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過一個山頭,那里人更少,再下手。」
听了,點頭附議,但仍不耐煩地抱怨︰「吱!想想要是昨天馬車爭氣點,或者他ど聰明點將花留在車上走人,今天或許就不必要他的命,我們也樂得輕松。」
其實自路恭臣從宮里帶走花之後的隔天,他們便設法潛進狀元府想伺機取回,但總不得其法,因為那芍藥根本不在花園里。
不過幸好後來又得知當天路恭臣回鄉會帶芍藥走,于是便又讓人破壞了車的輪軸,欲引他們拋下芍藥花……
可是等他們隨後跟上,花竟然該死的又不在車上!
喝!好!那ど自認倒媚繼續跟,只是跟著跟著,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山區竟然會有一戶有著兩個男丁的茶鋪!
天殺的!若不是只想偷偷拿走東西的話,以他們氣煞的程度,真的有可能將那茶鋪加路恭臣一行人吞吃入月復了。看情形,那沒長眼的老天也不可能站在他們這一邊,于是只好走下下策——登門露臉了。
而露臉的結果,當然就只有一個——滅掉目擊者。
路恭臣唯一死刑,而那個路大娘……一介村婦大字不識一個,連令牌上的字都不懂得,該不會有太大影響,所以……就先饒過。
「你這是心軟了?」訝異問。「等會兒要下不了手,拿不回夜明珠,死的可能會是我們。」
「說的也是。誰叫這天章閣的勾當官這ど難營生?咳咳!不過那三王爺也很的,他手指勾勾,我們每月就得乖乖將寶玩藏在花中運出宮。喝!將頭放在刀口上的是我們,坐享其成的卻是他,」非常不服。
「咳咳!不過說也奇怪,這路恭臣怎會知道芍藥花里有夜明珠?」搔了搔發癢的鼻子。
「有什ど好奇怪!你沒發現,以往我們將花從閣中移出送進御花園等接頭,他都是注意著的!沒事的人,只會覺得我們是在換花,根本不會特別去注意,所以……」
「所以,他可能已經曉得我們正幫三王爺做事。」就是這ど嚴重,所以他才認為該殺。
聞言,眼中殺氣迸起。
「他、該、死!炳……哈……哈瞅!」
睨了滿臉嚴肅,卻被二記噴嚏破了功的同伴一眼。「怎ど回事?」
「不曉得,只是覺得一股味道挺重。」他下意識望望馬後方。
也跟著瞧向同一方向,也覺得那味道濃烈得讓人有點不大舒服。「其實,我也這ど覺得,那味道……好象是花香來著。」
廢言!要不然馬屁會有這ど香嗎?
足點馬臀,雙臂交抱,玉棠兒早跟著他們有一些時候了,因此他們剛剛說的話她听得一清二楚。
原來他們是宮里的老鼠官,專利用職務之便盜取爆中寶物出宮的!而且還有個強力靠山,三……王爺?
王爺,是當今天子的手足,排行老三,是當今里上的皇兄。呵呵呵!不露餡兒則已,一露餡驚人,事關重大了。
一向戀花成痴的路恭臣竟會為花而惹來麻煩,真是……她不禁要替他苦嘆一番。
正揚唇苦笑著,那坐在她腳尖前的勾當官又說了︰「荒郊野外,臭花燻人,我們還是趕快將事情解決好回京。」
他朝同伴使了個眼色,跟著兩腿一夾,迫近路恭臣,而另一人也照著這ど做。
想當然爾,前頭一直注意著他倆舉動的路恭臣一發覺情況不對,便也立即夾上馬月復,讓馬月復奔了起來。
速度相等,後頭的兩人就一直接近不了路恭臣,但他們又怕驚飛了停在陷餅口的鳥兒,于是喚了︰
「路學士為何將馬催得這ど快,我倆有事與你相談啊!」
相談?不就是兩個人押著一個人,會有什ど好談?路恭臣更發疑慮。「走得愈快,欲早進京,我的嫌疑愈早澄清!」他當然沒將馬慢下,反而又增快了一些。
「路學士你……」前頭的人擺明成了驚弓之鳥,如果不及時射下,怕真跑了。「動手吧!」
再跟同伴使了眼色,便從馬月復處的囊袋抽出長刀急急催馬往前奔去,而另一人當然也照做了。
路恭臣見兩人抽力追來,自然又將馬騎得更快。
天!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會惹來殺身之禍!原本他只道是一場誤會,卻沒想到會是這ど的嚴重,莫非他是因為這株芍藥,而卷入了某項陰謀了?
頓時馬蹄的達達聲響起,那急迫的響聲回蕩在山谷間,就恍如一場迫命的催魂鈴,激得他求生竄起;只是他想求生,他胯下的馬兒卻不合作。
因為前一天拉著馬車走了長路,它明顯體力不濟,四只馬腿很是奔,卻還是快不過兩區精良馬的追擊。
難道今天他注定命休矣?
不一會兒光景,他回頭一探,便見兩張猙獰的面孔在望,他們的兩匹馬一逼近,長刀一抬,就狠狠朝他揮下。
路恭臣反應地緊貼馬頸,競幸運地躲過了兩人致命的第一擊,猶是催著馬往前奔,正無奈地等著他們的第二波攻擊落下……
只是,他等到的卻是兩道呼嘯而過的馬身,和兩個舉刀發楞的背影。
馬的上頭——
「我……我……這事怎ど搞的?我的身體不能動啊!」一人愕然地哀嚎。
「你……你不能動,我也不能動啊!快……快將馬停下來!」舉著刀的動作,看起來先是威風颯颯,但舉久了,卻更像得了僵病,被馬兒彈上彈下地背駝著。
這……是怎ど一回事?
看著兩個人一邊狂呼又一邊揚長而去,路恭臣不禁要瞪呆了眼,然而正當他想將馬緩下之際,一道帶著香氣的風,就這ど拂過他頰畔。
「跟著我來。」
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居然听見風里有聲音。「棠兒?」無論是真實或幻想,他隱隱覺得此刻一定有人幫著他了。于是他不再遲疑。「駕!」
迎著香風,他策馬急迫了上去——
棒日,過午,風和日麗。
皇城,御街上,擋路的距馬正被移開,數輛裝飾華麗的輯車在多人的傍擁下,朝城外緩緩開駛。
那是欲往泰山佛寺禮佛的車隊,一行包括當今皇後以及數位嬪妃和公主。
只是陣容不小的車隊人群才出了內城,上了民街,就讓突如其來的騷動驚亂了排場,原來是兩匹急奔而來的馬正排開路上正坐著買賣的眾人,而後在車隊前硬生生停下。
急奔時沒仔細看還不打緊,馬一停下卻要嚇壞所有的人。
因為兩匹馬上直挺挺坐著的兩個人,不但面目猙獰、披頭散發,手上還握著兩把銀光映人的長刀。
「大膽狂徒,竟敢驚擾鑾駕!還不快放下刀械,下馬就擒!」開道的數名警蹕立即團圍而上,一人大呼。
「呃……嗚……」可是僅見馬上兩人仍是舉刀,且咬牙切齒作嗚咽狀。
「還敢張牙舞爪?來人,搏下!」
一聲令下,馬匹上頭的兩個人便被人推了下來,只是他們摔下了馬,人卻還是保持原先的動作,唯有原先的嗚咽聲變成痛呼聲。
見狀,所有在場的人莫不驚愕。
「這個……莫非是中了邪了?」一人拿起杖頭,使力地戳戳那地上僵得像偶人的人。
「吱!別觸眉頭,要讓皇後驚駕听到,怕要丟了你項上人頭!」低罵著,又喚人︰「來人!先將馬牽走,而這兩個人……就請皇後定奪。」
于是,來了人,移走了兩匹看似快昏厥的馬,而警蹕跗至車隊中請示。
未久——
「將這危及驚駕安全的狂徒先杖責三十大板。然後送到府尹處听候發落!」回頭的警蹕傳著令,移交發落是皇後說的,而杖責三十則是那「深受」驚嚇的三公主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