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筱梨沒有阻止,姿態優雅地在那里看著。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何澄空反覆來反覆去只肯說這一句「沒有」。
「啪啪」!艾瑪玉左右開弓連摑了她兩耳光。
「你到底說是不說!」用力又扯了她頭發,將她扯跪到地上。
荊筱梨高高在上的,居高臨下,宣示說︰「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分,別痴心妄想攀上和你身分不相稱的事。如果你保證不再去勾引海深,這一次我可以饒了你。」
何澄空忍不住冷笑起來,有點不知死活。「你看我這樣子,‘勾引’得了誰?江大會長不來找我麻煩,我反倒要謝天謝地了。」不意遇上林漾的目光,林漾看她的眼光相當冷,沒有半點不忍或同情。
「你的意思是海深他自己主動招惹你?」
「我沒有這麼說,我只是希望平靜地過我的日子而已。」
「不要臉的東西!」祈圓圓上前踢她一腳。「你明目張膽勾引宋晴學長的事,誰不知道?現在又把主意打到江會長身上!你知不知道江會長和筱梨小姐是一對?!居然也敢把主意打到江會長身上!你也不去照照鏡子,憑你那副德性也配!」
「就是說嘛!」艾瑪玉也補上一腳。
何澄空這麼嘴硬,想想是需要給她一點教訓,荊筱梨嫌惡地看看何澄空有點紅腫的臉頰,輕輕拂了拂她自己的秀發,對艾瑪玉說︰「我先走了,這里就交給你們處理。林漾!」她招手叫林漾,在她胸前別上一枚圓形的徽章。「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姐妹會的一員了。」
「謝謝筱梨小姐。」林漾笑開,帶幾分奉承。
像是那枚徽章多麼珍貴似,模了又模,說不出的自得滿足。
「林漾」這樣的林漾實在太陌生,何澄空簡直不認識。
「看什麼看!」目送荊筱梨「起駕」後,艾瑪玉等人回頭,朝半跪的何澄空肚子踹了一腳。
「為什麼」她望著林漾,還是無法相信,更不明白。
「為什麼?」林漾扯動嘴角冷笑一聲,腳一踏,用力踩碎她掉在地上的眼鏡。「你以為我會感激你?你跟那些人一樣,表面上裝作很同情我,其實暗地里都在笑我,甚至慶幸。慶幸那個人不是你,我活該要做你們那些人的替死鬼,然後嘴巴隨便說兩句安慰的話敷衍過去。」
那語氣充滿滿心的怨、滿心的恨。
「你比那些人更加虛偽、更加可惡。你明明可以早點幫我,可是你卻不聞不問。你甚至從來不跟我走在一塊,也不邀我一起去吃飯,就怕惹上麻煩吧!
「那些也都罷了,但你明知道我對宋晴學長的心意,卻不知羞恥地引誘他、利用他──何澄空,你太自私無恥了!我最恨最不能原諒的人就是你!」
「跟她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梁蘭說︰「今天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不會知道厲害的!」
餅去林漾所受到的欺負,就那樣全數在何澄空身上再來一次。
「像你這種丑女,也敢打宋晴學長的主意!」
「我們都沒能與宋晴學長並肩同起同坐,你這個丑八怪憑什麼?!」
「你最好給我安份一點,听到沒有!」
罵一句,就甩她一個耳光,連帶踢她一腳、踹她一記。祈圓圓還拿出剪刀把她的衣服剪得破破碎碎的,想想不過癮,抓起她頭發,隨便剪斷了一撮。
「你們干什麼?不要──」何澄空本能地反抗。
艾瑪玉和梁蘭壓住她,不讓她動彈。她高聲叫一兩聲,林漾猛不防大力摑她一巴掌。
「你還叫!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會來幫你的。我要你也嘗嘗我經歷過的那種滋味!」欺負她的人明明就在她眼前,她卻與她在一起一並欺負何澄空。
何澄空這才明白,原來林漾心里是多麼地痛恨她。
梁蘭邊笑邊亂剪,把何澄空的頭發剪得七零八落像狗啃的一樣;又拿了油性筆在她臉上亂涂一通,這還不滿意,干脆提了一桶油漆潑在她身上。
「住手!你們!」何澄空眼楮幾乎張不開,只听得到她們覺得有趣似的哈哈大笑。
「等等,我找人來觀賞。」梁蘭撥了手機,嘰咕說了一頓。用棒子戳一下何澄空。「你那麼愛勾引男人,我就找人來讓你勾個痛快。」
棒一會,兩個荊澤元的嘍出現。「找我們過來這里干什麼?」
「哪!」梁蘭指著趴在地上的何澄空。「這個女的騷得很,你們想怎麼玩都可以。」
何澄空的衣服被剪得破破碎碎,簡直衣不蔽體。露在外頭筆直修長的雙腿本來令人十分心動,但她被整得一身狼狽,又是油漆又是黏稠的液體又是發屑,臉上還被劃得亂七八糟,那兩個男的再有胃口也倒了十成十。
「就這種貨色?梁蘭,你要找人讓我們上,也找個像樣點的!」擺擺手,掉頭便要出去。
「免費給你們玩,你們還不要!」
何澄空只是乏力,意識清醒得很,明白梁蘭竟有這種惡毒主意,又怕又恨又急又恐懼,咬緊嘴角,輕輕在顫抖。
幸好,那兩人不屑地哼一聲。「想讓我們玩的多的是,隨手一把抓。這種貨色免了!」再不多浪費時間悻悻地轉身走開。
「真沒意思!」艾瑪玉說︰「本來以為可以看到更精采的。」
「算她運氣好!」祈圓圓悻悻地又踹何澄空一腳。不滿地說︰「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林漾蹲在何澄空面前,說︰「何澄空,你要是跪著跟我們每個人磕個頭,就饒了你,怎麼樣?」
何澄空抿緊嘴巴不吭一聲,連看也不看林漾。
林漾湊得更近一些。「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麼主意,你以為你能那麼容易月兌離這里嗎?」
她想干什麼?!何澄空心頭一驚,倏然抬眼。
「你要在這邊裝死也罷,但你心里打的如意算盤可不會那麼如意,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林漾掛一臉冷笑,慢慢站起來,朝向艾瑪玉她們。「你們慢慢陪她玩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理艾瑪玉她們疑惑的眼光,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一直往兄弟會成員住的宿舍走去。
「干什麼?!」在離門口三十公尺遠的柵門前就被守門的擋住。
她高傲地抬抬下巴。「我是林漾,是姐妹會的。我有事要找江會長。」
像個破爛被丟在舊體育館的廁所地上,何澄空以為她今天晚上大概就要這麼窩在那里了。
實在是沒力氣動──或是不想動。她只覺得全身的肌肉和骨頭都在痛,口干舌燥、臉頰、四肢、身體的每個部位都熱辣辣,狂燒的疼刺。
「你還活著吧?」意外地,竟有人出現。
但她連眼都懶得睜開。
「好像被打得很慘的樣子。」那人蹲下去,檢視著。
聲音變近,且似曾听見過,何澄空總算費力地睜開眼楮。「是你?」不曾想到過的邵琪。
「看來你還認得我,還沒有被打得糊涂,我看你一個人往這里過來時就知道要糟。你就那麼相信林漾!虧你先前撇得那麼清,就有你這種昏了頭的蠢貨。」
「你都看到了?」跟蚊子叫一樣,說氣若游絲也不夸張。
「嗯。還好那兩個王八蛋過來時,你已經被打得很慘,引不起他們的興趣,要不然你可要更慘。」
邵琪不諱言她從頭看到尾,但明哲保身,不卷入給自己找麻煩。何澄空也不怨怪,邵琪這會肯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溜進來,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