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偏方。」他嘴角上揚。
看了他一眼,沒遲疑就照著做,幾次閉氣,打隔的次數也降低了下來,證明他的偏方真的有效。
「喝水吧!」幫她旋開了瓶蓋,遞給她,看著她喝了幾口。
「呼!差點死掉。」他上車發動引擎,她也跟著坐了進去,冷颶颼的冬天還是躲在車內暖和些。
只是剛才一陣折騰,流了冷汗吹了風,又加上怕冷的脖子沒絲巾保暖,她現在可以說是冰棒一報了。
「死?呵!要不要告訴我,閻王長怎樣?」她的臉色恢復正常。
「閻王?呃!我沒見過,不過衰星……呃!倒……倒是見過好幾次,而且剛剛還打了招呼」對!就是衰,才會每次都不順!嘴巴仍打著隔。
「哦?那她長怎樣?」
「長怎樣……」
不就長一副讓人想躲模樣嘛!沒將回答說出口,因為掠過眼前的霓虹燈、車燈已經閃得她頭昏昏,一下子又墜入沉思。
罷剛離開燒烤店,「他」……沒發現她吧?光憑她的背影!
遲疑一會兒,她又駁回這個想法。
她跟他一起五年,他從來都是走在她前面多的,又怎會熟悉她的背影呢?因為他總是看到自己比看別人多呀!
她無奈輕笑。
現在,他們連孩子都有了,她跟他的這一段更該斬得一干二淨,不能再有牽拖。她給了自己一記強心針,預防心軟再來纏……
而以眼角注意看郝俊女的尚美男雖然不太明白,她為什麼一下子露出無奈,又一下子像作了什麼大決定一樣地堅決表情;但直覺告訴他,剛剛在燒烤店里,她該也踫上了讓自己意外的事了。
因為,也只有這樣,人的表情才會那麼夸張。除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之外。
而或許他就是這麼地深沉,不夠互動,所以向往刺激、渴望受多于施的「她」,才會選擇分手。
眼楮轉回前方,他的思緒飄回那一次的雨夜,分手後,她第一次再踏進他房子的那一夜。
那一天,他曾當著她的面,說了一句自己都覺小小訝異的話。他說,他不僅對俊女有意思,還很喜歡,以後說不定會愛上……
愛上?他這個愛從不輕言出口的人,居然會在舊情人面前,許下了愛人的宏願!這真的很難得。
車子轉過另一條雙向的街道,將思緒拉回,尚美男的余光又飄向旁邊的郝俊女,雖然她的嘴利得跟刀片一樣,但是豆腐般的柔軟心地卻能輕易感受。
這樣的女孩,他怎能輕易錯過?
他一向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該怎麼做;就如同他放開手,讓手中的玫瑰花瓣隨佩飛……
看著她放在大腿上猛搓的雙手,他騰出一只手,將還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絲巾拿了下來。
「會冷怎麼不早點說?」發現她的嘴唇抿得緊緊地。
「還……還好啦!絲巾已經派任務給它……呃……那個……美男,你的褲子可能沒救了,我賠你一條好了。」拿過絲巾,讓它再貼上她頸間敏感的肌膚,動作間,一股屬于他的溫度漸漸滲進她的身體,很快,她便覺得暖和多了。
「你從剛才都一直在想這個?」
「不是,我在想……」她剛才在想,和「哈尼」斷得干淨之後,她的生活便要接著另一段開始,而身邊的這個男人,或許就是陪她重新跨步的最佳人選。
最佳人選?這……她在想啥呀?忽然意識到不對,她趕緊閉嘴。眯起眼,感覺她在憋著什麼,但想想,沒必要點破,他又將注意力挪回前方。
「你現在經濟拮據,一條褲子就抵上好幾餐,舍得嗎?」
「舍不得,非常!」這是當然,要不然她今天也不用像餓鬼一樣,將吃的往嘴巴猛塞。
他輕笑一聲,笑她的直接。
「不過……」
「怎樣?」他猜她又有了餿主意,例如補個補丁在他的褲襠上。
「漂白水確定不能用……不知道這個辦法有沒有效,書上都說醋是萬能,我回去幫你泡一泡,洗洗看好了。」
「你……要幫我洗褲子?」雖然這並不代表什麼,而他也不一定真要她這麼做,但從他中學畢業離開他姨媽的庇護,他的生活便一向自理,就算有異性接觸,卻也沒這麼貼近他步調的……
包括他的玫瑰。
彎過頭,對他尷尬地笑。「‘唔魚蝦嘛好’,我雖然不是專業洗衣,可還是很厲害的,起碼能幫你把醬油的痕跡搓淡一點。如果你覺得這樣還不夠,大不了我……我再幫你倒幾天垃圾,煮幾頓飯好了。」
奇怪;不就弄髒一條牛仔褲,她做什麼一個勁兒地想補償;難道是……私心作祟!
又更尷尬了。「呃……當我沒說,我還是幫你洗……」
突然,她住了嘴,接著,她的臉上慢慢感覺到一團燥熱,因為那個開車的人,居然以一副「深情」的眼神看著她。
不……不不是深情,應該更象是……獸性大發?
「干……干嘛這樣看我?要是不接受,我還是可以‘考慮’還你一條的。」避開是示弱,從她遇上他的那一天,她就決定不再拿或後腦勺對著人,尤其他現在一副想吞了她的樣子。
她不就是弄髒他一條褲子嘛!
「如果找說,我現在想吻你,你會不會躲?」他黑晶晶的眼楮在窗外頻頻一閃而逝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迷離、誘人。
「什……什麼?」吻?一條褲子拿一個吻來換?
倘若有人的眼楮能同時擁有神秘和清澈,那麼跟前的地就是了!
瞪大眼楮,她叫他的問題給迷惑了,等她感覺到車速放慢,最後停下來時,他的嘴巴已經貼上她的。
「喂!」反射動作,她縮了一些。
「噓……」大大厚厚的手掌貼上她的臉頰,穿過她的頭發,勾住她裹在絲巾里暖呼呼的脖子,將她的臉拉了回來。
四片唇交纏,兩雙眼對望,從輕觸、試探,漸至適應彼此氣味,接著放手一搏。五年,她沒跟「哈尼」以外的人親吻過,除了上上上個月她在她媽媽臉頰上親下的祝壽之吻,和前天旅行社同事帶來的那只灰色波絲貓……
眼珠子像死不瞑目的魚眼,直勾勾盯著鼻梁前他長長的睫毛,郝俊女的心就快跳出喉頭了。
「眼楮……閉上,還是你認為這樣……比較刺激?」鼻子因為左右移動而輕踫著她的,尚美男低吟。
刺激?這個男人,佔她便宜還說風涼話!
「嗚嗚……」抗議聲即起,她想掙月兌他銷魂的接吻技術,但卻逃不出他對她撤下的情網。也許是好感早生,所以這時她唇間的堅持,才會猶如冬雪春融……
如果我說,我現在想吻你,你會不會躲?大概……不會吧!罷剛的問題,她在心底悄悄回答了。
「俊女……」好久,他的嘴終于舍得離開她的。
「……」
「可以睜開眼楮了。」他肯定這不是她的初吻,但是她卻緊張得可以,是因為對象是他的關系嗎?忍不住,他往自己臉上貼金。
眼皮可笑地抖了數下,好不容易睜開一道細縫……
啊咧!他笑什麼?近在咫尺的那張笑臉揚起的線條有點夸張,這是她頭一次看他有這麼明顯的笑容那!
不過說實在,不難看,呃……好啦!好啦!是不錯啦!
「青蛙變王子,我現在一定很帥。」他自滿,因為她贊美的眼神。
帥?
「ンл!好厚的臉皮。」有點困窘,她干脆損人。
在她扮粉酡的額上,他看見她對他的反應,頓時他的心情是無比地愉快,本想再偷親一下,卻發現她額際有一道淡疤。
有人說,一道傷痕就是一個故事,那麼她這道粉粉的疤痕,又是她哪一段時間和誰留下的?他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