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怎麼回事?」一個高大的男人帶著兩位隨從走過來。
他們嘰嘰咕咕半天。「我可以幫你的忙嗎,夫人!」那位男子轉過來問里奧。
「沒什麼事,我只是想知道廚子在什麼地方?他煮的茶真是好吃極了。我想向他要一份食譜。食譜你懂嗎?就是上面有寫作菜方式的東西。」他快速地說︰「你懂嗎?」
「喔……我……懂。」那男子一頭露水的說︰「嚕西魯阿拉哄。」
「什麼?」里奧懷疑的瞪著地。
「嗎啊趴拉起魯尼。」男子一邊攙著他的手一邊朝喜筵上走去,滿口還在胡說八道。里奧真想給他一拳。可惜礙於他的「淑女」身分。「哇啦惡趴高七嗚喔拉。」
「請坐,請坐。」最後那男子終於說句人話。
「我不想坐……」里奧開口,可是那男子已經飛也似的跑掉了。他猜想那男子八成騙他的同僚說他懂英文,結果又不想出洋相,只好胡亂說一通了。
里奧坐在椅上等了幾分鐘,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後。他才慢慢的起身,往後甲板處移動。
☆☆☆
真沒料到他們真能闖到這一層船艙。
若潔和殷格閃閃躲躲的邊走邊跑,終於到了第三層底船艙。也就是玫瑰的新房所在。
由樓梯頂端往下望,就可以看到有兩個守衛,一左一右的守護在門口。看來徐福是不肯冒任何的風險。
「夏娃。」若潔由她隨身帶的手袋中,把那只烏鴉捉出來。「去吧!」
夏娃直線的朝著那兩個守衛飛去。
「搞什麼?哪來的烏鴉,討霉氣。」
「喂!把它弄出去。待會兒老爺要是下來了,咱們的腦袋可能都得搬家了。」其中一名守衛推著另一名說。
「知道了啦。」不情願地,他開始在窄小的艙道中試著捉那只鳥。
「嘎——嘎!」夏娃開始發出惱人的叫聲。
這下,真惹火了那兩名警衛,他們兩人合作努力驅逐那只入侵者。可是夏娃狡猾的讓他們捉不到。他們並沒發現在身後,早已經有兩個鬼祟的人開了艙門溜進去。
那是一間相當寬敞的艙房,出乎他們的意料。
里面擺設的是中國式的風味,一座高大的紅檀木床就擺設在船艙窗口的附近。坐在床邊的,是被頭蓋遮掩的新娘。
「玫瑰。」殷格輕呼一聲。
若潔貼在門口。「去吧!我在這邊把守著,你快點過去帶她過來。」
床畔的人兒動了一下。殷格急切的奔走過去,恰巧她也慢慢的掀起蓋頭紅巾的一角來。
「玫瑰。」殷格放大膽再喊一次。這次,紅巾亳不猶豫的被抽掉。
她蒼白的臉蛋,就連胭脂也妝點不出絲毫的喜悅。她明顯憔悴了許多,可是那雙眼依舊是那般的明爍,如天上的星子,爍著光芒。「殷格?」手中的紅巾隨著落地。
若潔突然覺得,玫瑰的確是很傷心。
能面對殷格那身男不男女不女裝扮,而且不發笑的,都不是正常人,她自己就整整笑了十分鐘。不過,現在確實不是「笑」的時機。
「對不起。一切我全都知道了,是我的錯。」他懺悔地說著。
玫瑰只是緊緊盯著他,不出一聲。
「跟我一起走吧!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今天就離開這里。和我一起走,好嗎?」他走到她的身前,執起她的手。
她抬起眼無言的看他,眼神落下。「不,已經太遲了。」
「不!」他狂怒的吼一聲。
若潔的心都快由口中跳出,萬一被外面的人听見怎麼辦?
顯然玫瑰也是這麼想,因為她驚跳而起,以手掩住了他的口。「你不要命了嗎?」
他拉下她的手。「你一定要跟我走,不管你說什麼……我都……」
「我不愛你。」她甩開他的手。「這樣夠了沒有?」
殷格搖著頭。「你盡避懲罰我,你可以說你不愛我或者你恨我,可是我不會因此讓你毀了你自己的一生,我不會讓你和那糟老頭這樣過一生。我今天不管怎麼樣,都一定要帶你走。」他堅定地握著她的手說。
「你在這里發什麼瘋。」玫瑰惱怒的說︰「你不是說不再愛我?你現在又回來做什麼?我好不容易死心了,你想讓我再出糗一次嗎?你又想再報復我嗎?我……」
殷格激動的以吻制止她這許多的憤怒和火氣。
他倆以為這是什麼時候啊!若潔一邊尷尬的躲避那畫面,一邊祈禱著不要有人想闖進來瞧瞧。老天,他們這一吻還真夠久的。
終於,殷格結束這吻。「我愛你,從來沒有改變過,即使我以為你只是利用我,我也還是愛著你。這也是我會這麼痛苦的原因。我抱歉我太笨,我竟沒有想到你也許有其他的理由,文樺都告訴我了,你為了我背叛了自己的家庭,我……」
「沒錯,而且……我不會再這麼做了。」玫瑰推開他,走向小小的圓形艙口。「我不能再度背棄他們。」
「是文樺要求我這麼做的。他說,你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靈活的應變了,他不要見你葬身在這……」這次打斷他們的不是別的,而是門口傳來的清晰敲門聲。
「玫瑰,我要進來了。」是玫瑰的母親!
玫瑰慌亂的望向他和門口的若潔。這間艙房沒有地方可躲,就連床底下也是黏死在地板上以防止滑動的。他們的秘密小聚會眼看就要曝光,門一寸寸的被推開。
華陳娟娟走進來後,對屋內多出的兩人視若無睹,站在門口說著。「唉,怎麼房間內的留聲機也不懂得關,音樂這麼吵,我以為你房里有人呢!」接著關上門。
丙真是老狐狸。三言兩語就把所有的疑點,將門口守衛心中的疑慮抹了去。
她走進房門,二話不說就給了玫瑰一巴掌。
那巴掌不響,卻很用力,因為她臉上即刻浮出五道紅手印。
「媽?」
「難道還要我提醒你,我們現在身處的險境嗎?弄出那麼多聲音,就算白痴也會懷疑。要不是我在這附近守著,你還混得下去嗎?早被人發現了。」她聲色俱厲的說。
玫瑰撫著臉頰,黯然的低下頭。
「你太過分了,這全是我的錯。」殷格把玫瑰拉到身後。」你怎麼可以打人?」
華母冷冽的眼神射向他。「你,」她鄙夷的模樣讓人顫抖。「是誰?」
「我是鮑殷格,我是要帶玫瑰走的人。」
「帶她走?你和她拜過堂還是訂了親?真有那麼大本事,在那一個月之間,大可以帶她走。結果呢?換回我女兒像具沒有生氣的行尸走肉一樣的回來。年輕人,我給你兩秒鐘自我眼前消失,否則……」
「不!」殷格一口回絕。
「你說什麼?」華母高亢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殷格取出一柄槍出來。「我說︰「不。」我今天一定要帶她離開。」
華母瞪著那黑色的槍口。「你敢開槍嗎?當著我女兒的面?你敢射殺她的母親?」
「殷格!」玫瑰對於殷格竟以武器對著她母親的作法,也感到訝異和驚慌。因為她知道母親不是容易被屈服的。
「我是不敢開槍。可是我敢這樣……」他反過手槍的握把,以堅硬的金屬那一端敲昏了華母。
華母一聲不吭的倒了下去。
「媽!」玫瑰緊張的搖著自已母親。
殷格則拉起了她。「換下你的衣服,還有這假發,快!」
「我不會跟你去……」她憤怒的叫著,卻看到殷格拿著武器指著他自己。「你……」
「如果要你嫁給那老頭,而我一生都要背著那愧咎的重擔的話,不如就這樣。讓我現在死在你的眼前,讓我了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