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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19XX 第24頁

作者︰林如是

「誰說我跟艾琳娜好了。」亞歷山大皺了皺眉,不明白地說︰「就算我跟艾琳娜約會,難道我就不能跟你做朋友?你為什麼要生氣。」

問到問題的核心了。維納斯猛咬著唇,無法開口。就是說啊!就算亞歷山大和一千個、一百個女人約會,干她什麼事?她憑什麼生氣?有什麼資格在那邊鬧脾氣?

「告訴我,你為什麼氣我跟艾琳娜在一起?」亞歷山大追逼著。

她無法再直視他,別開臉,掙扎著困難地開口︰「嫉妒吧,也許,我想。」一連三個不合文法的斷句,聲音很低,坦白軟弱。

亞歷山大漂亮的灰藍眼閃過一抹生動的光彩,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他看了她好一會,將她牽到身前,說︰「和好了?不再生我的氣了?」

「你想我有資格生氣嗎?」她反問。

他停了一會,答非所問,說︰「外頭天氣很好,如果我現在問你,我們一起出去走走,你會不會答應?」

「這算約會嗎?」她睇看他一眼,流動一種嫵媚。其實不管「約會」的定義如何,她只是嫉妒罷了吧。

「不好嗎?」他狡黠地反問。

她不說話了。由他牽著她。

車子被泰德開走了,他們只得搭公車。兩人漫無目的地在市區晃了一圈。港口到處是街頭畫家和藝人,亞歷山大看了看,興致勃勃地問她說︰「要不要去畫張像?」

維納斯搖頭。「不要。」她不上相,而且她也不習慣那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

亞歷山大也不勉強,知道她的固執。轉頭看見觀光馬車經過,心里一動,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跑過去。「我們去坐馬車,冒充觀光客。」

維納斯來不及拒絕,硬被他拉上車。她原不慣被陌生人盯著看,卻不料竟坐著馬車招搖餅市,不禁嘖他一眼,他愉快地笑了起來,陽光照著他,閃著一簇簇的光點。

晃了一下午,再沒什麼地方好去,亞歷山大看看時間,說︰「你等等,我馬上過來。」跑到對街,不知要做什麼。

一旁就是咖啡館,維納斯索性坐下來。露天的桌位,樹蔭遮著,涼風徐徐吹來,教人那般戀眷。服務生從咖啡館里出來。她沒注意,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迷情的古龍香。

這個香味……她抬頭。

「嗨!」對方沖她一笑。「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麥可李。」

麥可李?她望著他那張好看的臉。當然沒有忘記。她記得那個香味,很迷魂的一個男人。

「好久不見。」她涌起笑。「你在這里打工?」

「嗯。二、四、六的下午。剛剛我在里頭看著外頭一個人,覺得很像你,果然是你。」麥可說︰「要喝些什麼?」

「請給我一杯咖啡,嗯,卡布奇諾好了。」她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加上後面一句。

「卡布奇諾是嗎?」麥可點個頭。寒暄地又說︰「你都沒再到‘查爾斯’去了是吧?我一直沒再看到你。」「查爾斯」是那家舞廳的名字。

「嗯。我不太會跳舞,那一次是跟朋友去的。」

「不會跳舞有什麼關系,只要覺得高興就好。今天晚上我當班,有空的話和朋友一起來吧。」

在對街查公車時刻表的亞歷山大看他們談了半天,既說且笑,好像很熟的樣子,很不高興,大步走過來。掃了麥可的背影一眼,說︰「你們認識?」

「嗯,一個朋友。」維納斯輕描淡寫的,沒有解釋。

亞歷山大雙手抱胸,抿著嘴,蹙緊雙眉。他不是度量狹小的人,但不知為什麼,卻覺得很不舒坦。粗魯地伸手拉她。「走吧!車子快來了。」

「要去哪里?我才剛點了……」

「走就是了。」亞歷山大硬拉著她,不讓她把話說完。

「咦?要走了嗎?」麥可端了卡布奇諾出來,語氣有些惋惜。

亞歷山大暗哼一聲!放了一張鈔票在桌上,說︰「對不起,我們趕時間。」

「很抱歉,麥可。」沒喝咖啡就離開,維納斯覺得很抱歉。

「沒關系。等下次你有空再來,我免費招待。」麥可好情調地笑起來。

亞歷山大更悶了,對他的笑容簡直不耐煩。

餅了街,七十五路的公車剛巧進站,亞歷山大拉著維納斯跳上公車,一直走到最尾端的座位。

維納斯納悶問︰「亞歷,這班車不是往回家的方向,我們到底要去哪里?」

亞歷山大答非所問,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還有幾個像這樣的‘朋友’?!」說到「朋友」一詞,語氣很不痛快。「這個麥可,那個安束尼,你到底跟幾個男人來往?」

「我跟他們只是朋友。」

「朋友?」亞歷山大哼一聲,很吃味。「只是朋友?可是上次你卻單獨跟個叫安東尼的去看電影?」

換維納斯皺眉了。他憑什麼這樣質問她,他自己還不是跟那個艾琳娜糾糾葛葛的!

她不說話,亞歷山大就更有話說了,口氣很酸,說︰「我以為你們東方女孩都很純情……」

「嘿!等等!什麼叫東方女孩都很純情?」維納斯反感極了,毫不客氣反駁。

「你沒有權利批評我。你自自己和艾琳娜呢?怎麼算?!」

這句話讓亞歷山大語塞。他悶了一會,說︰「好吧,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但我可以生氣吧?你不以為一旦內心有認定了,就應該對這分感情忠實?」

他想說什麼?維納斯心里有些明白了,但還是意氣用事說︰「誰說的?沒有此較誰知道?這不就是你們對‘約會’的定義嗎?」

「你是故意要嘔我的嗎?」亞歷山大有些生氣。她是這樣的不溫順。「我要你答應我,不再跟那個安東尼單獨約會,也不去找那個渾身惡心味道的男人。」

這個要求大無理,維納斯裝作听不懂。這是她的老伎倆。亞歷山大只要生氣,就顯得傲慢無理,她就裝作听不懂他說的話。

「你別裝,我知道你懂。」對她的裝聾作啞,他更覺得氣了。

「好吧。」維納斯轉頭看著他。「我說就是。你這個要求太無理了。你不是我的主宰,不能命令我什麼或不能做什麼。」

真是的!她是這麼的不溫順。亞歷山大望了她半晌,表情竟柔了起來,輕輕吐說︰「我不是命令你,我是請求你笞應我。」

「請求?」他突然的輕柔,教她有些無所適從。刻意地板起臉說︰「如果我也‘請求’你答應,不許你再跟艾琳娜那樣說笑、不許你再跟那些叫什麼克莉絲蒂、娜塔莎的來往,你怎麼說?」

「我都听你的。」亞歷山大立刻接口,毫不遲疑。

維納斯霍地抬頭,沒提防他的回答來得這麼直接這麼快,落了下風,又嗔、又想笑,心頭甜甜的。因為不好意思,更要看著他,眸光瑩瑩的,所有的笑意淨閃爍在里頭。

「你呢?」亞歷山大不輕易放棄追問。

她朝他笑笑,並不正面回答。「你別那麼輕易就作承諾。承諾這種東西,是很重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不能因為擔心害怕,就不敢作承諾。」

「你不認為這樣風險太大了?」她又笑,眼神卻認真。

「如果那樣想,我就不會這麼說了。」亞歷山大很大氣地,說︰「只要你一句話。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听起來真的很像承諾。維納斯沉默一會,眼神變得遠。

「你這樣說,倒有些要像中國那種失去傳說的古老感情,‘死生契闊,與子成說’,仿彿那般的生死不渝,可是,人的變因大多,那樣的傳說終究失落了。」她正視他。「我們怎麼能保證我們的承諾永遠不會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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