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看不就知道了。」任劍飛鼓勵道,心中亦十分好奇赫連靳宇口中,淨縓族中擁有最強力量的水煝擁有什麼樣的力量。「記得我曾經說過的嗎?鳳族人的力量多半和情緒有關,妳現在關心的,不就是急流里的那些人,試著運用這股力量看看,或許能成功。」
「是嗎?」水煝雖然半信半疑,但眼看單無魂等人已經踏入急流中,步伐不穩地試圖繼續向前時,一顆心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駕馭水?自己真的有這個能力嗎?真的做得到嗎?水煝雙手緊握在胸前,內心充滿了對自己的不確定。
「啊!危險!」就在她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看見急流中行走在單無魂身邊的男子,不小心一個踉蹌,腳底滑了一下,瞬間「撲通」一聲跌入溪水里。
不行!快停止!別再流了!不能讓那人被大水沖走!驚險萬分的情景在眼前發生,水煝輕呼一聲,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那個人被大水沖走!
就在這個意念形成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隔著幾公尺遠的湍急水流,就像是能明白水煝的心思似的,原本湍急洶涌、環繞在單無魂等人身邊的水流,瞬間停止了翻騰流動,更詭異的是,水流的改變是以他們為中心,逐漸地慢慢向外擴散,一波跟著一波,從湍急變為緩慢,最後完完全全變成了平靜而徐緩的尋常水流。
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任劍飛看得目瞪口呆,也讓原本身陷險境的幾個人嚇了一跳,單無魂雖然吃驚,但反應也很快,立刻伸出手將跌落溪中的工人一把拉起,身旁的幾人也立即伸出援手,打算先把他拉回岸上休息再說。
「水煝!現在妳總該了解自己的能耐了吧!」任劍飛深吸一口氣,贊嘆不已地說道。原來這就是淨縓族女子真正的力量,好厲害!居然可以將這麼湍急的水流瞬間變成平靜如湖泊般的水流。
「我……真的是我嗎?」水煝依舊沒有什麼真實感。看見單無魂等人都平安回返到岸上後,她始終緊繃的心情也跟著放松,只覺得渾身一陣無力,像是全身上下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似的。「劍飛……我頭好暈……好像……」
水煝試圖抓住任劍飛的衣袖穩住身子,但那種暈眩的感覺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她一句話甚至都沒說完,眼前一黑,就暈倒在任劍飛的懷中了。
「水煝!喂!妳怎麼啦?」任劍飛即使及時抱住水煝,卻感覺到她的身子變得又冰又涼,不禁嚇壞了!
「怎麼回事?」單無魂听見任劍飛的驚呼聲,才一回頭,就發現任劍飛抱著暈倒的水煝。該死!她是什麼時候下馬車的?為什麼又暈過去了?
單無魂面色鐵青地來到任劍飛身邊,直接伸手將水煝接入懷中,焦慮地問道︰「她怎麼了?為什麼渾身這麼冰冷?」
「我……我也不知道!」任劍飛滿臉無辜地回答。
「她還不會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體力不支暈過去了,沒什麼好擔心的。」遠遠地,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溫文嗓音。
單無魂和任劍飛同時回頭,看見了不遠處站著一名兩人都熟悉的男子;金冠白衣,手持玉扇,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笑痕的赫連靳宇!
「赫連靳宇,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單無魂露出警戒的神情,不自覺地將懷中的水煝摟得更緊了。
「很簡單,我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親愛的水煝妹妹剛才救了你一命,要不是她以自身的力量控制急流,你早就不知道被沖到哪里去喂魚啦!」赫連靳宇輕搖玉扇,笑得十分溫和。
「以自身的力量控制急流?」單無魂一愣,只覺得赫連靳宇的話過于荒謬。但,如果不是這樣,又該怎麼解釋方才那場鱉異的變化?
「這種擁有天仙般容貌,又有超凡能力的未婚妻,想來想去我都舍不得給人啊!」赫連靳宇漾開笑痕,從腰間掏出一袋沈甸甸的布包,扔到地上說道。「喏!這里的黃金不但夠抵我的債,連利息也夠本啦!」
單無魂臉色一沈,但什麼也沒說,只是以更淡漠的目光注視著他。
「喔!還有東西沒給,我知道,別急嘛!不就是我上回不小心帶走的東西,現在我統統帶來還給你了,」赫連靳宇嘻嘻一笑,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紫玉雕成的龍形玉佩,高舉在單無魂面前晃了晃說道。「那麼,無魂兄,請你遵照約定,把屬于我的人,統統還給我……」
第八章
單府.大廳──
「不會吧?小劍飛,我都拿黃金來贖你了,這樣還不夠誠意?為什麼臭著一張臉?」赫連靳宇像是主人一般,怡然自得地坐在大廳,手中的玉扇搖呀搖的,深邃的黑瞳一瞥,注意到了相逢以來始終不發一語的任劍飛。
「你這家伙一出現就沒好事。」任劍飛低喃道。
什麼時候不來,偏偏莫名地出現在河道邊,隨便扔下一包黃金和玉佩,就要帶走水煝和自己,他和水煝又不是隨手交易的貨物,由他說留就留、說走就走的嗎?想想真是可惡透頂了!
原以為單無魂會出手教訓赫連靳宇,但他只是沈默了一會兒,最後說了句︰「水煝的身體最重要,先回單府,其他的日後再談。」
回到單府之後,一心掛記著水煝的單無魂一路將她抱回了南宅院,卻將赫連靳宇扔在大廳,只吩咐了一句︰「別怠慢了客人。」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而單府的僕役不知道是不是也感覺到了赫連靳宇的來意不善,隨便泡了壺熱茶放在桌上,離開前還以一種嫌惡的目光瞪了任劍飛一眼才退下。任劍飛心中委屈萬分,覺得自己倒楣透頂了,才會被迫留在這里和赫連靳宇大眼瞪小眼。
「你剛才說什麼嗎?我沒听清楚?」相對于任劍飛惡劣的心情,赫連靳宇像是完全沒感覺似的,俊臉含笑,有一口、沒一口地輕啜著熱茶。
「哼!你不是急著想擺月兌水煝和我,干麼現在又出現?」任劍飛冷哼一聲。明明上次在客棧相逢,他說得比唱的還好听,什麼希望水煝找尋到真正的自我,還希望他幫忙努力撮合單無魂和水煝,蘇狄城是個好地方,是適合她托付終身的地方。這些根本都是騙人的鬼話!
「人總有改變主意的時候吧?」赫連靳宇搖頭晃腦,俊臉凝出一副後悔莫及的表情。「想到水煝妹妹痴心一片,等了我整整十年,我怎麼能辜負她的情意?」
「反正你從頭到尾只是存在于書信中,她早就忘記你了。這些日子她和單無魂相處得很好,在我看來,他比你有責任感,更適合水煝。」任劍飛忍不住反唇相稽。雖然在單府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單無魂無論是管理蘇狄城,抑或是他對待水煝的方式,都比這個赫連靳宇好上千百倍,既然在心中已經將水煝當成半個姊姊般的存在,他理所當然選擇了比較優秀的單無魂。
「我這種絕世美男子會輸給單無魂那個石頭?」赫連靳宇錯愕地指著自己的臉,像是听到什麼難以置信的笑話似的。
「石頭都比你有人性一些。」任劍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咕噥道。
「在你眼中,我真的是很差勁的人,對吧?」赫連靳宇反常地沒有回嘴,也沒有發怒,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但我心中的苦衷,又有誰能知道呢?」
赫連靳宇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任劍飛一愣,也被他臉上難得一見的落寞給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