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感情是不是都擴充得這麼快?
老實說,他不曉得。
雖然已經和許多異往過,但他卻從來沒有過類似的感覺;或許以往他都是為交往而交往,所以才會一再忽略交往中的男女該有的感情傳遞。
那麼,眼前的她,算不算是他第一個對上頻率的人呢?
「我……是該回去了,謝謝你讓我進來參觀你家。」韋輝松開扶持之後,她勉強站穩。
「參觀?」
她怎麼這麼說?該不會是想掩飾自己的害臊吧?
「嗯,我一直很想進來逛逛的,但是根本沒有機會。」要不是托了笨蛋大咪的福的話。
說話的同時,她不自然地翻了下白眼,韋輝看了覺得怪異。
「你真的沒事?」緊盯著她。
「呵呵!沒……沒事,安啦!謝謝你喔,我走了。」
敬個禮,傻笑一聲,轉過身,倒下去。
☆☆☆
天在轉,地在轉,大咪在轉,還有一個人……
睜開眼楮,卜嬙看見一張擔心的臉,和她昏過去之前看見的一樣。
「呃……韋……」
「醒了?」坐在仿古的歐式大床邊緣,他替卜嬙撥開臉頰上的一絡發絲。
雖然今晚她沒明確跟他說過什麼,不過她的出現就已經代表了她所要說的一切,也是兩人先前的默契。
「我還在你家?」
眼珠子轉了一圈,頭還是有點暈,四周精致的家具擺設,替他回答了。
「這是我家的客房,你剛才……不,三個小時前昏倒之後,我就把你抱進來了。」
「昏倒……三個小時?我怎一點感覺都沒有?糗大了!」坐了起來,嘴巴張得可以塞進饅頭。
看看牆上的古老掛鐘,指著十一多一點,證明他說的沒錯。
「你昏倒了當然不會有感覺,我要家庭醫師在藥里加一點安眠成分,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快就醒過來了。」如果不是他眼明手快,她現在就不可能只有這樣了。
室內的空氣涼涼的,但卜嬙卻覺得很溫暖,原來她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蠶絲被。
「我應該沒什麼事吧?只是頭昏了點。」除了頭昏腦脹,四肢還健在,賴在別人家的床上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說真的,這張軟軟的大床,比起她的木板床實在要好睡多了。
機會難得,她蓋在蠶絲被下面的腿偷偷在床上劃了幾下,虛榮一下!
「輕微腦震蕩,頭昏是正常癥狀,你要多休息。」事實上,他希望她干脆在這里待到明天再走。
「輕微腦震蕩?我的腦袋還真禁不起撞。」覺得這結果有點夸張,她笑笑,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對不起,打擾你了,我看我該回去了。」
「你還是先別走動的好。」
「沒那麼嚴重吧?」穿好鞋子站起來,果然沒事。「看吧!」
韋輝懷疑地看著她,果然,卜嬙沒走幾步,後腦就變得有千斤重,眼前又出現陣陣漩渦了。
「我就說,快點坐下來。」看她搖頭晃腦,干脆扶著她在床上坐下。
閉上眼楮又睜開。
「真的很暈喔!可是,不過就我們兩個的頭相撞,怎麼會這麼嚴重?有點夸張。」
她又不是弱質縴縴的林黛玉。
「沒听說過喝水也會嗆死人?模模你的後腦勺,就知道不夸張了。」
模一模。
「哈!真的腫得跟雞蛋一樣大哩!不過也難怪,兩車相撞必有一慘,何況你是鐵包肉的大卡車,我是肉包鐵的小綿羊。」
「虧你想得出來。」失笑中。
「難道不是?看看兩輛車的板金破壞的程度,就證明我所言不差。」她笑著以手覆上自己腦袋瓜上的腫包,然後原封不動拿著「模型」蓋到韋輝的額頭上。「看吧,我大你小!」
然而韋輝沒理會她稚氣的玩笑,他突然抓下她的手,放到嘴邊,印上一個輕輕的吻。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精靈?」
「什……什麼?」
有點鍺愕,想縮回手,可是他卻抓得更牢,吻得更仔細,一根手指接著一根手指,像在品嘗。
「精靈!從我看見你的第一次,就覺得像。」他好看的眼楮頗富深意地望住她。「當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曾在法國巴黎郊區見過一次,FantaiendeBlianrd森林中,我媽媽家祖宅的附近。」
他口中吐出一串法文,低沉佣懶,雖然听不懂.卜嬙卻像被下了魔咒般,跌進那個名詞之中。
精靈?
呵!頭一回听人這麼稱贊自己,有點飄飄然。
「你成長的地方,一定相當美,沒有文明的污染。」所以她才會單純得如此誘人。
「呃……對我來說,我的老家的確很美,它是個安靜的鄉下小鎮,路上看得到耕田的牛,田里看得見白鷺絲,就連大家住的都還是紅瓦屋哩!不是我亂夸,你要是到過那里,一定會喜歡那種遠離塵世的感覺。」
一提到熟悉的老家,急于跟人分享一切美好念頭,便驅走了剛剛還存在于兩人之間的不自然氣氛。
「就像我喜歡你的感覺一樣?」指頭爬上她的臉頰,像老情人似地品嘗著她的清甜。
「你……喜歡……」愕然中。
「喜歡你!」放下不安分的手,他認真地看著她。「我這麼說,你一定覺得很意外,但是感覺對了,說喜歡並不是壞事,猶豫反而會錯過許多的美好。」
「這說法……好像沒錯。」
「那麼,你喜歡我嗎?」
「啥……啥?」他的直接令人難以抵御,卜嬙的心跳亂了節奏。
他笑。「那換個問法好了,你討厭我嗎?」
「討……討厭?不會啦!起碼現在不會!」他的問題怎麼都這麼令人咋舌?她有點難以適應。
「不討厭?」他問,她點頭,于是他又問︰「那麼現在我可以吻你嗎?」
「啊?」
「你可以說‘不’,我尊重你的意願。」
「尊重我的意願?那在園你為什麼……呃……」發現說錯話,努力把尷尬吞了回去。
「那時我是真的情不自禁,對不起。」
「喔,沒……沒關系。」說了對不起了,再提就顯得小器。
「那麼現在?」
「很難回答,那改點頭、搖頭好了。不要就對著我搖搖頭,如果答應就什麼都別做。」
久久,卜嬙沒接頭也沒點頭,于是韋輝欺身而上。
他先試探地點了下她豐潤的唇瓣,見她沒有拒絕,于是放寬心地加深了吻。他一會兒吸著她的上嘴唇,一會又咬著她的下嘴唇,存心誘人。
如果夏天的高溫能夠融化馬路上的柏油,那麼現下這個高熱的吻,便可以融掉卜嬙的整個人。
燥熱攀升,她登時忘了呼吸,直到肺里的氧氣告謦,她的求生意志這才喚來清醒。
「那個……那個韋輝!等……等一下,我快沒氣了。」努力擠出話。
「沒氣?」稍稍移開,好笑地看著眼前一張因閉氣而微微發白的臉。「接吻的時候記得別閉氣,讓你休息幾秒,點頭還是搖頭?」他笑得很迷人。
「嗄?」
「點頭當我的girlfriend,讓我全心全意喜歡你。」嘴邊仍廝磨著。
「不……不知……」他的嘴巴貼那麼近。她怎麼回答呀!
「不答應嗎?那你可傷了我的心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哀兵政策!揪著胸坎,偷學他家小惡魔的絕招。
「我沒說我不答應呀!」看他想作罷,卜嬙突然沒來由地一陣緊張。
「那麼就是答應了?!我就知道你不會舍得錯過我,謝謝你。」
嘴巴又湊了上去,貼得卜嬙的唇死緊。
兩分鐘之後,他將被吻得頭昏膨脹的卜嬙從床上拉了起來,然後背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