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不甘情不願的將瘟神迎進會客室,闕迎月端著一杯小妹「加料」過的熱咖啡進門,刻不容緩的問出梅天良不久前投下的問號炸彈。
梅天良不疾不徐的端起熱咖啡啜了口,接著又慢條斯理的將長腿交疊在一塊,然後將背部往後面的沙發靠躺——
「嗯……你這個沙發該換了,完全沒讓人感受到一點舒適感。」
闕迎月笑笑的在他對座坐下,絲毫不理會他轉移的話題,「梅先生,現在我把你請進門,也讓你喝了咖啡了,我可以知道,為什麼你會成為我們事務所的新主人嗎?我沒記錯的話,事務所是屬于我們三姊妹的,我們根本沒簽過任何的讓渡合約書。」
「我知道你們沒簽過。」
「重點!」為什麼每次遇上他,他總是可以把她搞得焦躁不已?
「重點就是——」梅天良心情極好的露齒一笑,「現在你所站的地方,是屬于我的土地,這棟房子也是我的。這樣夠清楚了嗎?」
「怎麼可能!」
「我有合約書為憑。」梅天良再度拿出合約書,笑容滿面的攤在桌上,「現在你可以好好看個清楚,證明我所言不假。對了,剛剛那位來去匆匆的男人叫趟涅,是這附近土地的擁有人,就在剛剛,我跟他買下這塊土地還有這棟樓,所以——」
「這就是你說的產權轉移?」
闕迎月突然明白過年前收到那束紅玫瑰花束的意義了,那根本是宣告著惡運即將到來的前兆!
梅天良……他果然是瘟神啊!
第八章
「你想怎麼樣?」
打從開工那天瘟神降臨後,幾乎天天可見瘟神上門報到,讓闕迎月一見就煩心,再見就嘆氣,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最後,她只好拋下手邊工作,跑到一派悠哉的梅天良面前,直截了當劈頭就問。
「我想怎麼樣?」梅天良環視了下會客室周邊,撫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對了,我看就再來一杯咖啡好了。」
闕迎月睨了眼桌面上的三個咖啡空杯,相信他遲早有一天會因為咖啡因中毒致死。
她撇撇嘴沒好氣的說︰「我們這里又不是咖啡廳。」
「我當然知道這里不是咖啡廳。」
「知道你還每天上門來報到?」這男人是整天閑著沒事干是吧?
「咖啡是吧?」闕圓月諂媚的嬌柔嗓音插入他們的爭執之中,她端著一杯剛泡好的熱咖啡,殷勤送到梅天良的桌前,「梅先生,我已經幫您泡好一杯了,多虧您不嫌棄我們事務所的即溶咖啡,您想喝多少都可以。」
「圓月,你這是在干什麼啊?」她對小妹的行為很是不解。
請神容易送神難,何況梅天良還是一尊不請自來的瘟神!
「大姊……」闕圓月掛著笑臉將她拉至一旁小聲說話︰「你可別忘了現在是他佔優勢,我們毫無勝算可言。」
「他哪里佔優勢了?他根本就是每天來事務所白吃白暍,兼嚴重影響我們工作士氣的瘟神!」
「你要這麼說也行……」她從沒見過大姊對一個人失去耐心,就某方面來說,她還挺佩服梅天良的。「不過你似乎忘了他現在是我們的房東先生,租約到期後要不要續約全掌控在他手中,你要是惹火了他,那我們不就只有搬家的份了?先前你也說過搬家有多麼麻煩跟不便,所以——」
經小妹這麼一提醒,闕迎月才猛然想起梅天良不同以往的身分。
是的,現在梅天良的身分不是客戶,而是掌握事務所居住權的「房東大人」!
「你說的沒錯……」所以她才一再縱容他自由進出事務所不是嗎?
「所以大姊,未達目的之前……我們忍!」
「你說的對!」陶淵明可以不為五斗米折腰,但她只是一介平凡人,不折腰就沒得玩了,「但是他每天都來事務所,你不覺得看他都看煩了嗎?」
「我看你一點也不煩啊!」不敢大膽將話吐出聲來,闕圓月小聲嘟嚷著。
雖說大姊老表示出一臉的厭煩樣,但她可沒忽略每當梅天良出現時,她瞳底一閃而逝的欣喜光芒,好似在等待著久違的戀人……這種曖昧情緒,恐怕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吧!
「你說什麼?」沒將小妹的話听清楚,闕迎月開口追問。
「沒什麼。」闕圓月俏皮吐吐舌,將真實心聲給吞下肚去,「我是說煩也沒辦法啊!租約的事一天沒確定,我們都得提心吊膽過日子,所以——」她輕輕拍了闕迎月的肩胛,「後續問題就交給你搞定了。」
他們一個性格溫吞和善,一個態度狂妄張揚,搞不好其實他們相當合得來也說不定。
「為什麼要交給我搞定?!」闕迎月睜大圓瞳,低聲抗議。
「因為……」闕圓月賊兮兮的瞧了梅天良一眼後,又朝她曖昧的眨眨眼,「我覺得他對你印象不錯,如果你能善用美人計,我們的租約要續期應該就沒問題了。」
「美……美人計?!」小妹的提議讓闕迎月不由得結巴起來。
她哪來的美色可以利用?還有……她怎麼都不覺得梅天良對她有好印象?沒看見他們兩個一見面就爭執個不停嗎?小妹眼楮肯定是有問題。
沒將她觀察所得說破,闕圓月笑嘻嘻的給予鼓勵,「大姊你好好加油,我們事務所就靠你了。」
交托完重責大任後,她掛著一臉笑迅速退場,留下闕迎月與梅天良繼續大眼瞪小眼。
「看來你妹妹都比你識趣。」喝著闕圓月剛泡好的熱咖啡,梅天良如是說。
「她是比我識趣。」只不過他喝的咖啡又不知道給小妹加了多少「好料」,如果被他知道真相,只怕他又會氣得火冒三丈吧!
「所以現在你是不是該好好表現了?」
「表現什麼?」
她那副無知樣讓梅天良橫眉豎眼起來,輕緩將咖啡杯放下,「闕迎月,你懂不懂什麼叫人情世故?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你有求于我?」
「所以呢?」眨眨眼,她完全不懂話題怎麼會扯到人情上頭。
「所以——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什麼意思?」瞧他那副倔傲自大又露出奸笑的樣勢,闕迎月有百分百的壞預感。
她的憨直無知讓梅天良真想掐住她脖子,朝她大聲咆哮,「你再問一句什麼意思,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看著他額上青筋隱現,很明顯壞脾氣又開始發作了,闕迎月輕嘆口氣,實在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你不用對我不客氣,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大費周章的把土地產權弄到手,說穿了遺不是為了報復她的「不識好歹」、「有眼無珠」。
「你就直接開出條件吧!要怎麼樣你才會繼續跟我們續租期?」
听她這麼一說,梅天良才得意的揚起唇角,「這就得看你的誠意嘍!」
闕迎月深吸口氣,又悄悄嘆了一聲,一點也不意外听到這樣的答案,「好吧!請問梅先生希望我展現什麼樣的誠意,才不會把房子收回去,繼續跟我們續約?」
「這個嘛……」梅天良彎唇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邪笑,「我得好好想想……」
「那請慢想吧!」她可沒時間一直陪他廝混,「等你想好之後再叫我一聲。」
「你這是什麼態度!」她那副可有可無的漠視口吻讓梅天良心生不快,「這是你表現誠意應有的態度嗎?」
「不然我該要怎麼做呢?我剛剛有請問過你要我表現出什麼樣的誠意,是你說要好好想想的。」
梅天良撇撇嘴,一副不甘願的樣勢,「現在我想好了。」
闕迎月旋即換上親切笑容,省得又被脾氣大的梅天良給挑剔,「那麼,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