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忽然換成輕松的口吻,邀她一起回旅館用早餐。
「知道了。」茱兒冷哼一聲,沒見過比他更奇怪的人了。
「我們用跑的!」蘭斯洛忽然開口,不等茱兒回答,拉著她的手就住前沖。
「喂,你干什麼?快放手!」茱兒驚呼,卻被蘭斯洛拉著向前跑。為了不讓手被他的鐵臂扯斷,她只好提起裙擺跟著跑了起來。
雖然只是一段很短的距離,但蘭斯洛腳長、步伐大,嬌小的茱兒要跟上他是有些困難,在快到旅館的峙候,蘭斯洛才放緩了腳步,回頭沖著茱兒一笑。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她氣喘吁吁,臉頰上新添了淡淡暈紅,一張俏臉紅通通的,看起來好象一顆紅隻果。
「這樣你看起來健康多了。」見效果達到了,蘭斯洛松開手。在她錯愕不已的同時,伸手撥開她頰邊汗濕的發,之後便轉身住旅館內走去。
「你……」茱兒只能瞪著他的背,始終說不出罵人的話,她是真的詞窮了,面對他那讓人模不透的行為,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應付才好。
※※※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來到旅館附設的餐廳,只見亞瑟已經早一步坐在位置上,頗有閑情逸致地看著早報,啜飲著手邊的咖啡。
「早安。」蘭斯洛拉開椅子,在亞瑟的對面坐下。
「嗯,」亞瑟隨便點點頭,但在抬頭看到茱兒時,臉上瞬間綻放出狂喜之情。
連忙起身笑瞇瞇地道︰「茱兒,你也來了,睡得好嗎?我想你昨晚坐了一天車子一定累壞了,正想今天讓你多睡一會兒呢!」
「我睡得很好。」茱兒淡淡一笑,也坐了下來。
「茱兒,親愛的,你的臉怎麼那麼紅?生病了嗎?」亞瑟殷勤地遞給茱兒一杯咖啡,這才發現她一向白皙透明的臉頰竟然紅通通的,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沒事,我剛才去樹林那里散步了一會兒,只是有點熱。」茱兒不以為意地笑笑,趁著亞瑟不注意的時候,瞪了蘭斯洛這個始作俑者一眼。
蘭斯洛回以無辜的一笑,安安靜靜地開始用他的早餐。
「等一會兒我會到鎮上的警局一趟,要他們派一些人和我們一起住到古堡內,只要打理個一兩天我們就可以住進去了,你就留在這兒陪茱兒好了。」為了表示他一個人就可以將整件事處理得很完美,亞瑟開始說明他今天要做的工作行程,將一切事都攬在自己的身上,故意要顯出蘭斯洛可有可無的不重要性。
「那也好,反止我睡得不夠飽,多休息一下也不錯。」蘭斯洛邊咬著面包、邊點頭,根本也不在乎他有沒有事情做。
蘭斯洛的反應讓亞瑟一愣,就連坐在身邊的茱兒也多看了他一眼,蘭斯洛見戲演得還不夠逼真,喝了一口咖啡繼續道︰「對了,到了鎮上回來的時候,幫我到當地的教堂帶一本聖經回來,就當是我回神學院時給院長的紀念品。」
「那有什麼問題!」亞瑟的鼻子抬得更高了,什麼嘛!當初在書房試了他,覺得他身手不錯,還真的以為是父親從哪里請來的保鑣,沒想到他只不過是一名神學院的學生。難不成他真以為靠一本聖經就可以解決「魔鬼馬車」一事?
「茱兒,我走了,我們晚上見。」亞瑟彎身在茱兒額頭上印下一吻,趾高氣揚地離開了餐廳。他是安德烈家的正統繼承人,也唯有像他這種有能力、有膽識的人可以解決安得烈家的麻煩,至于那個未來的小神父,就讓他當茱兒的伴護吧!
「你真的是神學院的學生?」茱兒再次被他弄胡涂了。
「你說呢?」蘭斯洛不答反問,眼里藏著笑意。
「無聊。」她早該知道這個男人的惡劣是天生的。
「我們這一整天的確會很無聊,該做些什麼好呢?」離下一次月圓還有十多天,時間還多得是,眼前他只要緊緊盯著茱兒的行蹤就可以了。既然亞瑟給了他一個正大光明的件護身分,不好好利用那才是傻瓜。「我回房去了。」茱兒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他身上,起身準備上樓。
蘭斯洛亦跟著起身,保持著三步的距離,茱兒回頭,捏了捏眉心,覺得久未造訪的頭痛又要出現了。
「我不需要伴護。」什麼年代了,她才不需要一個跟前跟後的保母。
「我也正好要上樓,不用介意我,把我當成是隱形人就可以了。」蘭斯洛以再認真不過的表情建議道。
茱兒聞言轉身,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想尖叫的沖動,以嘲弄的眼光上下打量著蘭斯洛,從他上揚的眉、含笑的眼、一向到他微揚的嘴角,還有那一身結實的肌肉、看似蓄滿力量的男性身軀……她都看不順眼。
「你不要跟著我,我對你的感覺就好象身邊帶著一棵會活動的聖誕樹一樣,你懂不懂?」聖誕樹好看歸好看,危機來時卻只是一個裝飾品,一點幫助也沒有。
「這是我听過最迂回的贊美方式,謝謝。」蘭斯洛故意忽略她話中的諷刺,聖誕樹?這倒是個新鮮的名詞。
她真的無話可說了,茱兒忿怒地轉身就走,蘭斯洛笑瞇瞇地看著她拾階而上;
反正她身上有追蹤器,走得再遠他也追得到,現在就讓她一個人清靜清靜吧!
蘭斯洛重新坐了下來,招手喚來服務生,為自己再換上一壺熱茶,今天是任務正式開始的第三天,他有信心,再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第四章
茱兒一直到了下午一點多才出現在樓下的大廳,因為追蹤器加上門板上的竊听器,蘭斯洛知道她中午叫了餐點進房間,擺明了就是不想下來和他一起用餐。
「我想你是不會放棄了,那就跟著來吧!」茱兒下了樓,看到坐在大廳沙發上的蘭斯洛,她看了他一眼,有點無奈地開口。
「這里我們都不熟,有個伴也是好的,你打算上哪去?」蘭斯洛起身,見茱兒換了一套淺綠色的襯衫和牛仔褲,輕松簡單,對她來說倒是很新奇的裝扮。
「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想待在房里。」她無所謂地開口,將鑰匙遞給了櫃台,以眼神示意蘭斯洛和她一起走。
蘭斯洛不清楚茱兒想到哪里去,于是走在她的身後靜觀其變。
茱兒不往人多的地方走,出了旅館,她朝著早晨散步的路徑往樹林的方向前去。
這個樹林因為與他們居住的旅館相鄰,為了吸引旅客的注意力,當地人和旅館經營者不但將整片樹林打理的很干淨,還種了不少花花草草,煞是美麗。
潮濕的泥土和青草散發出清香的氣息,路邊的花朵沁著迷人的淡香,雖然還只是五月,但高地已經褪去了枯黃的顏色,漫步在林間,蘭斯洛在心情上已經無形地放松了許多。
「听老公爵說,你對‘魔鬼馬車’之事了解不少?」走了一會兒,茱兒選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這些專門為旅客準備的銅椅都打理得十分干淨。
「是有些研究。」蘭斯洛也不算撒謊,事實上他來這里就是為了要調查「魔鬼馬車」。所謂的了解也就是他手邊有翩翩準備的數據和照片而已。
「你知道‘魔鬼馬車’為什麼會出現嗎?」茱兒抬起頭,出神地望著天空,喃喃自語。「我曾經看過一本書,它上面記載著傳說中的‘魔鬼馬車’,那是一輛載著無法升天的亡靈不停旅行的馬車。因為那些亡靈心中有牽掛、有放不下的心願,所以他們會乘著馬車,漫無目的地一直旅行,一直、一直旅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