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在這陌生的地方做什麼。我只是想應該結束與李雲許的關系,我就走離那段關系。完全沒有計畫。離開的姿態看起來很瀟灑,我將自己給放生,其實與被放逐沒差多少。
瀟灑都是表面上姿態上的,內心里依舊掙掙扎扎。
我知道我這個人不夠干脆,否則也不會一場夢一廂情願做了十幾年。
李雲許對我不錯,與他在一起不必有感情的負擔。我醫想過,如果就如此與他走下去也無所謂,但他太太找上門後,我就不再覺得那是個好主意。
懊忘的我都沒忘記,再談什麼不在乎,怎麼都顯得牽強。
是的,很多時候,在李雲許的懷抱里,在他將他身體的溫度注入我體內時,閉上眼,沈冬青的身體會出現在眼簾後的那幢海市蜃樓里,這讓我心驚。
我明白,都明白,我的結繩記事該到告一段落的時候。我已經一廂情願了很多年,掙扎過很多遍,年紀老得不適合再糾葛在那種少女式義無反顧的痴情執著里,沾一身不清不楚。
所以,最好的方式,我走開掉。
離開遠一點,距離遙迢一些,給我一種美好的錯覺,凡此種種都可以注銷掉,一切可以重新再開始──
重新再開始?我真要失聲笑。
滿街的梅花開,從路這頭到那頭,風吹,總會飄落幾朵在我亂發上頭。有生以來,第一次,我真真覺得我走在詩意里頭。
在這里,我終于學會了喝咖啡。早晚一杯。想起,上癮,多少出自甘願的心情。
懊是打電話給英英的時候。否則我只怕她要懷疑我失蹤。
起風了。再喝一杯咖啡我就走,然後順手帶回一杯熱可可。有甜有苦還添上澀。滋味都全了。
一塊七毛五。離開時我帶走一杯熱可可。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