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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誘冰心 第5頁

作者︰安琦

哪知那些個喝得最猛的卻最先醉,半刻後,他們胳膊上的酒也才減了一半,全身的勁道就已去了六、七成。

「呸呸呸!這……是什麼玩意?你們一定是在酒里下了藥了!」一名醉倒在地的漢子突然指住斑階上的兩人怒罵。

可兩人卻依舊泰然。

「祭禮酒原本就強勁,剛才開甕時,老身便已言明。」毀地答道。

然而正在她說完話的同時,又有兩名男子醉倒。

綜觀全場,能面不改色的,也只有袁充一人。

「這酒果然是名副其實的‘開甕即醉’,要不是袁某平日有點修為,現下早醉得一塌糊涂,更甭談還想拉弓了。」他正啖著他的第二壇酒,雖然還不至于醉倒,但眼底也已流露出了幾道強撐的血絲。

「呿!朝廷的貢酒可養出個酒鬼了。」他的自豪,立刻惹來旁人的酸話。

「好說,不過想喝得各地的佳釀,還是得先費點功夫,擠進朝臣之列才成。」袁充不以為意笑著。

「嗤!」說不過袁充,那人只好低頭繼續喝酒,可一會兒,他卻像發現什麼似地,忽地訝道。「咦?從頭到尾只有大伙兒一頭熱地猛灌酒,怎不見招親的主角──‘狼族巫女’呢?」

七、八分的醉意,讓男子大膽一問,而他這一提,卻也提醒了在場數人。

倏時,有人附和。

「說的也是!咱們大老遠跑來,可不是要來讓人灌醉的,敢問狼族長老,今天的主角何在?」

聞言,破天和毀地的臉色立刻黑了一半。

原本她們還想順著儀式的步驟,讓娘愛能不在現在見人,就不在現在見人。可眼見階下質疑的聲浪愈來愈密集,此刻,怕是再怎擺不上抬面的東西,都得厚著臉皮硬上了!

迫不得已,破天肅下臉。

「既然諸位這麼要求,那狼族也不好怠慢。」她幾乎是自齒縫吭出這兩句,接著她吩咐下去。

「去把巫女……‘請’上來!」

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同意將作品用于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娘愛走進神壇,意外地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了前一刻仍咬著牙根的破天和毀地。

換下一身破舊灰衫,巫女傳統的女敕白長袍,襯得她猶如一朵剛綻放的水仙。她的身形窈窕,臂上、頸上的冰冷銀飾,亦映得蜜色肌膚吹彈可破。

見美人蓮步輕移地從面前走過,座上無論已醉或半醉的數人,都禁不住酒醒大半,他們恨不得將它臉上那擋去視線的狼形面具取下,好一睹巫女的真正風采。

調了調臉上破天和毀地硬要人讓她戴上的面具,娘愛幾乎是渾身不舒服地走進祭壇。

她雖意外于男人們驚艷的眼神,卻也厭惡于他們垂涎欲滴的模樣。

半晌,待她在階頂大座坐下來,破天和毀地這才回了神,表情又回復到原先的冷傲。

「替諸位引見,這就是本族的巫女。」

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睨著判若兩人的娘愛,破天眼里仍有一絲不易見的輕蔑。

「狼族巫女果如傳言,冰肌玉膚、美麗月兌俗,只是姑娘臉上的面具……」有些礙眼!袁充緊盯著娘愛,視線仿佛就要燒穿面具一般。

雖說此行的目的,並不全為美人,但眼前狼族巫女的絕色,卻遠遠超乎他的預期。將視線從娘愛完美的身前曲線上移回,他內斂的眼底已多出一抹肉欲。

「在儀式結束之前,巫女的真面目不得輕易示人。」毀地回道。

听完,袁充看似失望地說︰

「這麼說也是,姑娘的容顏,也只有她的真命天子才有資格一睹,那麼……我也不好意思讓姑娘等太久。」

話一落尾,他旋即加快了飲酒的速度,而一旁的數人看了亦不甘示弱,但不勝酒力的,仍是無法扳回劣勢。

「看來今天的嬴家,非袁某莫屬了!」眼見對手一個個醉倒,只剩半壇酒的袁充不禁訕笑。

可俯視著階下一片七橫八豎,競爭激烈的景象,從頭到尾皆作壁上觀的娘愛,唇角卻突地溢出一道詭笑。

等了幾天,她就等這一刻!

等所有前來招親的人興頭沸騰到最高點,又等「天定」儀式進入到最後階段,她忖思良久的計畫,便可付諸實行,她要讓全部的人盡興而來,卻敗興而歸。

她更要經由他們的口,讓天下人知道,狼族所謂的「天定儀式」和「神聖巫女」,不過是……

「話可別說得太早!」

孰料一道涼風似的嗓音,竟硬是擠掉了娘愛幾乎構成的綺夢。

寒琰衣袂飄飄地踱進了神壇,俊美的朗笑無疑攫取了眾人的目光。

寒琰?

他……不是沒來嗎?娘愛怔然,方才進入神壇時不見寒琰,她也才松了口氣,沒想到竟然在這個緊要關頭……

「寒琰?」然而袁充的驚愕,似乎遠大于娘愛,他瞪住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月兌口訝道。

「久違了,袁兄,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見你,饒是美人的魅力大,讓你不遠從京城趕來。」

寒琰含笑的眼眸,一下子由袁充的方向飄到了娘愛身上,此刻雖是隔著面具,但仍然惹得娘愛心神不寧。

又瞥了四周一圈,確定沒錯過好戲,寒琰這才揀了個空位坐了下來,但心底仍不免嘟嚷著害他遲到的拜把兄弟,急色鬼肥鏢老四。

要不是他帶進寨子里的一堆女人硬是纏著他,他也就不會差點錯過招親了!

「哼!是久違了,沒想到叱吒一時的‘御前射手’隱退後,果真淪落到山里來當馬賊。」此刻,袁充終于證實了當年京里甚囂塵上的流言。

五年前,年方弱冠的寒琰以黑馬之姿贏得了當朝「武狀元」的榮餃,由于精通兵器和武術,是以被當今聖上延攬為禁軍總敦頭,而又因為他最精箭術,所以又被加封為「御前射手」,聖上親征勢必跟隨在旁。

原本以他平步青雲的程度,往後只有享用不完的榮華富貴。但出人意表的是,他竟選在功名榮譽臻于高峰的時刻,辭官隱退。

說到他辭官隱退的原因,有人臆測是個性使然。他雖才氣縱橫,可卻放蕩不羈,雖已位高權重,實際上卻不棧戀名利。考取寶名,謀得高官,似乎只是他用來滿足對「高官厚祿」的強烈好奇心罷了。

因為和一般人的目的不一樣,所以他能說放就放,一點也不覺可惜。

但之後他為何進入銀狼山當起馬賊,除了以好奇心作解釋之外,真正的原因也只有「七仙女作夢」,天知道了。

「過往雲煙,無須再提,若是袁兄真這麼想念寒某,寒某定另找時間和袁兄把酒言歡,敘敘舊。」

「哼!」

袁充不領情地瞥開了眼,雖然他嘴里不說,但心底卻極怨著寒琰。

因為要不是他那自命瀟灑的行為,他這個武考第二名也就不會遞補官職,惹來有心之人言他「撿便宜」的非議。

在那種情況之下,縱使是人人求之不得的榮華富貴,也得成了「招禍因」了!

「看起來,袁兄這些年並不如意,出來散散心也好。」

寒琰開始啖起了祭禮酒,舉杯之余,他又向人請教了「天定」的所有環節。

「廢話少說!五年前輸給你,並不代表今天你仍是贏家。」袁充打開了他的第三壇酒。

「說得好!一直以來,寒某都當袁兄是個好對手,今天要不拼個盡興,怎成?」

霎時,兩人之間彌漫起濃烈的較勁意味。

而階上,娘愛是自寒琰踏進門的一刻,便始終無法定下心來。

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

其實,他出不出現,結果不都一樣嗎?在她以真面目示人的同時,所有的人一定都會被嚇得逃離現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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