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中心?那不是沒幾天前的事嗎?
印象中,大批媒體不顧他不拍照的嚴格要求,紛紛抓起相機拚命要為他照相,當下他二話不說離開會議中心。
而媒體不死心的追了上來,情急之下,他上了一輛剛好停在大門口的計程車,車上當時有個女乘客,他還拉了她作擋箭牌……
難不成,那名女乘客是阮綿綿!?
如果真是她,那他們也太有緣,無論走到哪兒他都會遇上傻里傻氣的她。
隨即,一股惱氣從胸臆間擴散開來,令他沉下嘴角,「陌生男人吻妳,妳也不抗拒,想必妳相當樂在其中!」
好尖酸刻薄的言詞!阮綿綿再怎麼遲鈍也感受到他的不悅。
「我沒有樂在其中,明明是你……那麼霸道,我……也沒想到你會突然坐上來,二話不說就……」雙頰無法抑制的發燙,視線不由得落在地板上,「親我……」
見她連耳根都紅透,單純個性表露無遺,這加深了他想要捉弄她的惡劣想法。
「看來……妳似乎相當喜歡我的吻。」
曖昧話語讓阮綿綿整個人猶如著火一般,羞赧得不敢把臉抬起,腦子一片混亂,思緒無法有效匯整。
「我……你……白……白先生,我……我馬上回去調查,我……我會找出到底是誰想要加害于你,我……一定會……善盡……保鑣的職責,絕對要保護你!」結結巴巴的將腦中出現的字眼念出,「我……我先回去了!」
咻──砰的一聲,病房門被像陣風卷出去的阮綿綿關上。
首度,白睦感到訝然無語,原想多加捉弄她的計畫,因主角迅速逃離而作罷。
看著那道被阮綿綿無辜甩上的大門,再想起她整張臉冒著紅光的逃離情景,他忍不住爆出大笑聲。
好有趣的女人!
花點時間戲弄她,果然會讓他心情大好。
近來他將精神都投入剛接掌的威揚集團上頭,早就忘了捉弄他人的滋味。
他的劣根性果然無人能比,一想到往後身邊多了個可供他捉弄的阮綿綿,一抹暖暖甜意不由得漾滿心頭。
「怪了,我這麼高興是中邪了嗎?」察覺到心情的怪異轉折,疑問隨即冒出心頭。
然而他的視線卻無法控制的瞄向門口,敏感的鼻尖還隱約嗅聞得見屬于阮綿綿干淨清爽的氣息,腦海里也一再浮現她害羞赧紅的美顏……
一股濃郁得化不開的氣團,不知在何時竄進他的心頭,他沒有發現,一顆種子正悄悄落于他心房上頭,緩慢的冒出芽苗──
第九章
爆炸案過後,彷佛一切都沉靜下來,風平浪靜得教人嗅不出一點危險的味道。
然而過度的靜寂反讓阮綿綿高度戒備起來,她大力要求撤換公司大樓及他公寓的保全設備,更小心翼翼全天候保護白睦的安全。
她過度的認真,一開始常讓白睦感到煩躁,但久了他也就習慣雙眼所掃到之處,會有一抹縴細身影的存在。
日子就在這種時時警戒、提心吊膽的心情下快速飛逝──
「根據浩然保全的調查結果,上次的爆裂物是由外行人拼裝出來的,只要稍具一點化學常識的人都可以制造出來。」
阮綿綿拿著一份詳細的文件,站在白睦辦公桌前輕聲報告著。
「這就是調查一個月後所得的結果?」白睦眉未挑,眼未抬,一出口就是濃濃諷刺。
「當然不是!」她鄭重否認,「除了一個月前的爆炸案之外,我還請調查員詳加調查了一些事。」
白睦聳聳肩,沒有追問下去的興趣。
阮綿綿也早習慣他那副愛理不理的調調,「調查之下才知道原來有幾件可疑的事件早已發生,但為什麼白先生都沒察覺到異狀呢?」
「那不是我該注意的事。」
他的漠不關心讓阮綿綿心底冒出陣陣惱氣,「關乎自己的性命安危,怎可不小心注意一點?從最早開始的車禍事件,煞車系統遭到人為破壞,就顯示出有人想對白先生不利了。」
「那又如何?」白睦抬起臉,似笑非笑的勾唇,「一條爛命,誰想拿就拿吧!」
他對生命自暴自棄的態度,讓阮綿綿忍不住跺了兩下腳,深吸口氣冷靜後,繼續說道︰「再來公車上的……」
白睦臉色微變,冷聲警告︰「阮綿綿,別再給我提起這件事!」
「我無意勾起你不愉快的回憶。」阮綿綿趕緊解釋,「那名被我押到警局的……」接收到他冷狠的白眼,她馬上改口︰「那名對白先生意圖不軌的──男子,真實身分是黑市殺手,只不過在他下手前就被我阻擾了。」
「浩然保全真是神通廣大,竟然連這種事也查得出來。」
「那當然。」阮綿綿感到與有榮焉的挺起胸膛,「我們公司的情報網不容人小覷,還有我父親年輕時廣結下的人脈……」
白睦厭煩的皺眉,「阮小姐,看來妳相當愛妳父親。」
「當然。」她老實的點頭,「我父親不但扶養我長大,還給我滿滿的愛,我當然愛他。」
「呿!」白睦輕嗤一聲。
見到她談及「父親」這號人物時的滿足快樂神情,他的心就一陣陣不舒服,低氣壓讓他忍不住想用尖銳言詞傷害她。然而想起上一回的巴掌事件,她露出悲傷神色,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樣,不知何故,他心就陣陣緊縮難受,讓他說不出任何的尖酸話語。
見他頗不認同的模樣,阮綿綿擰眉質問︰「白先生,難道你不愛你的父母嗎?」
他冷笑,「私生子哪配說愛。」
「對不起。」她說話真是不經大腦,一時忘記他的敏感身世。
「不用跟我抱歉,反正我的身世早已人盡皆知,雜志上不也寫明我母親是專門勾引別人丈夫的狐狸精嗎?那是事實沒錯。」
他的坦然教阮綿綿愧疚感更深,她將臉埋進調查報告中,飛快的將話題重心轉回調查上頭。
「車上與意圖搶劫,實際上都是假象,他們受雇于他人想謀害白先生,至于受雇于何人,他們也不知道,全程是以書信接洽、通知,看得出雇主不願暴露身分。由以上的事件可推測出,想殺白先生的神秘人物應是有一定的身分地位,也或許是久未與社會接觸,所以才會找上只有三腳貓功夫的殺手。」偷覷了面無表情的白睦一眼,「白先生,你有沒有覺得可疑的人選?」
「有。」他答得篤定。
阮綿綿神色一凜,「那麼請給我名單,我好請公司調查員一一調查清楚,將凶手抓出來!」
「那可多了。」他淡然一笑,「在商場上我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對我有謀害之心的十根手指頭都數不完,不過直到現在我還活得好好的就是了。」
嘴角開始微微抽搐,阮綿綿發現要跟他和平相處還真是一門深奧學問,不過也多虧一個月來的相處,讓她逐漸適應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惡質個性。
悄悄做了個深呼吸,她決定像往常一樣不跟他計較,「這樣看來,白先生真像是九命怪貓,不過有再多條命也擋不住一再的狙殺行動,還是把凶手找出來才是上上之策。」
「說不定……」白睦放下手中鋼筆,將身子往後靠躺,借機伸展桌底下的一雙長腿,「想殺我的人就在我身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沒錯。」阮綿綿驚訝瞪眼,「從種種狙殺行動看來,凶手應該相當熟悉白先生身邊的一切,尤其一個月前的爆炸……凶手要如何避開保全及警衛耳目裝上炸藥呢?若不是身邊的人又怎會有機會安裝炸藥呢?白先生,你有疑心的人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