼叫做他想吻就吻,別開玩笑了!」對著空氣大吼,冶恬埋在枕頭堆中,光是回憶起方才的吻,到現在她還會四肢發軟。
好歹自己也二十五六了,這把年齡居然會因為一個吻而站不住腳,真丟臉。
但那有什麼辦法,不是她太生女敕,而是那家伙太……懂得怎麼親吻。
像他那種吻法,不管是什麼樣的女人,都會被吻得四肢無力。
亂了、亂了,要是照他說的,以後真的又發生了,自己能抗拒得了他的誘惑?她拿什麼來抵擋?說大話容易,可是冶恬擔心自己吹的牛皮,紫鳴臣早就看穿了,他該不會真打算繼續引誘她、親吻她吧?
唔!絕對不行!冶恬抱著頭,苦思對策。
冷靜下來,岳冶恬,那家伙可是有女人的,他的女人還是好萊塢女星耶!光這樣想就知道,在他
眼中那女人和自己就像是三顆星餐廳的美食與路邊攤的牛肉面,雖然不是哪個勝過哪個的問題,但他很可能只是圖方便想飽餐一頓,根本不是真心。
沒有真心的吻、沒有真心的,那種東西只會讓你痛苦而已。
就算他技巧很高超,那又怎麼樣!只要堅定自己的意志,不要被他誘惑就好了。沒錯,從今天開始,不要看他的眼楮,跟他說話也不要看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就行。一定要成功地斷絕任何可乘之機,絕不讓他有第二次的機會拿自己當代替品。
她岳冶恬可不是隨手可得的玩具。
一個月,不,三個禮拜,只要再熬三個禮拜,鍛煉自己的意志力,不受他惡魔般的誘惑,她就可以從這剪不斷理還亂的狀況中月兌身,回歸她過去平淡又專心一致的廚師生涯了。
冶恬翻身從床上坐起,想要理清現在這種紛紛擾擾的紊亂情感,只有一個方式,也是醫治她這心神不寧的最佳良藥——準備晚餐的食譜吧!
紫鷗臣今晚要回來吃晚餐。
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