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蕭潘出來,走向她,沒掩飾臉上的歡喜。對秘書點個頭。「妳可以先走了,佩蒂。」
謝海媚默不作聲,敏感的覺得秘書離開時,多投向她的那一眼。
「來!」蕭潘親吻她一下,牽住她的手,摟著她走進去。
季節都深了,太陽落得快,加上窗簾都拉上,光線相當昏暗。
「這還是妳第一次來我的辦公室呢。」蕭潘從她身後摟住她,親了親她的頭發,滑到她頸肩,輕輕啃咬一下。
她顫動一下,全身泛起顫栗。
他一下就模透了她。她的敏感、她脆弱不禁的地方。
「要不要喝點什麼?」他咬咬她耳朵。
謝海媚搖頭。
「那麼,一起吃晚飯,嗯?我餓死了,可以把妳吃下。」嗓音低混挑逗。
謝海媚再次搖頭。
她轉身對著他,直直望著他,清楚明白而且直接的問︰「你結婚了?」
頭一低,心碎的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為什麼現在才注意到!之前她都在干什麼?盲了嗎?都裹在極地的黑里嗎?
「妳知道了?」他頓一下,拔下戒指。「我是結婚了,不過,已經與我太太分居。」
雖然唐娜已早早警告她,听蕭潘親口承認說出來,她還是覺得淒慘無比。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听我說,媚,我不是有意瞞著不說,我跟她已經分居了。」
分居了,他還是別人的丈夫!
「你應該告訴我的……」她推開他。
版訴她了,她就可以不去喜歡他,可以提防,可以不陷落下去……
「媚……別這樣。我不是有意瞞妳的。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可是我忍不住,被妳給吸引,渴望見見妳……」
啊,這麼言情,這麼甜蜜,這麼動听!世上最動人的情話,就都是這般最騙人的謊言。
「第一次踫到,我就被妳吸引。後來巧合又踫到,我就喜歡上跟妳在一起的感覺。我覺得很舒服、很愉快。我喜歡妳的善解人意。」
她一點都沒有他說的那麼好。
「我太太聰明能干,人也很好,但她並不了解我。」
啊,來了。
唐娜果然可以去當先知了。
接下來他會說什麼?他跟她之間已經沒有愛情?他跟她只是勉強在一起?
「我跟她之間已經沒有愛情。」
丙然。
太標準的說詞。很多結了婚的男人都這麼落寞的說。
這種謊,一戳就破。沒有愛情還天天睡在一起?
但這樣說對蕭潘是不公平的。他到底分居了——
可笑,她居然還在替他找理由。
愛情這回事,很多時候都是女人自己騙自己,明明對方那麼沒擔當。卻替他解釋,替他開月兌。
她到底也只是那種平庸的女人。
「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可厭!她真覺得自己丑陋可憎。
「媚!」蕭潘拉住她。
一開始,他也許沒有那個意思,最後越了界,月兌了軌,破了格。但有誰規定,在軌道的路才是路?
「請不要再來找我。」她掙開手,不想撿拾別人愛情的殘余。
決定,不再與他見面。
套用句無產階級革命的語錄,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所以,一切都是自找的。
第八章
第八章
說是不再見面,沒幾天就又遇見踫到面了。
經過街道轉角的咖啡店時,謝海媚想了想走了進去,打算買兩個松餅,晚上就不必費腦筋想吃些什麼了。
她也不挑,隨便一指,要了兩個藍莓的。
她專心掏錢包,沒注意到跟在她身後進來的蕭潘。
「嗨。」掏出錢,抬起頭,蕭潘已經站到她面前。
她錯愣一下,顯然沒預期。
他穿一身黑衫黑褲,深灰風衣,她已經不算陌生的體味。乍聞到他氣味,她鼻頭忽然有點酸。
「嗨。」頭便低了。
「我剛巧經過,看見妳在這里,進來打聲招呼,希望沒有打擾到妳。」
是的了,就在相鄰的社區,相隔不算太遙遠,總會有這樣的巧合,總是會遇到的——
「妳好不好?」
不,他是存心的。就算是同一條街,只要有心回避,怎麼都踫不著;有心找,再隔十條街總會遇到。遠遠他便見著她,一路跟來的。
「嗯。謝謝。」謝海媚點頭。
「失眠的情況有沒有好一點?睡得好嗎?」還是那麼溫柔。
「嗯。」
「這是妳要的松餅,一共兩塊兩毛八。」服務生裝好了松餅,出聲提醒。
「我來。」蕭潘掏出皮夾。
「不了,我——」謝海媚推辭,已經來不及,他已徑自付了錢。
他拎了袋子,遞給她。她默默接過。
這麼快就遇到,她想形銷骨立也不夠時間變憔悴,還是一臉很健康。
「妳要去哪里?我送妳。」
「不必了,謝謝。」
蕭潘知道她會拒絕,沒強求,啞聲說︰「妳臉色不大好,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倒像憔悴的人是他。
「我很好,沒事。」
池嘆口氣。
「別讓我擔心,好嗎?」
「你會嗎?」教她有些恨了。說得那麼柔情!嘴巴上擔心又有什麼意義!
「妳知道我會的。」
「既然擔心,那你就干脆開藥單給我,吃了藥,我可以好吃好睡。」
「媚!」他知道她在說氣話。她心里是有他的,不然不會說氣話。
謝海媚轉身快步走出去,不理他的叫喚。
「媚!」蕭潘追出去。
「媚!」也不顧是在街上,緊拉住她,將她拉向他。
她別開臉,不願與他的目光相對。
「媚……」他看得出她的倔強。
她哪要什麼藥單!
不過是他。他是她的心理醫生、她的藥。盡避是毒藥。
「你不必擔心我,我不會有事。」掙開他,仍舊不看他。
總是這樣。她希望能好好處理,成熟一點,但總是不知該在恰當的時候處理好事情,總這樣搞砸許多事,不能好好處理。
但……算了,搞砸就算了。
生活一回又一回,這一回,就這麼算了。
結束了,沒有纏綿的以後了。
就這樣了,一切都結束了,不應該再有負擔了。
「一杯啤酒。」
才十一點多,酒吧正熱鬧,高分貝高密度,實在吵死人。
喝來喝去,她也只能喝這種醉不死人的啤酒,比較不容易發酒瘋。
來釣人的和被人釣的不少,目光技巧的,或含蓄的,或露骨的,瞟來瞟去。
她有點後悔沒有描上濃密的黑眼線和睫毛膏,昏暗燈光下,她的一雙黑眼楮顯得不夠大,不夠晶亮和神秘。
滿場陌生的面孔,光喝酒,有點無聊。
她早來了一天。晚一天,撞上只開放給女性進場的仕女之夜,看看身材高大的俊男跳月兌衣舞也好,一層一層剝下那衣冠楚楚、滿足饑渴的眼光。
不知道有沒有男人正在對她笑,或對她眨眼。燈光太昏暗,她看不清楚,大概錯過了不少機會。
啤酒杯空了。身材高大的男服務生穿梭過去,姿態瀟灑的頂著一個盤子,盤里擺了幾杯酒。每只都那麼一小杯,還不到一口的份量。
「要來一杯嗎?小姐。」帥氣有型的一張臉,多情的藍眼楮對她含著笑。
「這麼一小杯。」謝海媚搖頭。「給我一瓶啤酒。」
「不小了。」藍眼楮笑笑的,慫恿她︰「妳要不要試試?」
「好吧。」也不管杯子里裝的是什麼了。
她給了他一張鈔票,也不找零了,伸手去拿酒。
「等等。」
帥氣的服務生笑笑的按了按她的手阻止她,將盤子放在桌上,然後從中端了一杯酒起來。
謝海媚以為是要端給她的,自然伸出手,誰知道他居然拉起她,將酒杯送到他自己的嘴邊,仰頭喝了,而後俯下臉,嘴對著她的嘴,把含在嘴里的酒喂進她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