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斷強壓下切掉電話的沖動,因為他知道要是切斷電話,便無法追蹤到雪的下落。
不可避免的要承受著傾听她被蹂躪的聲音,雪的尖叫和哭喊聲分貝之大,連掉落在地上的手機都可接收、傳回他耳中。遠抗拒的咬緊牙根,力道大得連血絲都滲出了嘴角,「雪……」他痛苦地一次次呼喊著她的名字。而在現場的她--她真的分不出真假,只知道保留多年的清白應該被毀了,五、六個男人煞有其事的俯在她身上,沒多久她在迷蒙中見到自己染血,承受不住打擊地陷入昏迷。
在這十萬火急之時,遠的手下急切的道︰「報告頭目,查到了!」
遠猛地切斷電話,抬起頭,眼楮掠過待命的手下。
眼瞳中淨是殺氣,寒聲道︰「一個活口都不準留下!」
「是!」眾人簡短應道。
但當他們到達靠近東京港的廢棄貨櫃屋準備攻入時,現場卻出奇的安靜。
他低咒一聲,用不著多想就知道,犯人早巳溜之大吉了。
「留在外頭。」他欲單槍匹馬的進入。
「頭目,搞不好是陷阱!」
「混帳!」他冷笑地直視說話的人,「我『嬌弱』到需要你們保護,自己沒那能力解決?」
「不敢……」那手下發抖的低下頭,不敢再吭一句。
「數到一百,我沒出來就直接攻進來!」他不願這麼多人見到雪的情況,他要自己進去帶她出來,無論她的情況有多糟。
他小心地推門進入這間倉庫,第一眼見到的不是雪,而是牆上大刺刺的「嗜血」兩字,那字是用噴漆寫的,他知道飛車黨時興這套--留下記號。
門被推得更開了,亮光照射到雪的身上,他倒抽了一口氣,聲音似乎在瞬間全然靜止,雪的兩手被繩子綑綁吊掛在半空中,雙膝跪地。
她身上的水手制服被撕得破爛,破裂的裙子露出她比雪還白皙的腿,幾道血痕由大腿流至小腿,頭側垂著昏迷不醒,長發散亂。
他渾身一震,顧不得四周有沒有埋伏,筆直地沖向她。
「天啊……」他哽咽的發不出聲音,眼眶早已微濕。
他真是天字第一號的混蛋,居然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遭到這麼淒慘的凌虛,明明知道身為極道分子,隨時隨地會有仇家找上門,自己怎麼沒有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真是有負他那人人聞風喪膽的狂狼名號啊,在雪最痛苦、害怕需要他的時候,他人在哪里!
他割斷繩子,雪的身子癱軟的掉落,他快速的接住她,輕拍她道︰「雪,醒一醒。」還有呼吸,她還有呼吸,遠忍不住要感謝神明的保佑。
「拜托……醒過來……」他顫抖的低語,他是這麼的害怕會失去她,驚慌於再也看不見她的笑容,惶恐沒人像她這樣的和他斗嘴。
就算她不斷的惹毛他,他也甘願!
雪在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摟著她,突然渾身僵住的大喊著︰「不要了,不要再來了!」她哭得極為淒厲。
「是我,沒事了!」他心疼地緊摟著她,給她力量。
她驚愕的盯著他,「遠?」
他保證的輕哄道︰「沒事了,我來帶你回去。」
「我想死……」
他僵住了,「不可以!除非我死了!」遠狂暴的怒吼。
「我……被……」她閉上眼哽聲道︰「被輪暴了……」
「那不是你的錯!」他沖動的搖晃她,比起這件不幸,雪想死的念頭更讓他感到深深的懼怕。
「是我的錯!」她揪著他的衣襟泣道︰「是我活該,應該讓司機直接送我回家,不該為了跟你嘔氣才……」
他憶起兩人在賓館不歡而散的情況,全是他……他是成熟的男人,肚量不該小得跟一個十七歲女孩嘔氣,回去更不該隨便將她的安全推給手下負責……這種種的不該讓他責無旁貸。
雪的另一聲低泣,逼他甩去自責的情緒,現在他不能崩潰,雪需要他給她一個穩定的安全感。
「噓……乖,那些都不重要,重要是你還活著。」他溫柔的拂開她頰上的頭發,月兌下大衣罩住她,抱著她起身離開這里。
活著……她凝視著遠柔和的表情,他彷佛當她是件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她淒楚地一笑。他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他在同情自己,因為她遭到了不幸,而她不只是失去那層薄薄的處女膜,同時也失去了遠,她再也無法若無其事的待在他身邊,她被玷污了……
堂堂顯東的頭目,不該娶一個失貞的女人,否則道上的人都會嘲笑他,她寧可悄然地離開他,也不願看他因自己而被嘲笑!
第六章
遠殺氣騰騰的站在黑暗處抽著煙,企圖使血液中的暴戾因子減低,不然等會兒殺入嗜血本部,會不會血流成河他可不敢保證。
探子回報道︰「今天晚上嗜血在港區集會。」
他彈掉手上的香煙,「幾個人?」
「大約估計有三百人左右,其中還包括未成年少年。」
「殲滅。」他簡單的下了指令,「但是不要見血,畢竟有年少無知的孩子。」如果這個集團內沒有未成年少年,他不會有所顧忌。
遠的秘書原想開口,但在見到他那凶神惡煞般的表情後,害怕地不敢吭聲,只得領命問道︰「您……要親自上陣?」
「對!」他冷冽而短促地道︰「荒木來了沒有?」
「他已經在待命中。」
「走!」
「是!」筱司跟了頭目二十幾年,從沒見過他怒火中燒的模樣,像今天這樣壓抑不住的冷肅殺氣更是前所未見,筱司打了一個寒顫,頭目連回答也很簡短,若是他們再不出發,這股氣恐怕會發泄在他們身上。
遠的手下沒有攜帶槍械,但每個人手上都拿了根木刀,他們跟在遠後面到達港區,海浪拍打在石岸上的聲音和著船鳴,回蕩在四周,增添了些許緊張氛圍。
他不屑的盯著前方,那個嗜血的領導,車上還插著可笑的隊旗。
三百多個人盯著他們,雙方都沒有人開口。
他眼神直逼嗜血的領袖,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他帶著手下緩緩走入人群中央。
嗜血的人紛紛讓開,渾身不由得直冒冷汗。
基本上切入中間點對他們五十個人而言相當不利,但遠可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三百個人……哼--他根本沒放在眼里。
嗜血的首領被遠的眼神瞧得直發抖,這人是誰?直闖他們集會的本部,居然眼里不帶一絲懼怕,反倒是有三、四百個手下的他,嚇得雙腿發軟直打顫。
「顯東來『拜見』(指教)。」筱司開口道。
嗜血的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氣,「魑魅魍魎!」
鈴木從人群中走出,手微顫的指著遠道︰「他們不是顯東的人,他是冒充的!」
「放肆!」筱司一刀打斷鈴木的手。
鈴木握住斷裂的手掌,痛得跪伏在地,「老大,他們是冒充的。」
遠手拿木刀挑起鈴木的下巴,危險的眯起眼道︰「上次冒充顯東的名號到處囂張,竟然還敢動我的女人……」
「動就動,我們有『真正』的顯東做靠山。」鈴木依舊相信紫是真正的顯東組之人。
「你也有踫對不對!」他居高臨下的俯看鈴木。
鈴木的臉部扭曲,那雖只是作戲,可是他又不能實說,他害怕一說出來,那些真正的顯東人,會要了他的命。
他舉刀往下劈,鈴木的肋骨應聲斷裂,「你該高興,我沒要了你的命根了。」
「不管你們是不是顯東組,有膽殺進來嗜血,就不會讓你們活著出去。」嗜血的首領犯了同樣的錯誤,想以多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