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意已定,就由他親手送她上路吧。她死,他亦魂魄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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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什麼感覺呢?
江子嫣陷入黑暗,不再感受那冰火相煎熬的可怕痛苦。
楚千浪的面色猶如閻王,望向來人,「為什麼阻止我?」
「如果不是我的立時阻止,小大夫一命豈不嗚呼?!而你也一定魂歸離很天,那麼我的繡工不是少了人欣賞?」
「你擊昏了她,以為如此她就能暫時不痛了?」
「難道不是?」繡手笑王揮一揮寬袖子,「這種侵入五髒六腑的疼痛比被鞭打一千下還叫人吃不消,火烙全身也沒有這麼恐怖!」
「等她下一次又受痛時,將會是百千倍于上一回的折騰。」楚千浪手刀再起……
一條繡線纏繞住他,繡手笑王依然嬉皮笑臉。
「江子嫣死不了,你也別想跟著死,然後‘拋棄’我和辣手!」
他震斷繡線,「將我和小嫣合葬同一個墳墓。」
吧嗎啊!祭拜比較不麻煩是不是?繡手笑王翻翻白眼叫道︰「鬼老師父你還不快快現身!你的痴情二徒兒要殉情了啦!我擋不住了。」
楚千浪驚凜住,行蹤神秘飄忽的師父來了嗎?
但是人稱鬼老的師父能夠救得了他的小嫣?他的俊顯上浮起一抹悲傷的淒涼笑容。
繡手笑王干脆雙手摟抱住楚千浪的腰,將他拉離床畔,「快來人啊!這家伙不死不甘心啊!」
紅顏白發的鬼老自窗外輕使內力,房內的楚千浪僵立當場,難以掙扎。
「師父……」
「這麼想死啊!師父我還沒死,你做徒弟的敢先走一步試試看!我若不鞭你的尸,我的名諱倒過來念。」
「老鬼?」繡手笑王用唇語對著門邊的辣手冷君念道。
辣手冷君冷冷的盹他一眼,生人匆近的氣息使得繡手笑王自討沒趣的搓搓雙手。
不知幾多歲數的鬼老自信的道︰「小泵娘的殘毒師父可解,不過需要你的鮮血一用。」
「快!」
「喔喔!毒手你敢命令師父我?你要說‘請’或是‘求求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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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老乃是純陽之軀,他先以他獨步武林,被贊為天人仙功的絕俗內力為江子嫣運氣。
久久,頭冒白煙的他笑著討人情,「毒手,你欠為師的恐怕是十輩子也還不清。」
楚千浪一瞬不瞬的盯著氣息舒緩,看似沉睡中的江子嫣。
他眼底的深情令鬼老瞠目結舌。
「若一口氣抽掉你體內大半的鮮血,你不怕?或許她安然無恙時,你卻死亡了!」
楚千浪肯定的回答,「不悔。」
「再考慮一下吧?」鬼老如頑童般的笑問。
繡手笑王翻翻白眼,老小孩似的師父真是……可愛。
他踫一踫辣手冷君的手肘子,「喂,說句話!毒手若是流血流光了,你這大師兄不會難過嗎?」
「與我何干。」他仍是毫無溫度的語氣。
「是哦!與你、我何干!但是師父雲游四海,不知是哪個多事的家伙找回來的?」
辣手冷君的面類似乎飄上微赧的紅。
楚千浪卷高衣袖,想用刀刃劃開寬長的血口子,下一刻兒老以掌氣震掉他手中的刀刃。
「不用啦!只需你幾滴鮮血,咬破你的手指頭即可。」
一時之間,三個性情殊異的師兄弟有志一同的怒目瞪向他。
「師父!」玩得很愉快嘛。
表老嘿嘿亂笑,「好徒兒莫氣、莫氣!師父我只是十分好奇痴情的境界到底有多麼的……令人嘆為觀止。」
繡手笑王用力的對他狠狠一笑,皮笑肉不笑。「敢問師父,為何只要幾滴二師兄的鮮血,即可解掉江姑娘體內的呆藥余毒?」
「毒手他所練的是純陽絕功,而且他是未近的純潔男子。你們三個師兄弟練的基本功一樣,但師承的獨門妙技可就有大大差別,比如辣手,他練的極陰極寒的功夫……」
「停!」
「師父我尚未……」二徒兒的眼神怪冷冽的哩,是不是被大徒兒所感染了啊?
楚千淚直接問明,「讓小嫣吸吮我的鮮血之後呢?毋需再替她運氣至周身大穴?」
一顆丹丸乖乖拿出來,鬼老討好的涎著笑臉,「這是送給我的未來徒媳婦強身之用……」
楊上的小泵娘好福氣啊,鬼老知道這杯喜酒他是喝定了。哎,大概只能喝到毒手的哦,另外兩個,更不明白他是怎麼教導出來這般怪徒弟。
而楚千浪在接過丹丸後,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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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穿透紙窗入內,江子嫣揉揉眼楮,她似乎睡了好長的一覺。
嗯不!一陣刺心的悲傷令她悸顫,她記得自己哀哀懇求千浪殺了她,讓她求得解月兌。
如今她並無任何不適,那麼她是不是成了一縷傷心亡魂?
瞥見一雙黑眸正牢牢鎖住她,她眨眨眼,迷惘的回瞪這叫她情緒翻騰的丹鳳眼。
「難道你真的和我一塊兒死去?」微喜之中又有一絲自責和悲傷。
「原本是的……」他將她抱起,讓她坐在他腿上。
「陽光……」死人也見得著陽光嗎?或者這是幽幽世界的亮暈?
「小呆神醫。」
楚千浪啄吻一下她的額,聲音響亮。
江子嫣茫茫然了,她忍不住揪緊他的衣袖。
「是不是我們沒死?」她瞅見地上的暗影……
死人不可能有影子的啊。
「閻王不喜歡我這個鏟奸除惡的家伙和他爭位子,所以他拒絕收留我們倆的魂魄,我只好帶著你再回到人世間。」
她乍喜還疑,「可我體內的呆藥余毒……」一想到那仿佛被撕裂成碎片的可怕痛苦,她不禁一縮。
他以吻輕慰她的心,事實上他的堅強不是絕對,當他面對她身受折磨的時候,他的脆弱和無助完全無從躲藏。
他將自己的下頜抵靠于她的發旋上,「能夠再一次感覺你的嬌柔,夫復何求?」
靜靜的,她聆听著他的心跳。在這世上,她覺得她和他是一塊兒的。
她的每一個呼吸都是為他,她的感動和依戀也完全不保留的奉獻予他。
「千浪,你是我在這世上最親最親的人。」凌駕于任何情愛之上的至親。
他震顫了。
久久無法出聲,他怕他會感動復又狂喜的既笑且哭。
「我……餓了。」江子嫣紅著臉兒說。
楚千浪讓她坐于榻上,「翠環和梅子等一會兒便會端上粥湯。你整整十二個時辰未進食,先暖暖脾胃。」
「……」
「怎麼?不喜歡喝粥湯?」她的眼神爬上水霧,他不解。
她將他的手臂拉過來,卷高他的衣袖,上頭的牙印子密密麻麻,她沒想到她咬過那麼多次。
叫人觸目驚心的是每一個牙印子的痕跡似乎深刻到永遠去不掉了。
「對不住!我記得我只咬了一次,我不曉得傷痕竟是這樣……」這令她心酸,心疼。
「呆娘子,本少爺乃是練武之士,這點小傷若是挨受不了,徒惹笑話。」
「可是……」
他捏捏她的鼻尖,「這些傷痕可以留給我們的兒女和孫子欣賞,表示我對你的真情多麼深刻。」她笑了。
而他看痴了去。
「二少?江姑娘?」房門外的聲音像蚊子輕鳴。
「咳!進來。」楚千浪轉過身,示意翠環將碗匙擱下即走。
「奴婢告退。」
「梅子呢?」江子嫣忙喊住翠環問。
「梅子妹妹一知道江姑娘體內余毒已解,哭著睡著了,所以夫人讓奴婢過來伺候。」
「這里就由我來。」