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宮後有多麼的凶險她都不怕。
淨榮是大姐,氣韻高雅,但是一雙眼楮總是淚霧蒸騰,楚楚惹人憐。
淨菟則是二姐,清秀的她有一股純淨的美。她所看見的世間全是美好的,淨芙不禁懷疑倘使她被人賣了,肯定還會熱心的替人數銀子。
淨芙是小妹,三姐妹中她長得最艷麗,姨娘說她和生母長得有七八分神似。
「難怪皇帝對娘親大人神魂顛倒!美麗真是一種罪過啊。
淨芙的不勝教吁換來一陣大笑聲。
「喂喂喂喂!」她叉腰抗議;自從三姐妹相認後她們和她們的丈夫一同聚會,就在幸運大客棧。
當時守候在廟宇外的玉驚破和湯羿閻一下子就成了英逆之交,而同是連襟的胡雪飛竟也和他們相談甚歡,三個男人非常的投契。
他們分成兩邊,三個連襟圍桌而坐,三姐妹則是坐在床榻邊上說話。
淨芙的抗議並沒有任何喝止作用,湯羿閻調侃著小姨子——
「你這氣勢的確很像發威的小老虎,而且是漂亮可人的凶虎兒。」
玉驚破朝胡雪飛送去一記「你的苦,我終于了解」的眼神,他回報一個感謝的眼光交流。
其實淨芙也沒有多麼嗆辣啦,她的性情率真無偽,對人總是客氣、禮貌,但是一遇上胡雪飛,她似乎老是失控。
還有一個人能夠令她跳腳,氣憤不已。
喏,床榻里邊的小嬰兒倏地放聲大哭,淨芙忙著哄她,但她仍是哭聲宏亮,好像不哭上十個時辰不罷休似的。
「臭寶寶!壞寶寶!」她的河東獅吼十分嚇人。
寶寶不哭了,居然對著她猛笑著,讓她又氣,又疼。
淨芙的情緒轉換原就快速,她的後娘凶樣兒完全不見了,她燦爛的朝著房內的五人笑道︰「我這小後娘當得莫名其妙,不過,幸好有相公和我一起照料寶寶。」
胡雪飛搖搖頭,口吻中帶著溺愛,「娘子大人把寶寶當成一個會哭、會笑的好玩東西吧?真正費心出力的是我這個被迫的無奈後爹才是。」
淨芙向他扮個鬼臉,她待會應該教訓他的無禮犯上。這個「上」嘛自然是她!
暢快的聊了彼此的近況後,玉氏夫妻和湯氏夫妻告辭了,他們的府邸遠在雲州大城。
淨芙的心情好極了。她一直以為她這棄女沒有親人,沒想到會和兩個姐姐相認。
「相公,」她抓起胡雪飛的左手,無限感激。「謝謝你慫恿我和你‘私奔,,不然我就不可能和兩位姐姐相認了。」
胡雪飛感到窘困,淨芙哪知道他當時的心機啊,之所以設計她與他離開紫月山寨是為了他自己的性命存亡和美好的自由。
然而下了山後他竟然沒有乘機逃離她的身邊,即使他已經完全康復了。
假若他再裝蒜就太過矯情了,他明白自己將守護淨芙一生一世的決心。
現在的他需要的是耐心等待!對于愛情懵懵懂懂的她何時才會與他交心?
他輕輕的揉著她的發絲,足以安慰的是他是她的丈夫,她惟一親近的男人。
淨芙眨眨眼,奇怪,為什麼她這麼喜歡他撫揉她的發絲呢?
她想到一件似乎很重要的事,「我們隨身攜帶的那一幅美人圖畫會不會就是……」
「皇上親手所繪的美人像?」應談無誤,畢竟那妓好的面容和淨芙相似,除了是生身之母以外,不太可能是另外一個人了。
然而黑獅為什麼擁有理應收藏于皇宮中的美人圖?
兄弟們說黑獅對待那美人圖簡直比他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視,難道黑獅和已經歸天的老皇帝一樣的痴痴戀著畫中人?
至于那個將他鎖扣在金色箱子中,並且企圖謀害他的惡徒,他非要揪出來不可。
「但是我們現在必須煩惱的是如何進人皇宮,以及如何查探你娘親的下落。」
「這真的是個煩惱……」她也不知該怎麼辦。
淨芙呼喚不到小皮,她很擔憂,怕他是不是因著為雪飛治愈腿傷和筋脈的緣故而傷了靈體?
「如果真是這樣,我這好朋友不就成了壞朋友?」
胡雪飛安慰著自寅又內疚的她,「也許他只是有點兒事情要忙,所以走開了去,畢竟他是千年樹妖,我們不可小覷他的能耐。」
必于小皮的奇異存在,淨莢已經告訴他,不是她嘴快才月兌口而出,而是她對付不了他的逼問。
畢竟他明白自己因為練功走火人魔而縮骨縮身的內傷,至少需要一段時間的療養,怎麼可能在一夜昏迷之後就完完全全的恢復他原本莢挺昂藏的瀟灑模樣?
包何況那一鐵棍重擊他的腿,陘骨的傷勢也毫無道理的不治而愈 狘br />
淨莢一邊替寶寶拍背一邊回話,「小皮說過他很了不起,不過他是樹精,不是樹妖!你別混說,不然他的自尊心一定會受到損傷。」
胡雪飛淡淡的笑,「是嗎?」他懷疑小皮也許是個三流的樹精。
然而為了讓淨莢放寬心,他必須「相信」小皮的神通廣大。
他想起他企圖逃離紫月山寨,逃離硬是和他糾纏人生的婚配妻時所作的那個夢——
夢中特采指點迷津的即是小皮吧,他要他和淨莢私奔的意圖是什麼?究竟是幫他,或是制造他和淨芙朝夕相處的機會?
若是永遠待在紫月山寨,淨芙這小野人肯定整日對他打罵、奴役他、傷害他。
「小皮對你說,金色箱子中的我是你命定中的相公?」
「嗯……」寶寶好可愛哦,一直對她格格笑。
「那只樹精會不會是隨便唬弄?剛巧他看得見箱子中的我?」但不管事實真相為何,他對小皮銘感五內,因為他無法想象淨芙嫁給另一個男人的景況!
然淨芙總是認為他是她娶到手的丈夫!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糾正她,改造她的大女人主張。
「呸!」一個聲音響起。
「你做什麼?」居然對著寶寶吐口水?
淨芙小小發怒,「寶寶對著我吐口水耶,我這做娘的當然要回吐一口!」
這是一個成熟的小熬人會說的話嗎?根本是大孩子照顧小嬰兒。
真是拿她沒轍,她是他最心愛的寶貝。
淨芙忽然笑了,「寶寶吃下我的口水,那麼她就會愛我了。」寶寶畢竟不是她生的,小後娘的身份令人戰戰兢兢啊。
對于她自以為是,並且自創一格的思想模式,他除了嘆笑,還能如何?
「這似是而非的育論若能成真,我想,我應該也吐一口我的口液給你。」
忙著系緊粗布條的淨芙並沒有听清楚胡雪飛意在言外的示愛,她催促著他,「我們上街去玩。」
她已經把寶寶背妥在她背上了。
娘子大人的吩咐他哪能不從,所以他只好和她們母女一道走上街市去逛逛。
幸好淨芙一向只挑刀劍鋪于「玩賞」,否則他站在胭脂攤位前的情況會很窘。
「小皮能夠幫我們進宮?」他的靈力似乎有待商榷,胡雪飛對娘子的異想天開感到懷疑。
淨莢敲他一下,嬌嗔的瞪他一眼。她不喜歡她的好朋友受到質疑。
「如果你不是我的相公,我一定痛揍你。」
這話,他應該歡喜,或者是傷心?
刀劍鋪于的伙計調佩道︰「公于的內人有些潑嗆。」男尊女卑的這世道,女人甭說是動手了,頂個嘴都必須曼罰或是遭到休棄的命運。
特趣的是這位相貌堂堂的公于似乎樂在其中,似乎對他的妻仍寵愛有加。
「走吧。」淨芙回眸,她的燦顏在日陽之下更顯得美麗奪目。
兩夫妻和寶寶往街市的另一邊逛玩去了,不一會兒,刀劍錦于的附近發出一聲烏鴉般的啞叫。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