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剛才你也看到啦!她人是來了,不過被丟下溪谷去了。」
來了……被丟下溪谷去了……當這句話在腦海中形成真正的意義之後,任劍飛怒瞪雙眼,再也顧不得尊卑之分,一雙眼噴出憤怒的火焰,左手抓起赫連靳宇的衣襟,右手掄拳怒喝道︰「你說剛才扔下去的布袋里面是人?還是你的未婚妻?那你怎麼不救她?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扔下去?」
「呃……先別激動……听我解釋啊……」赫連靳宇的俊臉十分無辜,但眼看任劍飛高舉的拳頭,根本不听解釋就要往自己漂亮的鼻梁揍過來的時候,他急忙大喊︰「上來了!她上來了!」
「都扔下去了怎麼可能再上來?要不要我扔你下去,看你是不是能像只鳥再飛上來?」任劍飛嫌惡的眯起眼,左手添加了勁道,一雙眼中升起濃烈的怒意。就算他是鳳族必須效忠的主子,但這種根本不把其他人性命當一回事的主人,別說是服從了,自己根本就看不起他!
「劍飛小兄弟……我沒和你開玩笑啊!她真的上來了!」赫連靳宇俊臉上涌起更無辜的笑意,不忘伸手往懸崖邊比去,再次強調道︰「喏!要是你再不松開手助他們一臂之力,我的未婚妻就真的要掉下去嘍!」
任劍飛並沒有放手,只是半信半疑的轉過頭,眯起雙眼想察看情況。懸崖邊一片漆黑,除了偶爾颳起冷風陣陣之外,什麼變化都沒有。
「該死!我居然會笨到相信你──」任劍飛低咒出聲,正想回頭繼續教訓赫連靳宇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一種奇異的聲音打斷了任劍飛的話,他聞聲轉頭,不由得瞪大一雙眼,剛才空無一物的懸崖邊,如今赫然出現了一只手掌,緊緊抓住了地面。
「那……那是什麼?」任劍飛嚇了一大跳。
「是人啊!傻孩子,不過你要是再不去幫忙拉他上來,很快他也會化成‘撲通’一聲,不再是人了。」赫連靳宇似笑非笑地說著。
任劍飛知道救人如救火,立刻松開手,飛奔至懸崖邊,伸手扣住了懸崖下探出來的手腕。「我抓住你了,快!用力爬上來!」
由于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所以當任劍飛將底下的重物整個拉上安全位置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拉上的不只一個人,正確來說,他救起的是一個揹著大布袋的男人。
「啊!你把布袋撈起來了!」任劍飛有些訝異地開口。
「笨小孩。」赫連靳宇緩步向前,朝任劍飛頭上敲了一記。「從這個高度扔下去不死也半條命,就算撿回來也沒用,真正被扔下去的是早就準備好的石頭。」
「嗄?」任劍飛一愣,完全被赫連靳宇所說的話給弄迷糊了。
「還不明白嗎?我們早就在石壁鑿了一個小洞,派人等在里面,同時算好對方要丟人的時間,先在懸崖下鋪好強韌的漁網,當布袋往下扔的時候,等候在洞里的人就著手救人,接到人的同時再將一包已經填好石頭的布袋往下扔,這招叫‘瞞天過海’,學起來了沒有?」赫連靳宇輕搖玉扇,慢條斯理地解釋著。
「為什麼要這麼做?」任劍飛更不懂了。
「救人嘍!比花朵還要嬌女敕的美人兒就這麼被扔下去摔死,那多可惜。」赫連靳宇漾起漫不經心的笑痕,低頭對剛爬上懸崖邊的男子吩咐道︰「白鵬,你做得很好,現在快回去,別讓任何人察覺異樣。」
「是。」男人從地上緩身站起,他是一個十分高大的男子,比赫連靳宇足足高出兩個頭,但他對赫連靳宇的態度卻是既恭又敬,充滿了敬畏之意。
身型十分高大魁梧的白鵬,走了幾步後,突然又再次轉身,直挺挺地朝赫連靳宇跪下,「咚咚咚」地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以鄭重無比的聲音說道︰「一切……就拜托您了,請務必讓小姐得到幸福。」
「放心,我一定會讓她得到幸福的。」赫連靳宇斂去笑臉,換上十分正經的面容允諾。
「多謝。」白鵬剛毅的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重新站起身,戀戀不舍地望了布袋最後一眼,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直到白鵬的身影逐漸遠去,只剩下米粒般的小點,赫連靳宇才肩膀一垮,大呼一口氣。「呼!總算走了,真受不了,和這種正經八百的人說話最辛苦了,嘿嘿……劍飛,來來來!我讓你看看我這未婚妻的絕色容貌!」
「我說你前後的態度未免也差太多了吧!」任劍飛搖頭,伸出手擋住赫連靳宇要解開布袋的行動,蹙眉說道。「這袋里的姑娘真的是你未來的妻子?為什麼被人裝在布袋里?這一切又是怎麼一回事?」
「要解釋當然沒問題,可這整件事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赫連靳宇抬頭,露出慣用的無辜笑臉道。「等我把故事說完,美人只怕也在布袋里悶死了,你說她多可憐,好不容易免除了摔死的命運,現在卻因為你要我這個‘主人’解釋清楚來龍去脈,所以可憐的她被綁在布袋里無法呼吸,最後如花一般的美人注定成為一縷芳魂,莫名其妙就死了,等她到了閻王殿遇到了……」
「夠了!」任劍飛低斥一聲,打斷赫連靳宇的喋喋不休。
「那我可以打開了嗎?」赫連靳宇挑高一道眉,刻意以過分有理的態度詢問。
「嘖!」任劍飛冷啐一聲。論起說歪理,自己是絕對比不過赫連靳宇的,只好認命地退開,同時轉過身背對著赫連靳宇,堅持不肯做出這等趁著對方昏迷窺探的失禮之事。
雖然眼楮沒看到,但任劍飛卻可以听見赫連靳宇自解開布袋後,喋喋不休的驚嘆之詞。「美……真是太美了……簡直比從前還要美上幾百倍啊!原來我從小就這麼了不起,連鑒賞美人的眼光都這麼好,一選就選定‘淨縓族’最美的女子為妻,真是太美了!」
「淨縓族?你說你要娶的新娘是淨縓族的人?」鳳族四大家族之一的黃族淨縓族?在听見赫連靳宇自言自語的同時,任劍飛心里產生了更多的疑問。鳳族之間聯姻並不稀奇,而赫連靳宇身為鳳族的支配者,要娶鳳族的任何一名女子都不是問題,還會得到所有鳳族人的祝福,有必要像赫連靳宇這樣偷偷模模半夜上山等人嗎?而那名淨縓族的女子,又為何被人裝在布袋里呢?
「劍飛小兄弟,這一切說來話長啊!」赫連靳宇動作俐落地將女子裝回布袋,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將袋口綁緊、細心地留了讓對方呼吸的細縫。「現在人到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再說,你的問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答案的。」
「為什麼不在這里就解釋清楚?」任劍飛不悅地蹙眉,現在的自己有著滿肚子的疑問,實在不想再被赫連靳宇牽著鼻子走。
「嗯,這麼說好了。這個布袋里的女人名叫‘水煝’,她雖然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卻也是淨縓族族長的女兒,現在淨縓族的人一定發現她不見了,要是被他們發現水煝在你和我的手里,那我們兩個可能連命都保不住嘍!」
「為什麼?淨縓族是鳳旋四大家族之一,是效忠于你的,而且你不是說這個女子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那淨縓族的人為什麼要為難你?」任劍飛搖頭,不接受他的說法。「再者,我怎麼說也是青翼鳳族之人,和他們擁有比盟友更堅定的情感,怎麼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