睇凝著顏童,裴穎風的情緒頓時變得復雜不已。
因為她的臉上明明就寫著「口是心非」四個大字,但她卻總是如此義正嚴辭,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
雖然他就是被她這異于常人的倔深深吸引,但此刻的他卻又恨不得她能卸下武裝,哪怕只是一秒鐘也好!
顏童心慌于四周突然靜下的氣氛,那是自她失明後就一直不能適應的。無措之余,她只好選擇逃避。
「我……先回房了,不打擾少爺,您歇息吧!」她不安地丟下一句,隨即想站起。
「留下來。」
突然,他拉住她。
「你……」
「別回房,留下來。」
「為……為什麼?我……唔……」
不容她反抗,裴穎風低頭覆住了她的拒絕。
他狂熱且霸道的吻狠狠地欺上她的唇,濕滑的舌更在瞬間柔化了她干澀的唇瓣。
「唔……」她仍固守城池,緊咬著牙關。
「別怕,別抵抗。」他誘哄著她,並將她橫身抱起,放回了床榻。
今夜他要她完全屬于他,而這也是唯一卸除她防備的方法。
臀部一接收到床褥的柔軟觸覺,顏童更慌了。「我……我不能待在這里,讓我回房!」
「噓……」他的拇指緩緩撫過她的唇,企圖平撫她的驚慌,跟著他拉起她的手滑向自己刀鐫般的臉龐。
「看著我,以妳的手代替眼楮看著我,眼前的我就是今夜要妳的人,信任我,如果妳愛我,就讓我珍惜妳,好嗎?」
顫著手,她被動的手游移于他深遂約五官之間,他的低語,就和她手下的膚觸一般,悄悄在她心間揚起一波波噬魂的熱潮。
她迷惘了。如果她現在能看得見,或許就能分辨在他輕柔的耳語下,真正隱藏著的心情。
他究竟是因為愛她,抑或是同情她,所以要她?
「我知道妳不可能告訴我妳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告訴妳,我之所以渴望妳,是因為我喜歡妳,這樣妳懂了嗎?」
彷佛讀進了她的迷惘,他湊近她的頸間輕喃,身下的更賁張了。
「少爺,你……」聞言,顏童無法置信地瞠大雙眸。
「別叫我少爺,我不喜歡,我要听妳叫我的名字……」他吞吐著她綿柔的耳珠。
她避開那令她無法思考的踫觸。
他說他……喜歡她?這是真的嗎?為了思索,她下意識掙動。
但裴穎風卻將她牢牢地禁錮在自己龐大的體魄下,他將她的雙臂抬到頭頂,大掌則靈活地褪開她的衣襟,半敞的絳色兜衣與早已羞紅的肌膚乍時迸現。
「童……」他低吟一聲,雙唇在松落的紗布間攫獲了挺立的櫻色蓓蕾,他囓咬它。
「不……」
顏童再也抑制不住地申吟出聲,不是因為他在她胸前的肆虐,而是他那僅隔著褻褲抵住她私密虛的堅硬,已開始緩緩摩戳著她。他在她雙腿間燃放了簇簇難耐的欲火,令她幾乎窒息。
縱使如此,那先前在她腦里構成的想法,仍是將她的理智狠狠地揪了回來。
他不可能喜歡她的,因為他愛的是芙蓉,一直是芙蓉!
驀地,她開始掙動。
「童……」他箝制著她,眼里覷見她的困惑。
「不……不行!不可以!」就在裴穎風卸去她的腰帶,人掌探向她私密處的同時,她尖喊出來。
她猛烈地掙動,由于動作過大,她背上的箭傷同時繃裂。霎時,劇烈的疼痛挾著心頭的緊縮,硬是在她頰上逼出兩行清淚。
「停……停……」她不住地啜泣。
見狀,裴穎風固然已欲火難收,還是咬著牙硬將它澆熄。
「童……怎麼了?」雖然不明白她的反應何以如此激烈,但看著她掉淚,就好比剜肉般令他難受。
他替她抹去淚水,但她卻悶不作聲,只是囓著唇細喘不止。
「童?」
靶覺有異,他伸手朝她後腰一攬,縮回手,掌心果然沾染了溫熱的血跡。
「妳的傷……什麼時候又裂開了?」他的五官倏地擠成一團,他迅速讓她俯身趴臥。「別動,我先幫妳止血。」
正當他下床自櫃中拿來藥盒時,一陣叩門聲突然響起。
「誰?」這個時候還會有誰?
「裴少莊主,芙蓉小姐她……找你。」門外傳來不安的女聲,是他吩咐照顧芙蓉的丫頭。
「芙蓉?」
他曾吩咐丫頭,倘若芙蓉又有異狀才來喚他,可也沒料到會是在這關頭!看著顏望背上溢著血的傷,他朝門外人說了︰「一會兒我就過去,妳先退下吧。」
可門外的人非但沒有退去的意思,反倒更著急地敲起門來。
「少莊主……我一個人實在沒有辦法,芙蓉小姐她很急很急,您還是立刻走一趟比較好。」只要一想起房里的上官芙蓉一個勁兒地撞床柱、抹脖子,逼她來找裴少莊主,丫頭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裴穎風心里清楚,如果不將事情說清楚,芙蓉勢必會一直這麼蠻鬧下去,所以他還是必須走上一趟。
「妳先下去,我馬上就過去。」迫不得已,他這麼對外面人說道。
摒退丫頭之後,他立即動手為顏童處理傷口,待血完全止住,他便低下頭來在她耳畔低語。
「妳的傷口我處理好了,別再亂動,也別想回房,在這里等我回來,听到沒有?」
半掩著黑眸,顏童不作反應,裴穎風只能在她額上急急一吻,而後離去。
門被掩上後,顏童眼眶里的淚,便不听使喚地滾了下來。
他畢竟是深愛芙蓉的,而她……只不過是一名可有可無的小侍從!既然顏童的存在對所有人只會造成傷害,那麼徹底消失,或許該是最好的決定。
可是,真正的她--平顏又該怎麼辦呢?
***
五日後,朝陽官道修復,裴穎風帶著顏童一路風塵僕僕回到了重雲山莊。由于擾價再起的緣故,甫歇下腳的裴穎風在安頓好顏童之後,再度起程下了江南。
而接下來的時間,顏童便無時無刻不想著辦法欲離開山莊,但是礙于眼傷和裴穎風的特別安排,讓她備受照顧卻也行動受限。
就連玳兒和小排都萬分留意她。今天,她倆照舊又來陪顏童午膳。
「童姐姐妳可得趁熱多吃點,這些粥菜都是玳兒特別交代廚房作的,雖然味道清淡了些,但對身體是極有益處的。」玳兒朝炕上的人甜笑。
「謝謝玳兒小姐,這幾天如此麻煩妳,顏童實在過意不去,何況以妳的身分……「
瞧妳又和玳兒客套了,我和童姐姐是朋友,朋友之間哪有不互相照顧的道理呢!」
她可是喜歡顏童喜勸得緊,遑論她大哥對她的交代,其實自顏童進莊以來,她就覺得和她特別投緣。
或許是因為她對人極為敏感的原因使然,她一見顏童,就覺得她善良得渾然天成,雖然當時沒發現「他」是女子,可也已料定她大哥日後必定和自己一樣,出自于心地喜歡「他」。
相對于玳兒的笑容滿面,在一旁協助顏童用膳的小琲臉上的表情卻是臭得可以。
她萬萬沒料到,當初那個讓她產生好感的「男人」居然會是個女人!這個事實,已經令她食不知味好幾天了。
「唉!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如果早知伊人是美人,今天就毋須憔悴了,是不是吶,小琲?」玳兒忍不住調侃她。
小琲雖听不懂她主子話里的意思,可也清楚她一定在取笑她。
「小姐,妳明知道小琲沒讀幾本書,還這麼損人家。」她的兩道淡眉拱上了天。
「哦?是嗎?」玳兒又笑。「好啦!別小家子氣,晚點到我房里來,我挑些有趣的書讓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