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當她拉開某道自認為是通往廚房的門後,卻發現那是燈火通明、正在書桌前不知看些什麼的所哲彥的書房。
他抬起漆黑的眸,望著闖入的她,僅有的書桌一盞燈,映照著他冷硬的側臉,顯得更叫人無法靠近。
「有什麼事?」
「啊,對不起,我走錯路了,我本來是要去廚房的。」道聲歉,莎莎縮回脖子正想轉身離去。
啪地把書合上,所哲彥卻從書桌後面起身說︰「憑你?想模到廚房卻模回台灣吧!」迅速地來到她身邊,一偏頭指了指反方向說︰「廚房在這兒。」
唉!莎莎認命地跟他後面,乖乖地去廚房。
幾分鐘後她捧著所哲彥倒給她的一杯牛女乃,疑懼自已是否夢還沒有醒?那個只要一看到她就會猛皺眉頭的所哲彥,居然會和她在深夜無人的時分,兩兩相望地坐在廚房中,宛如一家人似的喝著半夜的牛女乃?!而這牛女乃還是他親手拿杯子倒給她的!
「謝……謝謝。」莎莎小聲地試探說。
「不客氣。」他眉也沒抬地回。
天真的塌下來了,莎莎一雙瞳鈴眼瞠得又圓又亮。
「又怎麼了?」他啜口牛女乃,備感不耐地說。
猛力地搖頭,然後又點頭,她躊躇地說︰「你……該不會……過了午夜十二點就會人格分裂吧?我好像第一次受到你如此‘親切’的對待。」
「有空想那些無聊事,還不如快快喝完牛女乃,上床睡覺!不會喝酒偏要逞強,從頭到尾都在給人找麻煩,真不知道你家人是怎麼把你養到這麼大的,連穿個睡衣都要人幫忙。」他又恢復鐵面說道。
莎莎卻跳起來。「是你幫我換睡衣的?」
「母親今夜正好不在家,其他的女佣也早睡了,不是我幫你換,難道你希望由義木來嗎?抱歉,你吐得他一身都是,我早讓他回去換衣服了。」
「那……你不是全看光了!」莎莎臉頰一片駝紅。
「不想讓人看光,就不要毫無防備的在人家身上賴著不放,睡得像條泡在酒精里的死豬,叫都叫不醒。再者,你和其他女人有哪點不同?有什麼怕給人看的?真是無聊!」毒舌未減地,他說。
「你明知道我說過我只給未來的老公看!」
「看都看了,你要我把眼珠挖出來才可以嗎?」他豎目橫眉的模樣,讓那雙細長銳利的眼神更顯凶悍。
莎莎嘴一扁。
「不許哭!」他事先警告。
眼眶泛紅。
「我說過你不許哭!」他再次警告。
肩膀一抖動,眼淚就嘩啦啦地掉了下來。揉著眼角,她委屈地說︰「我從小最大的夢想,就是能找到一個……」
莫非她打算從頭到尾再敘述一次那個無聊至極的童話故事?他已經听過一次了。所哲彥跨過餐桌的距離,來到她的面前,低聲說︰「我剛剛警告過了,這是你不听話的下場!」
什麼?一張急遽放大的臉孔映入眼簾的同時,唇上感受到一抹不輕不重的壓力,如鵝毛般軟軟地刷過她,來回數次之後,莎莎不自覺地啟唇迎接那濡濕的熱舌竄入口中。
與前兩次的粗暴截然不同,和莎莎夢想中的王子應該賜給她的那種吻一樣……不,更棒、更好,好上數百倍、數千倍,不對不對,她的夢中才不會出現這麼美妙的吻!
他的舌尖靈巧地在她齒列中鑽動挑撥著,間歇還吸吮嚼咬著她的舌頭,陣陣酥麻的快感讓莎莎招架不住地攀住他的寬肩,差點以為自己雙腳底下踩的不是地,而是軟綿綿的雲朵了。
一段令人窒息的熱情長吻結束後,莎莎腦中早沒有「哭泣」這回事,只是痴迷地望著他的嘴巴——果然好看,和自己第一眼時的印象十分吻合,這張性感的唇不但看起來狂野,吻起來也是絕妙的熱情如火!
「還是那麼堅持要講你的童話故事,我就洗耳恭听。」
他低啞的嗓音如同一陣薄霧飄進她的耳中,可是對莎莎而言卻不代表任何意義。什麼童話?她現在只想知道怎麼樣才能勾引他吻第二次。
「可是,只限于在我床上!」
床?好啊,哪里都好,只要他願意再吻自己一次——床耶!當,莎莎短路的思考馬上恢復正常。她瞪著他。
「怎麼,對我的床有何不滿嗎?」
她嘟起嘴。「我才不要。」
呵!以為她傻傻的,早被自己的吻技給迷得神魂顛倒,想不到還有骨氣拒絕?所哲彥帶著幾絲趣味,也是半玩興地說︰「又是那套要保留冰清玉潔給你老公的說辭嗎?」
「不是。」她氣嘟嘟地推開他說︰「我——不接收別的女人退的貨色!」
扔下這句話,莎莎掉頭就走,可是人還沒有出廚房大門,就被一雙手給攔腰抱起。所哲彥黝黑的眸子洋溢著濃濃的色彩說︰「就憑你這句話,我就改變自己不抱別的男人退貨的貨色的原則,讓你知道把我和‘沒人要’的東西相提並論,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我會讓你徹徹底底地把這句話收回去。」
???
把所哲彥今夜會采取行動,不再像過去只是出于威脅的心態,而把端木莎拎到床上去,歸咎于媽媽桑的一句話,那就未免太小看所哲彥本身的意志。其實,他也領悟到自己與端木莎之間的時間不多了,再沒多久收到那封挑釁邀請函的端木揚必定會采取行動,而自己如果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的放端木莎離開,他心中肯定會存著無比的疑惑——到底自己這股無處可宣泄的焦躁,是源于何方?
從初次見面後到今天,那些有增無減的怒火與怨氣,那些看到她與其他人說笑就不爽的情緒,都將因為自己什麼也沒有做,而永遠放置在心中,與其狀態不明的維持現狀,不如明快地斷定「它」到底是什麼。
身體的結合可以是毫無意義的運動與發泄,也可能會是讓人清楚地面對自己內心的重要步驟。假如自己真如媽媽桑所說那麼在乎她,那麼經過這一夜,自己應該會有些什麼改變才對。
相對地,要是自己與她上了床卻什麼都感覺不到——那就說明端木莎也不過爾爾,並不值得自己繼續囚禁在她的影響下。
冷酷嗎?對不能冷酷就無法生存在自己所處世界中的所哲彥而言,這種思考模式已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了。
「你要畏畏縮縮多久,不過是SEX,你要把它當成謀殺來看啊!」所哲彥一把門關上,就向著躲到牆角去作膽小草的莎莎說。「過來,我保證不會對你怎麼樣。」
「你騙人!不會對我怎麼樣,那你干麼把門關上不讓人走!」莎莎也嗅得出來這回他既沒有被怒火沖昏了頭,也不是為了要給她「好看」教訓她,那除了這兩種理由外,他為什麼還會想抱自己?
「好吧,我更正我的話,我是打算對你‘怎麼樣’,可是你不但不會有任何的抱怨,相反的到最後還會相當樂意配合。」
「話是你在說,信不信在我。」莎莎可沒興趣「以身相試」。
「剛剛的吻,你不喜歡嗎?是誰到後來主動攀著我,噘著嘴巴一副舍不得的模樣。」
「你沒有廉恥,居然把人家‘不可抗力’的弱點說出來。我是沒有你經驗多,所以才會被你一個吻給拐了。」
「因此,我正打算提供你更多美妙的經驗。」所哲彥態度悠哉地漫步到她躲的角落說︰「我還可以讓你選擇,哪一種方式你比較中意?一開始就激烈得讓你失神?還是溫柔的、緩慢的,挑逗到你欲火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